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
微風掃過空蕩偏僻的街。
一棵路燈光亮照不到的珙桐樹下,有一名身穿平價西服,頭戴呢帽的青年,正百無聊賴地抽著香煙。
四周有些安靜,煙頭忽明忽暗。
直到一陣高跟鞋磕地的,富有節奏的腳步傳來。
青年扭頭看到來者,連忙將香煙丟下,用皮鞋踩滅。
“兔子小姐。”他恭敬道。
一位金色大波浪,戴著半邊兔子麵具,頭頂毛絨兔耳的妖嬈女郎款款走到青年跟前。
她掏出一盒女士香煙,抽出一支,給自己點燃。
“維托利諾,情況有變。這幾天你先老實待在家,不要再去找奧薩拉·布雷了。”
女郎吐出一口煙霧,淡淡道。
“嗯?!”名為維托利諾的青年一怔。
“是出什麼事了嗎,兔子小姐?”他眉頭一皺。
“黛笛爾找了個高靈知的家夥,明天會去為她探查。也不知道那人還有什麼手段,以防萬一,你先暫時停手。”
女郎沉聲道。
聞言,青年臉色一變,旋即語氣不甘道:
“可是禱文儀式就快完成了,隻差最後一次……”
他當然不甘心。
身為一名普通中產階級家庭的獨生子,他無比渴望能獲得更高層次的身份地位。
與其和父親一樣成為公司辦事員,辛苦一輩子都無法躋身北繆斯,還不如傍上一位貴族女性來得簡單快捷。
更何況,那並非七老八十的老女人,也不是肥胖醜陋的貴婦人,而是一位年輕貌美的貴族小姐啊!
美好的未來近在咫尺,青年舍不得放手。
“我說停手,你明白了嗎?”女郎聲音漸冷。“儀式失敗了還能重頭再來,但若是暴露了,不單單你自己會倒大黴,還會連累我。”
她心裡還有一句話沒說:
“要是牽扯到母親大人的計劃,我們都要死!”
“是……”青年臉色掙紮,幾番變幻,最終還是咬牙答道:“我知道了,兔子小姐。”
“禱文石板給我。”兔麵女郎似乎不放心,伸手道。
青年深吸口氣,從西服內側口袋裡取出一個巴掌大的不規則石板,上麵銘刻著許多古羅美文字。
這便是禱文儀式的核心物品,雕刻的禱文指向第二司歲“繁母”,具有某種奇特的效力。
該儀式需要一方以自身體液為媒介,但僅限於“石楠花汁”或“薔薇血”,令對方服下,再念誦禱文。
連續七周,每周一次。
儀式生效後,能使目標的潛意識發生轉變,自發愛上儀式布置者,並產生強烈的繁衍欲望。
雖然禱文儀式凡人便能施展,但代價頗大。即儀式生效的那一刻開始,自然壽命將成倍損耗,即過去一天,消耗兩天壽命,直至雙方誕下十二名子嗣方可停止。
女郎接過石板,摸著上麵的刻痕,沉聲道:
“等這件事過後,我再將石板還你,重新開始。”
“是,兔子小姐。”青年低著頭。
女郎對青年的態度滿意,點點頭,安慰道:
“你放心,奧薩拉會是你的。之後我也會履行承諾,帶你們兩個參加七月浸信會秘密舉行的‘黑彌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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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