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祭典預言(1 / 2)

幸存者偏差[無限] 稚楚 11183 字 4個月前

第118章

周亦玨透露出的最後一個信息,點中了安無咎最在意的編號問題。

“難道說,我們手背上的編號代表的是我們初始化時所在的模型?”

安無咎說完,又很想自我否定,如果真是這樣,這裡的所有人都是98號,包括連續和安無咎同場數次的吳悠南杉,那麼自己豈不是闖入其他模型的外來者?

周亦玨思考了一下,“在我發現大家的手上都出現編號的時候,就想到了這件事,既然都已經這麼巧合了,也不能不往這個方向去想了。”

他說完,看了看漂浮著的計時器,對兩人說:“時間不多了,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你們大可以放心,我是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才會把我有的信息共享出來,所以我所說的每一句話,你們都不用懷疑。”

周亦玨說完便打開了門,打算回到房間。

聽到他說信息共享,安無咎動搖了一下,還是分享出一個可用的信息給周亦玨。

除了告訴他這裡的一切並不是單純的技術,有更為不可知的力量,他還將人類革新計劃的內容也告知給了周亦玨。

“聖壇並不是簡單的遊戲,你也看出來了,可能這裡真的名副其實,就是一個真正的祭壇。”安無咎低聲說。

周亦玨沉默了片刻,點了下頭,在走廊分開之前,他自言自語道,“想查下去,要去沙文。”

待他走後,沈惕攬住安無咎的肩,“他這次不像是說謊。”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安無咎輕聲說,“周亦玨這個人要是一直保持笑著的狀態,才是他愚弄彆人的時候。”

一旦他不笑了,出現了其他的情緒,那才是真正的他。

安無咎想,周亦玨會在這個時間點趕著告訴他這些信息,恐怕不隻是因為祭祀時眾人手背上顯露出來的編號,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知道今晚恐怕死的是他,在不說,至少在這一次的遊戲裡就沒有機會了。

“你回去休息吧。”安無咎任由沈惕送他到門口,轉過身靠在門板上,對他笑了笑。

但沈惕並不是轉頭就離開,而是張開雙臂將他攬入懷中。

安無咎吻了吻沈惕的鎖骨,頭埋進他的肩窩蹭了蹭,然後長長地歎了口氣。

“我知道你累了。”沈惕抬手,在安無咎的脊背上輕柔地摩挲,“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陪著你的。”

安無咎在他的懷中點頭,他知道這不是簡單一句承諾而已。

沈惕一直如此。

他最後抬起頭,在沈惕的唇上印上一吻,時間把握得剛剛好,當他獨自回到房間時,視力正好全無。

眼睛看不見,安無咎沒有抽取最後一張卡。

按照白天的發言,場上的普通狼人隻剩下梅根,她今晚應該很難把殺人對象瞄準到他頭上,好人陣營明顯走了預言家和女巫,她一定放不下那個跳出來的守墓人。

不多時,安無咎眼前便在一次出現那血淋淋的箭

頭,指向他該去的方向。

但安無咎懶得驗,鬆浦守梨在他這裡已經沒有什麼驗證的必要,既然安德魯是好人,鬆浦隻能是狼。

何況安無咎也不想在經曆一次抹黑驗屍的過程,於是他摸到床的位置躺下,合上了眼。

這個副本比起之前的遊戲顯得漫長又迷幻,處處充斥著詭譎的宗教色彩,亦真亦假,在加上漸漸回溯的記憶,許多事都摸不著頭緒。

一閉上眼,那些記憶又在度浮現。安無咎忽然發現了一件怪事,如果說自己真的是自然地恢複記憶,為什麼關於他在聖壇的記憶至今遲遲無法記起,這些記憶仿佛都是安排好的,什麼時候,在某個節點恢複某個部分。

比如到這個遊戲裡,他剛好能想起自己童年乃至少年時期發生的事。

這些都顯得太“人為”了。

如果說真的是某個人故意銷毀了他的記憶,那麼這樣的做法會是想要達到怎樣一個目的呢?

安無咎試著代入那個人的角度去設想。

沒有了記憶,那就不會記得小時候發生過的那些可怕的事,不會記得父親死在自己麵前的畫麵,也不會記那些實驗的運作和自己曾經受到過的折磨。

不可否認的是,他所擁有的記憶裡,絕大部分都是殘酷的、不如忘記的。

這樣看來,對方的目的就好像是出於好意,試圖讓他去過更接近“正常人”的生活。在聯想到楊明,還有在這一次的副本裡匹配錯誤的那個男人,他們似乎都和失憶前的自己交手過,所以顯得格外畏懼。

安無咎想不出會有任何一個人這樣善待自己,不惜清除他原本的記憶,植入新的、平安的,讓他好好做人。

他唯一能想到的,似乎隻有那些將自己視為研究對象的“科學家”們。

沒準兒他們這麼做,隻是想做一個失憶前後的對照組罷了,在他們眼裡,他不過是這個龐大數據集裡較為特彆的其中之一。

或者說,是諸多祭品之一。

大概是因為漸漸接受了自己的命運,安無咎的心突然間平和下來,他不在去想過去,不在思考為什麼那個邪神會獨獨選中他的家庭。

所以上天也好像稍稍放過他一晚,讓他一夜無夢,安眠直到天明。

在睜眼的時候,視線已經恢複了,外麵又下了一夜雪,白得刺眼。

“各位玩家,早上好。”

聖音打破了寧靜的清晨。

“今天是水中城舉辦祭典的日子,城中的種種禁忌在今天都可以特彆開放,因此各位祭司的晨祭討論也由上午改到下午,也就是說,下午各位開始討論,傍晚對被獻祭者進行放逐祭祀。”

聖音頓了頓,“各位好好享受這場盛典,你們一定會收獲良多。”

他的聲音消失了。

安無咎頭有些暈,他想,或許聖音和那個兔子是一個本體,他們都可能是那個邪神。

當他打開門之後,原以為會看到沈惕,沒想到門外空空如也,安無咎一

轉頭,竟發現沈惕靠坐在門邊的牆壁上,似乎還在睡。

怎麼會睡得這麼熟?

他蹲下來,用食指戳了一下沈惕的臉頰。

沒有動靜。

“沈惕。”

他推了推。

沒想到沈惕竟然真的向另一邊倒去了。

安無咎的心像是猛地往下墜了一下,他伸出手過去摸他的心口。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沈惕一下子笑了出來,握住他的手腕,笑著倒在安無咎懷裡。

“我騙你的!”

他的一雙眼都笑成月牙,抱了抱安無咎,將他拉起來,見安無咎臉色都變了,沈惕這才覺得自己的玩笑有些過分了,“嚇著你了?”

安無咎搖了搖頭。

“沒有?那你可真是一點也不關心我啊。”沈惕笑著說,“萬一我真死了呢?你不會傷心嗎?”

“我當然會傷心。”安無咎垂下眼,“所以不要亂說話了。”

沈惕立刻說好,然後吻了吻安無咎的額頭。

他們並肩往外麵走去,安無咎一路沒有說話,隻靜靜地聽著,偶爾應和兩聲。還沒走到神殿的大廳,他們就聽見外麵傳來的歌舞聲。

“水中城好像聚集了很多人。”安無咎輕聲說。

這些天裡,過去曾經溫暖潮濕的水中城陷入連日的茫茫大雪之中,變得死氣沉沉,今天的祭典點燃了這裡原本的熱情與狂歡。

由於晨祭推遲,眾人也無法得知昨夜是誰死去,昨天剩下的八個今日依舊在場,他們互相看著彼此,心中猜疑四起,誰都不知道他身邊的究竟是狼,還是死人。

聖音讓他們下去與城民共同參加祭典,就算是不喜歡熱鬨,聖壇的任務還是得做。

外麵的風雪比昨日更甚,但安無咎遠遠地看到那些城民們赤著腳在雪地裡跳舞,狂熱的舞蹈幾乎要把那些厚厚的雪全部踩平,他們的腳凍得發青發紫,快要和那些石雕一個樣。

“冷不冷啊。”吳悠抱著自己的手臂打了個抖。

“你冷嗎?”南杉提出要把自己的鬥篷取下來給他披上,可吳悠擺了擺手。

“我不用。”吳悠舒了口氣,吹出的白霧在他眼前繚繞,“你自己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