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蜃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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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光看到了多少?今夜的計劃是不是泡湯了?!

霧杳身子已跨出浴桶大半,這一僵,頓時令她失去平衡,連躲都忘了躲,手裡緊捏著藥葫蘆與荷包,腦門直直迎著地麵栽去——

“砰。”

她撞上一麵緊實香冽的胸膛。

同時,頭頂落下一聲短促痛苦的悶哼,霧杳惶急地仰了仰脖子,卻被摁住。

扶光細細抽著氣,抱著她緩了好一會兒。

所以,她是露餡了還是沒有?

心慌意亂的霧杳聽見扶光喉頭似是咽了咽,她顧不上思考太多,渾身一暖,竟是又被放回了洗澡水中。

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托起她下巴,往口中探去。

“唔?!”霧杳瞪大雙眼。

兩根肌理白膩、骨肉勻停的纖指麻酥酥地刮過她上顎,扶光神情嚴肅,在燙得像能將人融化的軟嫩舌間翻找著。

“呲。”一顆被嚼得布滿冰裂紋的葫蘆酒糖被夾了出來,不支地碎開,琥珀色的香醇內漿晶晶瑩瑩地四濺,千絲萬縷地纏住了那兩根手指。

嗯?

啊???!

霧杳的思考完全停止,滿頭滿臉紅得滴血。

被弄臟的扶光眉尖都沒蹙一下,濕漉漉的手指動了動,又要往霧杳齒間來尋有沒有遺漏的酒心糖。

怎麼辦?她到底還要不要繼續裝醉?!

無聲是最好的恐嚇武器。霧杳被扶光周身山雨欲來的氣勢唬住,酒氣與水汽又將她的理智燒得罄浄,恍惚間,溫無緒試圖對她以口渡酒的畫麵在眼前閃過,她想也沒想地低下頭——

吮住了扶光指尖的酒漿。

“你?!”扶光瞳孔震顫。

隔著浴桶,扶光走投無路地倒退半步,右手不知是想迎還是想拒,就那樣欲離不離地微微使力抵著霧杳的唇,胸膛起伏,呼吸亂得不行。

嬌色侵襲了他渾身上下每一處。

就連耳垂都仿佛被撐滿了,包著兩泡海棠花瓣搗成的胭脂汁似的。

彆說吐字,連發聲都困難。

霧杳這才僅僅是蜻蜓點水地吻了兩下他的手指而已。

“撲通。”沒了塞子的葫蘆藥甕墜入粼粼水波,酒心糖傾瀉而出,被庭院中一排排石燈柱中的蠟火照成了五光十色的寶石。

霧杳一隻手棄了葫蘆,一隻手不著痕跡地抬了抬,荷包的係帶掛住手腕,順著下滑到肘彎。隨後,為了不讓眼前人有躲避的機會,她被衣物貼得曲線畢露的身子一傾,緊緊勾住了他的脖子。

兩人嘴唇間極近,隻剩霧杳一踮腳的距離。

霧杳酡顏半仰,比銀潢潭還要水光爛漫的雙眼企盼地望著扶光,鮮紅的舌尖卷起,盛著從他手指上收集來的酒漿,誘哄道:“阿忱、也喝……”

她聲音沙淩淩的,又因害怕酒漿灑落,吐字支離破碎,像極了……求而不得。

怦怦!

霧杳聽見扶光的心跳徹底亂了。

“呼——。”

感受到扶光周身運轉的內力有了鬆懈,霧杳果斷借著說話的時機,輕輕往他臉上吹了口氣。

溫無緒是個酒癡,葫蘆裡裝的是她寧可藏起來也舍不得喝、隻許自己偶爾吃幾顆糖解解饞的極品佳釀,又烈又純。

酒香猛地占入肺腑。

眼前人隻來得及發出一絲乾渴的吞咽聲,那雙玉髓綠的眼中便被醉意填滿。

得手了!

霧杳心中微喜,指尖鬆了鬆荷包的係繩,下一瞬,卻感到肩頭一痛。

“嘩啦啦啦——!”她被推得撞上了桶壁。

“咳咳!咳咳咳!”霧杳被口中的烈酒嗆得鼻腔喉嚨皆在灼痛,她驚慌抬眸,麵前的人還是那個人,氣質卻截然不同了。

就好似,他芯子裡其實鎮壓著一隻魔。

而這隻千萬年來不見天日的魔,借由霧杳渡來的那一絲酒氣,此刻,重獲了自由。

驀地,玉山傾頹般的陰翳鋪天蓋地地倒下來。

扶光眼神晦暗,一聲不吭地盯著霧杳飽滿濡潤的唇瓣,驟然朝她俯下身子!

這一刹,時間都仿佛被拉長了。扶光如同荒漠旅人終於遇上了水源般,虔誠闔上眼,渴望而急促地循著霧杳的唇瓣而來,臉上是被酒氣熏醉的潮紅與……

明晃晃的意亂情迷。

不知為何,霧杳心中駭到極點,甚至有種要被剝皮拆骨的預感。

她雙手抖得根本解不開荷包的係繩,“啪!”,想用儘全力推扶光一把,卻反被他一掌打落了荷包!

荷包咕嚕嚕飛落在不遠處的草叢裡,露出裡頭的銀絲籠子。

扶光睜開眼,神色驟冷。

“憑什麼他可以碰你,我不可以?”帶著哭腔的聲音喑啞得嚇人,他用單掌發了狠地扣住霧杳的雙手,高舉過頭頂,使她動彈不得。

哢嚓,幾聲輕微細響,試圖掙紮的霧杳聽到自己腕骨裂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