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鹿鹿太會了!就這樣!保持!不要不好意思,每天都親親抱抱舉高高好嗎!我們不會煩的!我們看不膩的!】
【媽耶鹿鹿崽崽真是人間小甜心,誰不想要這樣的老婆!薄光年你還不快把她按在這裡使勁親親!】
【笑死,絕不給其他嘉賓任何可乘之機,是城牆級彆的親密關係[豎起大拇指]】
黎湘:“……”
黎湘莫名感到一絲絲卑微。
鹿溪這叫什麼,這叫恃寵而驕。
不管對方有沒有這樣的自覺,但她非常清楚,自己沒有資格做這種事。
薄光年牽住鹿溪的手就沒再放開,兩個人並肩一起進劇場,她想像剛才那樣挽住鹿溪的手臂,也找不到可以插進去的空間。
“你們……”你們感情還真是好,她跟在旁邊,想這樣感慨一下,起了個頭,又覺得實在是太尷尬。
黎湘舔舔唇:“這樣哦。”
【救命,新嘉賓好尷尬我好快樂】
【可是看到她這麼尷尬,不知為何我竟感到一絲絲舒適】
【因為她表現得跟光年太熟了,光年又不鳥她,就很討厭。我的CP天下第一,誰都彆妄想插到他們中間!一根針也不行!】
【倒也不必對新人這麼大敵意吧,章萊不是說她是跟著來做采訪的嘛,本來就不是嘉賓呀,算工作人員吧】
【一會兒說是嘉賓一會兒說不是嘉賓,反正我覺得她出場很刻意,你們要再看看就再看看,我不care,隻要她彆再來煩我的CP就行,一切妄圖分開我CP的人都是我的敵人,over】
章萊並不知道彈幕在瘋狂討論黎湘。
報社這個新銳話劇導演的采訪是個係列專題,很久之前就跟他表達過意象,隻是夏天話劇節太多,他從早到晚天南海北地跑,實在擠不出時間來坐下來做選題。
於是這次來北戴河,乾脆跟報社約定,可以叫一個記者過來出個差。
他記得最開始報社定的人選是個男生。
事到臨頭,不知怎麼,換成了個姑娘。
好在他並不在意。
合作對象的專業能力大於一切,是男是女並不重要。
章萊推開劇院的門,邁步進屋,左右看看:“咦,你們已經收拾過啦?”
“是呀。”阮知知慢他一步,指著舞台炫耀,“是我找到了你的小屍體。”
時域微皺一下眉頭,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勁。
剛想開口替阮知知解釋一下,就聽章萊大笑:“跟節目組討論任務設置的時候,是我讓他們把道具藏在了貼牆的儲藏室裡,這你也能找到。”
他以前看過阮知知的話劇,早年對她有印象,忍不住誇讚:“不愧是知知,聰明的知知。”
阮知知雀躍:“也是少女知知。”
時域複讀:“也是好看的知知。”
阮知知:“你乾嘛。”
時域看她一眼,低聲:“我也會誇你。”
【我死了少年組也太可愛了吧!我也會誇你,所以你看我吧,彆看他了TvT】
【薄光年!快來跟域域學學!媽媽要生氣了!你怎麼就不會像弟弟這樣誇老婆!】
【救命救命小孩子怎麼都這麼會!氣得我暴打男朋友】
【光神多好一個人啊就是沒有長域域的腦子,域域把你的情商稍微分一點給你傻兮兮的光年哥哥吧QAQ】
阮知知突然有點不好意思。
她甕聲,彆開目光:“知道啦。”
章萊笑意飛揚:“以前看你倆演話劇就覺得你們不對勁,想不到現在真在一起了,真好,小情侶真好。”
他連用了兩個“真好”,鹿溪悄悄撓撓薄光年的手掌心,小聲:“他一定沒有女朋友。”
薄光年微抿著唇,看她一眼。
鹿溪碎碎念:“他好可憐。”
剛剛在外麵,她也說不清自己是怎麼想的。
她知道黎湘對薄光年可能有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但一來她很清楚薄光年對黎湘沒感情,二來,她也很好奇,薄光年會是什麼反應。
結果他真的走過來牽住了她的手。
而且一直沒有放開。
鹿溪幾乎情不自禁,覺得今天的自己會比昨天更喜歡他。
說不定他也是喜歡我的,萬一呢。
——她在心裡嘀咕。
“你有沒有看這個劇目的宣傳冊?”
薄光年跟著她踱步到舞台附近,觀眾座位第一排放著章萊巨大的黑色背包,他將少量宣傳冊拿出來放在了座位上,供大家和綜藝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取看。
鹿溪探頭:“沒有,冊子裡寫了什麼嗎?”
她一靠過來,那種毛茸茸熱乎乎的小動物湊近的感覺又出現了。
薄光年手指微頓,莫名想到貓貓探頭的表情包。
應該……也是這種感覺,軟軟的,毛毛的。
薄光年垂眼:“一段台詞。”
他精準地翻到對應頁麵,逐字讀道:“‘我多想踏踏實實地愛一個人啊’。”
——這是劇中,男主對女主說的話。
他微頓,“‘你們聽到了嗎,他說,他想踏踏實實地愛我’。”
——這是劇中,女主對觀眾說的話。
鹿溪微默:“你仿佛在暗示我什麼。”
“你看。”薄光年闔上小冊子,問她,“像不像陷入戀愛的你?”
鹿溪:“……”
【哈哈哈哈哈這是你能說的話嗎臭男人?】
【鹿鹿:懂了,我以後不愛你了[無情踢開]】
【聽聽這是什麼話!怎麼了怎麼了,資本家都不要愛情的嗎,有老婆!愛你!你還不高興嗎!】
【這男人嘀嘀咕咕的好討厭喔,女鵝跟我走吧麻麻不僅會說情話還會給你講甜甜的睡前故事呢QvQ】
畢竟是孟京輝的原著。
鹿溪在很多年前,看過話劇原劇。
女主天真可愛,是個十級戀愛腦。男主說“想踏踏實實地愛一個人”,明明壓根兒沒說是愛她,她分分鐘解讀成“他在表白,他說他想踏踏實實地愛我”。
兩個人手握得久了有點出汗,鹿溪稍稍動了動,故意道:“你是在說我倆戀愛時的樣子嗎?好了,懂了,以後不愛你了。”
她跟薄光年根本沒談過戀愛。
她知道他是在說景宴。
因為結婚之前,鹿溪就是這樣,興衝衝地跟薄光年說“我戀愛了,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轉頭過一陣子又“嗚嗚嗚我失戀了,他是世界上最壞的人”。
極端情緒化。
極端不清醒。
“哇,但是。”章萊在旁邊聽到他們的對話,嘖嘖感慨,“你倆不是聯姻嗎,戀愛的時候也跟普通小情侶一樣?”
鹿溪也不知道薄光年為什麼突然提這茬。
大概率是他碰巧看到了,就又想起來了。
但是放在這個檔口,她忍不住覺得,是薄光年看穿了自己的少女心思,在委婉地提醒她,“我真的不喜歡你,你不要再像當年喜歡景宴那樣,愚蠢地墜入愛河”。
她有一種微妙的羞恥感。
好像在他麵前連一秒鐘的秘密都藏不住,他什麼都明白,但又什麼都不說。
被章萊一提,她立刻反駁:“聯姻怎麼了,看不起聯姻嗎,聯姻就不能鬨彆扭陷入熱戀作來作去嗎?”
“能能能。”章萊怕了怕了,“老夫老妻,這叫情趣。”
彈幕一片哈哈哈,他坐下來。
“讓我來為你們似火一般的愛情,再填一些柴。”他一邊說著,一邊重新打開自己的大黑背包,“我的劇團要晚點兒才能過來,在此之前,可以先給你們看看這一期節目的道具。”
鹿溪零星聽見一些關鍵詞,有點心不在焉。
薄光年握她的手並不算緊,可不知道為什麼,她手心有些粘粘的。
他的手掌比自己大很多,她鬆了鬆手,將自己的爪子慢慢下移,隻握住他一根手指。
這樣接觸麵積一下子小了很多。
薄光年身形微頓,轉過來看她,眼中有輕微的困惑,好像在問:怎麼?
鹿溪皺眉:“你怎麼不專心聽章萊說話。”
薄光年:“?”
鹿溪指責他:“你一點都不走心,什麼也不聽,跟那個陷入熱戀就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女主有什麼差彆。哦,差彆還是有的,她陷入熱戀,至少有戀愛可以談,但你什麼都沒有,你隻是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