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習習，今早上天氣稍微有些陰沉，於長城說可能要下雨，李二蓮祈禱著烏雲快快散去，給她一個晴朗的天氣，至少這兩天千萬彆變天。
兩人剛從一個代寫書信的攤子離開，正滿城裡找那種狹窄的死胡同，因為以李二蓮多年的看劇經驗分析，乞丐們一般都住在死胡同或漏風的廢棄廟宇裡。
於長城身前身後兩個褡褳，四個兜裡塞滿了紙張，十分不情願地跟在李二蓮身後。
“這辦法…不行吧。”從早上起來李二蓮告知他計劃的內容一直到現在，於長城這句話已經說了有十來遍了。
李二蓮再次很肯定地告訴他：“一定可以的，快跟上！”不可以她冒著被家裡人責怪的風險跑這麼遠路來州府乾什麼？就算不行也得讓它行。
“應該叫張良臣跟來的，他肯定知道那些乞丐都藏在哪兒。”於長城話還挺多，李二蓮都有點煩他了。
“他受了傷，腿腳又不方便，今早不還發了燒嗎，
咱們怎麼能讓一個病人跟著勞累呢？彆說了，我看著前麵那幾道人影像是，再往前靠近一些。”
見李二蓮直眉楞眼地就往前跑，於長城趕緊拉住她：“跟在我後麵，你個小丫頭萬一讓人抱走，轉頭就給你賣了，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
李二蓮就知道於長城口硬心軟，這不，關鍵時候他第一個想的還是護著她。
李二蓮看得沒錯，前麵那幾個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正是乞丐。李二蓮頗有些佩服這些人，地上那麼涼，他們也能睡這麼安穩，不愧是長年累月練出來的。
於長城上前，用手指甲戳了戳其中一個抱著胳膊自己給自己取暖的乞丐，戳了好幾下都沒戳醒，正當他要轉向下個人的時候，那乞丐卻閉著眼睛皺著眉頭開口了：
“誰呀？沒看老子睡覺呢嗎？要施舍也等老子睡飽了再說！”
嘿，見過這樣乞討的嗎？州府果然是州府，連乞丐這行都朝九晚五按點上下班。
李二蓮怕於長城脾氣上來與這乞丐嗆嗆，便拉著他
指了指另一個，示意他再去問問彆人。
然而正當兩人轉過身去的時候，那個有起床氣的乞丐卻坐了起來，大爺似的晃悠了兩下，慢吞吞地問：
“看你們這樣子，是要找人還是傳話啊？”
兩人回頭看去，發現那人還是閉著眼睛，卻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瞧那意思，對於乞丐行的特殊業務已經熟練到一定程度了。
李二蓮道：“傳話。不過我這話可得罪人，你敢傳嗎？”他傲，李二蓮便由著他的傲，激將法誰不會用。
“你小瞧我們乞丐嗎？”那人仍閉著眼睛，李二蓮猜測他或許是個瞎子。“沒有敢不敢，隻有乾不乾，你想要什麼儘管說來，我能做的自然去做，用不著你操閒心。”
“爽快！”李二蓮從褡褳裡抽出一打“宣傳紙”來，送到乞丐眼前，說道：“這些東西，給我發滿全城，尤其要讓州府的官員們都看到。這上麵的文字，我要你聯係全城的乞丐編成歌謠唱遍大街小巷。”
閉眼乞丐的長下巴撅了起來：道：“你拿一堆紙過
來顯擺嗎？我要是認字還會在這兒聽你廢話？”
李二蓮道：“我自然會念給你聽，你可不要給我記漏半個字。”
乞丐抖著腿，將手一伸：“你這生意可大，給少了我可不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