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三人囚徒(2 / 2)

幸存者偏差[無限] 稚楚 10589 字 4個月前

兔子靜了一會兒,就在這罕見的安靜中,哭喊就被襯得愈發刺耳。

它那瘋狂的聲音竟忽然間變得漠然,十足冷酷,如同在宣告一個既定的事實,“你或許不會相信,總有一天,你會被擊得粉碎。”

“這是你命中注定的,明白嗎?”

儘管失憶,可安無咎根本不相信所謂命運。

或許真的如此,但粉碎的結果到來之前,他也不可能認命。

兔子的無情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又恢複成那個瘋狂的語氣,“好了,我們開始第四輪的選擇了。”

“這次小可憐們可是拚命咬著牙,為你們爭取了足足30秒呢。”

“慎重地想一想,到底是敲除,還是不敲除。三十秒內,我要聽到你的答案。”

“加油啊,小美人。”

三十秒的倒計時很快便開始。

安無咎沒有思考,完全沒有思考,而是將手摸進口袋。

觀察著這一切的兔子不禁眯起了眼。

這家夥究竟在做什麼?

他摸出一塊閃爍著金色光芒的碎片,很隨機,密鑰碎片上麵寫的是hoax,是他在解開水箱遊戲時得到的獎勵之一。

碎片的一角被他捏在手中,拇指隨意地往上一彈,金色的碎片隨即彈上空中,劃過一條流光溢彩的拋物線,被他的手掌捕捉,最終壓在掌心與手背之間,塵埃落定。

有字的一麵選Yes,無字的一麵選No。

他決定好,於是移開手掌。

朝上的一麵赫然寫著hoax。

[騙局]

儘管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但他還是賭了一把。

要快,安無咎按下按鈕,在心中想。

或許他就是一個賭徒。

明知機會寶貴,可腦海中不斷湧出的諸多疑點還是迫使他下這一注。

安無咎就是要用這任性的隨機,賭到他需要的信息。

他想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想。

“沒想到你竟然這麼草率。”兔子看到他按下按鈕,選擇了Yes,即嘲諷又覺得不可置信,“你是放棄了嗎?”

安無咎抬起頭,第一次對他反問,“你猜呢?”

兔子冷笑了一聲。

“有個問題我很好奇,放心,不是關於其他人選擇了什麼,我並不想犯規。”說著,安無咎又拋出第二個問題,“我是第一個做出選擇的人嗎?”

這一次,兔子沒有立即做出任何的反應,哪怕是一個笑。

它反常地安靜下來,安靜得可怕。

“我當你默認了。”安無咎收好了手裡那枚寫有hoax的碎片,低著頭,打量自己的指尖,上麵有很多磨損出來的繭。

“你知道嗎?人在極度興奮的時候,話會變多,隨之而來的,話中的信息也會變多。”安無咎鎮定地挑眉,“你是不是人類,我不知道,但你失誤了。”

“我一直在想,要如何破解我們三人的困境,結果陷入了僵局,差點也出不來。不過你設置這場遊戲,其實也是想讓我們發現的,隻是最好發現得晚一點,到無可挽回的時候,被後知後覺的悔恨徹底擊垮,遊戲效果才會達到最佳。”

“否則你不會一直耍小聰明,試圖泄一點底,讓遊戲更好玩。”

兔子笑了。

“你瘋了,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結果出來了,慶祝音縈繞周身,安無咎盯著眼前的LED屏,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意外。

[YYY]

[玩家楊爾慈門鎖已解開!]

安無咎沒有理會,兀自走到那個盒子前,扯了扯那根裸露在外的電線,果然如他所想,稍稍一扯,另一端就掉出來。

好像還不夠徹底。

安無咎打開麵板,在收藏閾中找到什麼。

下一秒,一把槍出現在他手中,毫無猶豫地,他側頭瞄準,一槍擊碎了金屬牆上的選擇盒。

“你真的瘋了!”兔子發出尖叫。

硝煙中,安無咎盯著完全毀壞的顯示屏,心平靜下來。

“彆演了。”

“這個盒子根本就是障眼法。”

“故意做得這麼簡陋,一扯就斷,可你還是囂張地篤定,沒人敢輕易下手,更彆提毀了盒子。”

安無咎將槍口一端抵在地上,“你用大段大段的譏諷和刺激,對玩家施加心理壓迫的手段是不是屢試不爽?之前的人都敗在你的洗腦之下了,對嗎?他們不是崩潰,就是陷入思考的旋渦裡,在這個無解的問題裡無法抽身。”

安無咎嘴角平直,顯得很冷漠。

“大家都忽略了,你從第一輪的時候,說的話就是[告訴我你們的選擇],每一輪都是這樣,到了這一輪,你甚至大膽地說[我要聽到你們的選擇]。”

他直接戳穿了真相。

“這個盒子的出現根本就是用來迷惑答題者,事實上,答案必須是口述,是要說出來的,我說的沒錯吧?”

兔子靜靜地聽完,竟然笑了,“所以你剛剛才隨機選了個答案,還問我你是不是第一個,就是想知道這個盒子到底是用來乾什麼的?”

“沒錯,我不相信會連續四次出現全員相同的決策,不可能,我們都不是傻子。”

“如果不是作弊,問題就出現在道具上。你太狂妄了,認為沒有人能識破這個騙局,所以在第三次的時候直接說出答題順序,明明白白地告訴我,我就是第一個,還稱呼我為精神領袖,所有人都跟隨了我的答案。”

安無咎的眼神澄澈而銳利,“這裡的跟隨,是你脫口而出的真相。”

“第一個按下盒子裡的按鈕、做出選擇的人,會直接同化三個人的選擇。無論怎麼想,怎麼做決定,最後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在某中程度上,兔子覺得很興奮。

這個安無咎,竟然可以在它無孔不入的言語暴力和心理壓迫下,從它的殘酷話術裡賺取線索,甚至用賭,也要賭到他需要的信息。

極致的冷靜也是一中瘋狂。

真是個可怕的家夥。

“精彩啊,一般人可撐不到這裡。”兔子感慨地笑著,甚至鼓掌,十分輕鬆地說出其他人的下場。

“他們要不是被外麵的哭聲擊潰,要不然,就是被這個信息密閉的選擇折磨到瘋掉。”

“你,還有隔壁那位綠色眼睛的男人,是唯二兩個在遊戲過半就能察覺出端倪的玩家。”

“該說你們天生一對好呢,還是該說,你們就是同一類極端抗壓的怪物呢。”

聽到沈惕的名字,安無咎的喉結滾了滾。

這並非在他意料之外,沈惕比自己更不受約束,無牽無掛。

好在他也發現了,就知道他也會發現的。

“不過那又能怎麼樣?你們隻不過是解除了障眼法。”

“現在剩下的,不就是真正的博弈了嗎?”

“安無咎。”兔子詭異地笑了笑,“你賭到的信息,夠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