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713(2 / 2)

各種負麵攪合在一起,連他自己也分不清現在的憤怒失望是因為白賀蘭,還是麵前的白蘭舟,隻是無論是誰,此刻再出口的話便變成了毒汁,全數噴向白蘭舟,“那個時候?什麼那個時候?你抱著什麼目的我再清楚不過。但你真以為懷個孕就能得到白家大少奶奶的位置,是不是也過於天真?!”

王天闕一麵口出譏諷,一麵一步步的朝白蘭舟逼近,逼得她步步退後,直到被逼至於牆角無路可退。

“你彆汙蔑我!”白蘭舟又心傷又羞愧,整個人都因為王天闕的話微微發抖,偏又不敢大聲,就怕被人發現。

“汙蔑?”王天闕嗤笑一聲,伸手一把捏著白蘭舟的小巧下巴的,強硬的讓她抬起頭,“那你現在來找我做什麼?難道是想跟我商量秘密打掉的事嗎?如果是,你剛才又為什麼露出那樣的表情?”

“我……”白蘭舟急得不行,卻不知道該從哪裡反駁他好,比起這個現在下巴被他捏得生疼才是最重要的,便伸手去試圖掰開王天闕的,“放手!你弄疼我了!”

白蘭舟這句話聽在王天闕耳裡,卻更像是被說中心事後的“顧左右而言他”,冷笑一聲後心中火氣更旺,手上動作也忍不住加重,“怎麼?被我說中了所以現在就開始裝可憐了嗎?!”

白蘭舟哪怕是庶出,可也是白家的三小姐,怎麼受過這種汙蔑,頓時氣得嘴唇微抖,想張嘴辯駁,卻不等出聲倒是眼淚先掉了下來。

砸在王天闕捏著她下巴的手上,竟覺滾燙。

但心中剛升起的不忍便又被自己居然還會對她產生這份聯憐惜而更加生氣,將手一甩,放開白蘭舟的同時人也往後退了兩步。雙手插兜眉頭微皺的看著白蘭舟,“賀蘭在我心目中是不一樣的,你彆妄想能撼動半分。將孩子趕緊處理掉,我不想讓她知道傷心!”

白蘭舟又氣又傷,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偏偏話哽在喉中,什麼都說不出來。隻想衝回去找蘇姨娘,躲進她懷裡好好的哭上一場,把所有委屈都跟她說。

她伸手摸到自己一直貼身掛在脖子上的物件,很想現在就把那東西解下來,丟到王天闕臉上。偏偏因為哭得泣不成聲,手腳發軟而什麼都做不了。

實在狼狽窩囊。

王天闕看著白蘭舟伸手捂著心口,一副心痛到不知道說什麼的樣子,眼眸閃爍後“哼”了一聲,這便想轉身欲走。

腳步還未跨出卻又停下,微微側首對身後的人又說,“借口我這兩天就幫你找,你隻需要招辦就行了。”

說完這才大步離開。隻是眉頭比之前皺得更加厲害,而眼中的迷茫之色也更盛。

——他實在理不清此時心中紛亂,到底是因為白賀蘭,還是因為……

白蘭舟在王天闕離開後順著牆壁滑坐在地,抱著膝蓋無聲痛哭。

明明自己來時的想法也和王天闕一樣,明明自己也明白這個孩子是不可能留的,可當親身麵對王天闕的絕情和幾近輕蔑的言論時,卻依舊忍不住傷心欲絕。

所以各自混亂的兩人並未留意到白賀蘭和錢壘,帶著“白蘭舟懷了王天闕的孩子”這一震驚消息悄然離開。

等到了僻靜之地後,錢壘看著暗自垂淚的白賀蘭,氣得在原地轉了幾圈後,一拳揍在牆上,咬牙切齒,“太過分了!”

罵完後又重新站在白賀蘭麵前,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默默流淚的佳人,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才好。

“阿壘。”白賀蘭抬起頭,睫毛上沾著淚花,給錢壘另一種心動的柔弱感。她看著錢壘,勉力扯了嘴角露出一點笑來,“我能借你肩膀靠靠嗎?”

錢壘一愣,未等他反應過來,白賀蘭已向前微傾,將額頭抵在他的左肩下方,雙手如孤苦無依的小女孩兒一般,輕輕抓住錢壘的左手西裝袖口,語氣悲傷,“阿壘,……我該怎麼辦?”

“一個是我的妹妹,一個是我深愛的未婚夫。為什麼偏偏是這兩個人背叛了我?懷孕?那我……該怎麼辦呢……”白賀蘭的聲音幽幽,彷徨得讓錢壘心疼。

忍不住便伸手輕輕攬抱住她,微拖長了音喚了一聲“賀蘭——”

頓了頓後又說,“放手吧,這種人,不值得的。”

“放不了,放不了手的。”白賀蘭搖頭,慢慢抬起頭看向錢壘,四目相接仰望他時,眼中淚水便奪眶而出,在她溫婉的臉頰上留下淚痕,惹得錢壘更是心疼。

白賀蘭將這份情深的心疼看在眼裡,又開口,“如果你愛上一個人,我叫你放手你就能輕易放手嗎?如果能說放就放,那還是愛嗎?阿壘,我放不下的,也不想放下,可……我妹妹懷孕了。她懷孕了呀!”

白賀蘭說到這裡情緒微微激動,終於讓錢壘不顧平時極力保持的“朋友”距離,一把將她抱近懷裡,連聲輕喚“賀蘭”,希望她可以冷靜一點。

“你說怎麼辦啊阿壘。”被抱進懷裡的白賀蘭哭著問,“我真的好像讓事情沒有發生過,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啊!但是……這根本就不可能,難道我還能讓我妹妹肚子裡的孩子徹底消失嗎?怎麼辦啊阿壘!”

白賀蘭終於忍不住哭著回抱錢壘,在他懷裡大哭。

錢壘抱著白賀蘭,心中某個念頭一閃而過,眼眸中也透出一點兒陰冷,他抱著白賀蘭,眼底陰暗語氣酌定的開口,一字一句,“賀蘭,你放心。我會幫你的。”

“我會幫你幸福的。”

白賀蘭似未聽見,依舊抱著錢壘哭得肩膀微聳。

但沒人看見,應該暗處的唇卻在等到錢壘這句話時,微微向上一勾,變成了個很淺很淺的,帶著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