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決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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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不下心?我幫你。”

正雙方僵持中,猼訑忽在霧杳耳邊狡獪地輕笑一聲。

“什?”霧杳懵然,旋即,耳垂上傳來一股被粗糲舌苔劃過的濕潤感,整個人細顫著軟倒在猼訑懷中。

“噌!”一道雪光閃過。

扶光神情凶戾得駭人,一言未發就擎劍向猼訑刺來!

“哈哈哈哈。”猼訑笑得張揚,單手將霧杳抱起,麵對攻擊不退反迎,喪服被風扯出一條鋒銳的直線,“這可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怪不得我。”

兩人的身法都快得驚人,逼得四周玄使都不住地下意識後退。

可霧杳情知。

以扶光現在的武功,對上猼訑,隻有一個下場。

死。

霧杳心膽俱裂,“阿忱住手!”

扶光置若罔聞。

明知這是猼訑拙劣的明謀,可危險迫在眉睫,霧杳不得不將馭笛含在口中,輕輕一吷——

果然,馭笛沒有響。

這一刻,時間變得很慢。賓客席那邊的聲音如停在屍塊上的蠅群般熙熙攘攘地擠進霧杳的大腦。

起先,混亂的尖叫中甚至還夾雜著幾個混不吝的男人聲音,調侃這場定親宴成了搶親宴,對霧杳的美色進行了一番評頭論足。

但最終,低低啜泣的、試圖離開珠璣仙澗的、憤懣猼訑攪局的、埋怨機籌處辦事不力的……這些聲音全化作了驚恐。

因為,他們看見,那個素來所向披靡的英國公世子,倒下了。

薨一聲,蠅群般的人們流竄逃匿,桌仰凳翻,杯盞碎裂,酒水四撒。

頃刻間,幾乎人走山空。

他們哪知什麼馭笛不馭笛的,隻知道若是連英國公世子都會被傷到,他們的性命就更是危於累卵,稍有風吹草動就沒了。

扶光臉頰被日光照得幾乎透明,勉強以劍撐地,才沒有雙膝跪在猼訑麵前。

然而這次,他沒能如瘖穀那天被霧杳撞到心口那天般。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渾身痙攣著嘔出一大口鮮血。

他想站起來,卻像被寸寸敲碎了脊骨,一動就要摔回去,連張嘴說話都做不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猼訑前仰後合,“真是馭笛。世上真有人主動為他人做馭笛。”

霧杳的臉色唰地白了,小小的馭笛從她唇間墜下去,將串連著的朱繩勒得筆直,像一條死命纏住脖頸的白綾。

她呆呆掙掙地看向猼訑,聲音喘不過氣,“馭笛,是什麼……?”

見猼訑不為所動,她一下揪緊了他手腕,嗓子啞得發疼,“馭笛究竟是什麼?!”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瑿珀蠶的另一種用途。”

許是因為看了一場好戲正心滿意足,猼訑摩挲著霧杳的發頂,娓娓答道,“極其機緣巧合之下,瑿珀蠶尚在幼蟲時期,會誕生一種‘君蟲’。”

“就像藥物中分主藥輔藥,幼蟲也分‘君蟲’、‘臣蟲’。”

“給君蟲喂以秘藥,可保其五年不死。再慢慢喂以頭發、血液、皮肉……就能令君蟲熟悉你的氣息。你想想,是不是枕邊都被收拾得很乾淨,而且又被取過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