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往日記省(2 / 2)

“姐姐真了得!”感月道,“我試了好幾趟都沒成。”

匡夫人忙借機道:“那還不拜你姐姐為師,好好跟著學學!如濡,你妹妹總改不了臭脾氣,弄得女孩不像女孩。你是姐姐,幫姨母教導教導她。”她想了想,“教她怎麼打扮,怎麼做胭脂做女紅…反正不管你教她什麼,讓她有個閨秀的樣子就成。”

布暖怔忡道:“姨母彆拿我打趣,我哪裡會教她什麼!自己都不成話,沒的把感月教壞了。”

“那不能夠。我們感月能像你一樣,我也知足了。”匡夫人擺手道。

布夫人忙來打岔,“你彆捧她,回頭該摸不著北了。感月要教什麼?天真爛漫,我瞧就很好。”

感月仰著臉抱怨,“姨母不知道,我母親日日瞧我不順眼。我做什麼都不對,說我坐沒坐相,站沒站相。說我吃飯出聲,走路外八字…我愁都要愁死了,那個家就是個鎦金鳥籠子,我都煩回去。”

布夫人和匡夫人相視而笑,“可憐見的,那就不回去了。留下給我做女兒,和你如濡姐姐做伴兒。”

正聊得興起,門上婆子進來通報郎主過府了。布夫人抬起眼,那邊容與已經由小廝領著進來了。

匡夫人出嫁後便沒再見過這個兄弟,忙站起來相迎。這許久他容貌有了變化,但是再怎麼風姿亭楚,眉眼間到底還有小時候的影子。她由衷地笑起來,歡歡喜喜叫了聲六郎。

容與快步過來行禮,“二姐姐,長遠未見,這一向可好?”

匡夫人連連點頭,“好得很,你好麼?”自己也覺問得傻,看他意氣風發的樣子,能有什麼不好呢!她扶著他的手臂搖了搖,“好兄弟,長得這麼結實!”

感月見她母親這麼強悍的人又哭又笑的,納悶地轉過臉來問:“大姐姐,那個人是小舅舅麼?”

布暖嗯了聲,“是小舅舅,大舅舅還沒進京呢!”

“這樣的相貌,真沒見過…”感月紅著臉往她耳邊湊了湊,“若是上家裡來求親的人能有舅舅這等倜儻,就是個傻子,那我也嫁!”

兩個人吃吃地笑,那邊容與視線掃過來,雖淡淡的,也由不得讓人心尖上一顫。

匡夫人招了招手,“感月過來見過舅舅!”

感月忙不迭整整半臂踅身過去,欠身道個萬福,“感月給舅舅請安。”

容與寬和地笑,“免禮。”對匡夫人道,“這是頭一回見感月呢,都長得這麼大了。我下了值匆忙來的,身上沒帶見麵禮。她喜歡什麼,下回再補上。”

感月是個直爽人,也不見外。指著他蹀躞帶上的短劍道:“彆等下回了,舅舅把這個送我吧!”

匡夫人真要惱火了,一點女孩子的矜持都沒有。長輩一說,還真順著杆子往上爬了!當下低喝了聲,“沒規矩!仔細我告訴你父親,看他不揭你的皮!”

感月嚇得吐舌頭,容與解圍道:“值什麼,自己家裡孩子,見外了倒不好。”自管自說著,解下那匕首遞過去,“當心些,出鋒利,和你們女孩兒用的妝刀不一樣,彆割著手。”

感月歡天喜地地捧在懷裡,深深躬了個身道謝。布暖一旁看著,心裡惘惘地。舅舅就是舅舅,但凡自己家的孩子,對誰都是一樣的。

布夫人原本是絕對杜絕容與進門的,但有不知情的

在場,她也不好做得太過了,怕引人猜疑。便轉過身道:“難得團聚的,我打發人備茶點,咱們進屋裡坐下聊。”

眾人附議往花廳裡去,布夫人打前頭走,容與不動聲色地落後一些,看準了時機把紅綢裹的東西望她手裡一塞,“珠花穿好了,我特地給你送來的。”語畢在她腕子上飄忽忽一捏,側過臉耳語,“可想我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