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邪和墨清漓踏上了石橋。
眼前的景象瞬間大變。
腳下的石橋不見了,身後的一切景象都不同了。
他們發現自己站在一艘船上,前方與身後都是蜿蜒的溪流,看不到儘頭,溪流的兩側漆黑一片,如同虛空深淵。
溪流彎彎曲曲,小船載著他們往前航行,拐過許多的水灣,卻依然看不到儘頭。
這樣的環境,非常的壓抑與陰森。
除了腳下的船與流淌的水麵,什麼看不到,就像是突然進入了一個未知的世界。
“此地的幻境難以尋到破除之法。
我以往未曾在夜晚來過,今日才知道,竟連我也無法尋到一絲破綻……”
墨清漓很是驚訝。
她現在的境界雖然不高,但是靈魂境界可遠勝修為。
“大墳堡葬著的那些人,境界或許超乎你的想象,至少比你巔峰時強不少。
他們自己布下的手段,或是埋葬他們的人布下的手段,自是非同尋常。
儘管這不是他們留下的力量,而是以道凝聚的天地場域。
這混元大世界,在以往的時代,能解之人怕是也沒有幾個。
如今這個時代或許會有不同。
隻是,那些人未曾露麵,顯然對大墳堡心有忌憚,不敢輕易入內。”
“是啊,可是我想不明白。
既然墓主或者葬掉他們的人在這裡布置幻境,應該是不想讓人夜晚靠近大墳堡。
白日進入大墳堡者,大都也會遭到厄運,失去生命。
他們當年為何不直接布下殺陣,或者能取人性命的場域?
這橋兒灣的場域雖然難以破開,但始終是幻境場域,並無殺傷力。”
“他們本就不是為了殺人。”
君無邪說著,腳下有元始符篆亮起。
她拉著墨清漓,自小船上踏向水麵。
腳步落在水麵的刹那,一個個元始符篆在水麵綻放金光,化為符文蔓延開來。
他拉著墨清漓幾步便遠離了木船。
與此同時,前方的虛空開始微微蕩漾與扭曲。
他們距離虛空蕩漾的區域越近,那虛空就扭曲得越是厲害。
當他們臨近那片區域,腳下的符陣蔓延覆蓋到那裡的時候。
扭曲的虛空突然裂開,如水的月華透射了進來,一座山脈的輪廓若隱若現。
君無邪帶著墨清漓穿過裂縫,回到了現實世界。
之前的幻境畫麵突然消失了。
回頭望去,那座石橋就在身後幾米遠的地方,溪水嘩啦啦流淌,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接著剛才的話說,當年留下手段的人,本意並非要殺人。
他們隻是不想讓人在夜晚靠近大墳堡而已。
夜晚的大墳堡遠比白日凶險。”
君無邪看著前麵的山脈,那就是大墳堡了。
月光彙聚,大墳堡顯得更加的神秘,有種令人心悸的感覺。
月華如銀色的光煙,在大墳堡上繚繞,如同雲霧般。
“看來君神看出什麼異常來了。
我眼拙,卻是半點未曾看出夜晚的大墳堡與白日有何不同。”
“你不是元始符師,且對某些事物了解不夠,隔著距離自是無法看出什麼來。
我們走近些,到時候,你應該會有不同的感覺。”
君無邪鬆開了抓著墨清漓手臂的手,舉步前行,向著大墳堡而去。
不知為何,向來對這些並不會有恐懼感的墨清漓,此時心裡卻莫名的陣陣發冷,急忙快步跟了上去。
不多時,他們終於來到了大墳堡山腳下。
他們此時所在的位置是大墳堡山體最低矮的區域。
如果將大墳堡看作一座大墳,那麼此時的他們就站在墳尾附近。
到了這裡,彙聚的月華籠罩著他們,仿佛在他們身上披上了一層銀紗。
墨清漓突然感覺到一絲寒意。
這種寒意並不怎麼寒冷,但是有種說不出的涼意,能滲透肌膚,鑽到人身體裡,使得全身如同有涼氣在流竄。
整個大墳堡寂靜無比,沒有絲毫的聲音。
這種靜謐,令人莫名地感到陰森與恐懼,渾身冒雞皮疙瘩。
“夜晚的大墳堡,竟然如此陰森可怖……”
墨清漓感到了些許不適。
這是極為不正常的。
如她這樣的修行者,元神強大,曾經又是起源之境的人物,不管是心境還是自身的承受力,身體都不應該有此反應才是。
“此地乃聚陰絕地,夜晚的陰氣最為濃烈。
往往這樣的地方,如果成為了葬地,便會衍生出各種可怕的東西。
這些東西,白日會沉睡,夜晚則會醒來,尤其是月圓之夜。
或許,這就是橋兒灣的幻境場域存在的初衷。
當年布下幻境場域之人,隻是為了不讓後世人來送死。
他們是好意。”
“可是……什麼人會選擇聚陰絕地為葬地?
這樣的人,除非有什麼目的。
選擇聚陰絕地為墓葬者,會好心在意後世人的死活麼?”
墨清漓聽到聚陰絕地幾個字的時候,心裡感到很震驚。
如此絕地,通常是用來養屍的,是邪惡之人用來行邪惡之法的地方。
邪惡的人,怎會去在意後世人的死活呢?
“選擇聚陰絕地為墓葬,並非都是有邪惡的目的。
身為修行者,你應該知道物極必反的道理。
聚陰絕地雖然可怕,聽上去很恐怖,也時常被人用來行邪惡之事,但事實上它還有彆的用途。
絕地可逢生,隻要布局合理,不出紕漏,絕地可成生之希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