金手指“斑斕”與“毗嵐”皆源自兩位外神的權柄力量,前者可使萬物溯源,顛倒因果,後者能令一切永恒,刻印不變。
‘它們二者確實衝突相悖。’
吉蘭思索著克拉克先生的話。
‘所以說,“癲夢”與“終刻”兩位外神,與這個世界的原初創世神“飛蛾”及“亙陽”非常類似——力量衝突,宛如宿敵。’
‘也難怪萬千秘史中的我和克拉克先生,皆為敵人,為爭奪二月司辰之位互相廝殺,直至一方死去。’
‘因為從根源上而言,我與克拉克先生,分彆為外神“癲夢”和“終刻”所投放到這個世界的棋子。’
這時,克拉克的聲音再次於吉蘭的腦海中響起,伴隨著沙沙的噪音:
“我猜測,‘飛蛾’與‘亙陽’的相遇並非偶然,兩者之間存在某種無形的聯係,相互吸引……亦如操控你我的外神‘癲夢’和‘終刻’,祂們被馬哈伯的至高律法吸引而來,徘徊在世界之外,不曾離去。”
“‘飛蛾’與‘亙陽’碰撞毀滅後,之所以能形成新世界,很可能源於一個關鍵因素,那便是‘愛’。”
“‘愛’使得兩位外神毀滅,同時也令兩者的力量融合,最終誕生新世界。”
“這是外神‘飛蛾’所特有之物,也因為祂,才使得這個世界存在‘愛’,這是祂的遺產之一。”
克拉克的語氣變得凝重。
稍作停頓後,才繼續說道:
“吉蘭,我想,如若想要擺脫萬千秘史裡,你我棋子的宿命,單憑奪得至高律法還不夠……祂們畢竟是外神,是‘律之上’的存在。”
“你必須喚出‘閏月’,登臨‘閏月’司辰,再以‘愛’作為鑰匙,完全掌握至高律法,才能抗衡‘癲夢’對你施加的影響……”
“至高律法作為‘飛蛾’和‘亙陽’力量融合的產物,它的位格足以和‘癲夢’與‘終刻’抗衡。”
聞言,吉蘭有所明悟。
也就在這時,四周寰宇的場景開始退去,而他的意識也隨之下沉回歸。
克拉克的聲音漸漸遙遠:
“我的留言結束了,最後,我還給你留了一份禮物。”
嗡——
吉蘭坐在高背椅上,猛然睜眼。
他抬起手來。
掌心陡然綻放出黑與白交織的光芒。
‘是“毗嵐”的力量……’
吉蘭感受到了什麼,心中一驚。
隻見其掌心的光芒迅速內斂收縮,化作了一個黑白色的光團。
這股力量,明顯要比此前的“毗嵐”更為強大……似是得到了某種補充,變得完整了不少。
吉蘭隨之接收到了訊息。
“毗嵐”的核心能力,被“導演”克拉克先生隨留言一同寄存在了高背椅上,在吉蘭坐上去後,便順利接收了這份“遺產”。
‘是“刻印”的能力!’
吉蘭一驚。
‘與“斑斕”的“腐敗”具有相同位格的強大力量,但效果卻恰恰相反,能夠將萬物印刻保存,模糊概念,永恒不變。’
但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自身的“斑斕”仿佛感受到了威脅,變得極為躁動。
嗡嗡嗡!!
他的另一隻手心,不受控製地冒出彩光,並蔓延出一根根七彩斑斕的“觸須”,張牙舞爪,試圖包裹住那黑白光團,將其腐敗吞噬。
而黑白光團的脾氣也並不好,哪能接受這般挑釁,頓時兩者糾纏在一起,使得吉蘭的雙手間產生了恐怖的能量波動。
轟隆隆的沉悶巨響出現。
驚得不遠處的克洛絲和大衛色變。
祂們兩位使徒根本看不見“斑斕”和“毗嵐”的顯化,隻能隱隱察覺到吉蘭先生身上散發出了不穩定的強大能量。
這股能量的強度,遠超使徒。
“吉蘭先生這是怎麼了?”
克洛絲女士連忙問道。
一旁的大衛眉頭緊鎖,沉聲道:
“不知道。”祂拉著克洛絲後退。“我們最好不要貿然插手,不僅幫不上忙,還會拖累祂。”
“嗯。”克洛絲凝重點頭。
在兩人的注視下,吉蘭的表情複雜。
而他雙手間的能量波動漸漸平息。
吉蘭強硬控製著“斑斕”與“毗嵐”,使它們暫時分開,避免衝突。
‘或許是之前的“毗嵐”殘缺嚴重,沒有引起“斑斕”的注意,如今的情況卻是不同了。’
他心想道。
雖然暫時平息了兩股力量的衝突,但吉蘭依舊感覺情況不妙。體內仿佛醞釀著洶湧暗流,隨時會爆發出驚濤駭浪。
‘果然,兩者天生不對付,因為性質相悖,注定容不下對方……而我的身體,就像一個容器,同時接納兩位外神的權柄力量十分吃力。’
吉蘭暗暗歎息。
原本的驚喜,眼下成了擔憂。
因為他發現,在“毗嵐”得以補全後,兩個金手指的力量仍舊在隱隱較量,不斷內耗,以至於兩者的效果都大不如前。
換而言之,如今吉蘭雖然同時具備“腐敗吞噬”和“刻印永恒”的力量,但卻無法發揮出它們應有的效果,且需要耗費更多的神秘能量才能驅動。
‘按理說,沒有任何一個吉蘭或克拉克能同時擁有“斑斕”和“毗嵐”,這點,估計“導演”也未曾預料。’
吉蘭皺眉。
‘或許,在萬千秘史裡,僅有我做到了這點……所以這種情況,也沒有具體的案例可以借鑒,需要我自行尋找解決辦法。’
他深吸口氣,從椅子上站起。
克洛絲與大衛見狀,快步走來。
“吉蘭先生,你沒事吧?”
女士問道。
“沒事,隻是克拉克先生遺留了些許力量,被我繼承了。”
吉蘭搖搖頭。
“我們走吧。”
克洛絲和大衛相視一眼,默契地沒有追問,而是點頭應允。
三人繼續前行。
沿右側過道往裡,很快就進入了二號放映廳。
這裡空無一人,碩大且寬敞的大廳裡,整齊排布著單人沙發,正麵朝向一塊大熒幕。
哐哐。
大衛走到大廳一側,按下了操縱開關,將放映廳頂部的燈光統統打開。
頓時,昏暗的環境變得敞亮。
“曾經,先生每一部新作上映,這裡都是座無虛席。”
克洛絲環視一周,小聲說道。
“如今卻如此寂寥。”
吉蘭聽出,女士的語氣頗為落寞。
這時,大衛走了過來。
祂稍作沉默後,朝吉蘭說道:
“吉蘭先生,再次感謝你幫我們奪回家門,讓我們能重回這裡。”
說著,祂取出了兩張小尺寸的“相片”。準確來說,是兩張從膠卷上截取的膠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