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主意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同,隻有李二蓮稍微抗議了一下:
“憑什麼寫成妹妹要上房?換成姐姐或者哥哥不行嗎?”
“當然不行!”李大蓮就把她否定了,“我又沒鬨著要上房。”
“我也沒有啊。”李二蓮忿忿不平。
李大蓮讓她認清現實:“是誰現在還被綁在椅子上的?”
李二蓮頓時就沒話說了。
李二蓮將年貨裡剩下的用白糖和果醬熬製的一鍋果味糖切成半個指頭尖那麼大的小塊,分裝在幾個布袋裡,由三人分彆出去召集小朋友,以糖果為誘餌,讓小孩們學習歌謠並在豐承縣內大聲傳唱。
因為縣城之內差不多都找過了,所以梁雨川判定李宗延現在或許不在城內而在城外的某個村落之中。在縣城派發完糖果後,幾人又分彆往下麵的村子裡找人幫忙,一直忙活到太陽快下山,他們才各自回了李家。
晚上大家都隨便對付了一口熱湯麵。有了梁雨川在,李二蓮像是有了主心骨,食欲也回來了,晚飯雖做得簡單,但她卻吃得狼吞虎咽、噴香有味。
除了被蒙在鼓裡的李陳氏,因為孕期反應過於嗜睡,吃過晚飯沒多久便又回房睡去,其餘眾人都沒心思休息。
歌謠的傳播力量應該是比較強大的,李宗延倘若還在豐承縣境內,應該今晚就能回家,大家都等待著,也期望著。
堂屋內橙黃色的燈火輕輕抖動,晃得人貼在牆上的影子也閃爍不明。
屋內過分地安靜,大家都沒有什麼交流,一部分是因為太過專注於等待,一部分也是由於被兩日來的擔心與尋找耗光了精力,此時又到了晚上,即使睡不成覺,能休息的時候也都抓緊時間休息,好應付不知何時會到來的某一種突發狀況。
然而,這一夜又讓他們失望了,黎明的到來似
乎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天光徹亮也仿佛隻在幾秒之間。
李二蓮從沒像現在這樣覺得太陽的升起是一件強人所願的事。她站起身,不再徒勞坐等,徑直往中院臥房而去。
梁雨川跟在她身後,看著她脫下鞋,再脫下外套,鋪好被子躺了進去,眼睛平靜地閉著,可憂愁卻緊緊附著在那微微皺起的小眉頭上。
此時無人打擾,梁雨川乾脆也脫了鞋上炕,與她並排躺著。
李二蓮突然發聲:“下去。”
梁雨川側頭看她,說道:“累了,不下。”
“那你躺遠一點。”
梁雨川便聽話地躺遠了一點,從被垛上拿了一隻枕頭墊在腦袋下麵,輕輕合攏了雙眼。
他知李二蓮根本睡不著,便喃喃地跟她說了會兒話,不論什麼題材,天南海北地聊著,不一會兒,李二蓮眉目漸漸舒展,呼吸漸漸平穩沉著,
梁雨川的聲音也越來越低,兩人並排而眠,都在半睡半醒間徘徊。
眼瞅著就要沉睡下去,前院突然傳來於長城的一聲高呼:
“宗繼,大蓮,宗延那小子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