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他(1 / 2)

“看來殿下甚是喜愛這花!”虞姑看姬玉又在撫弄那牡丹,麵露遺憾,“隻可惜牡丹花期短,鬱月一過,花瓣便落了。”

姬玉聲音清淡:“花開花落,本就尋常,強求不得。”

虞姑問:“殿下喜歡的花還有彆的嗎?等這牡丹花落了,奴又去掌花苑尋新的花陪伴您!”

“不用,孤獨愛這牡丹。等她的花期過了,孤就等她明年再開花。”

聞瑤知道牡丹的花期短,可她才附身在這花上不久,真不想那麼快就坐個禿毛妖,可若是她強用法力令牡丹花瓣永不掉落,宮裡人就又得說姬玉不祥,養出的花也與旁人不同。

說不準,還會覺得她妖異,一把將聞瑤扔去火堆裡。

聞瑤好不容易從天雷底下逃出生天,可不想到頭來被凡人給弄死。

她用力一撕,一朵嫣粉色花瓣從枝頭上掉下來。

虞姑驚聲,“殿下,彆摸了,再摸這花就要掉了。”

“我沒有用力。”姬玉輕蹙眉,難道是這牡丹落花期到了的緣故?

聞瑤一狠心,又從身上拔下幾朵花瓣。

姬玉眼盲,看不見她掉花的模樣,但在虞姑的驚呼聲中,他收回了手,不敢再動手摸聞瑤了。

他獨坐在竹席上,眼底具是一片暗光,“姑姑你近來聽說河縣發生水災,淹了五十七戶村民,死了上千人之事嗎?”

“聽說了。”虞姑彎下腰肢,解了他眼上的白綢,放到案桌上,“可憐見的,那暴雨嚇人得狠,我聽說衝死好多人,幸存的難民都直衝洛邑而來了。”

“宗人羽同我說,朝上說我不祥的話,又複起了。”

太子不會無緣無故說這兩件事,她在他跟前伺候多年,怎麼會不知道他的說話的脾氣。

虞姑腦子一轉,立刻罵道:“那些草包飯桶不會說河縣的災事又是殿下不祥引起的吧?我真是服了,下雨打雷那是老天爺管的事,憑什麼一發生災事,就往您不祥的事情往上扣?”

姬玉閉上眼睛,“今日國師占卜,道卦象顯示,河縣水災與我不詳有關。”

虞姑:“慎獨這個王八蛋,是想害死殿下不成?”

這勞什子國師,簡直是利欲熏心,連人都不做了。

虞姑氣得眼紅,覺得慎獨國師肯定是被彆的公子收買了,自從太子姬玉眼盲,日漸失去帝心,那些公子們哪一個不盼著周天子早日廢了姬玉。

奈何姬玉嫡長子的身份,是壓在他們頭頂上的一座大山,生生壓製著眾人。

心思狠辣的公子暗地裡就拿姬玉不祥的事做文章,這不是在逼他退位麼?

姬玉問:“姑姑,你說父皇會信慎獨,還是會信我?”

虞姑說:“陛下應該不至於……”那麼昏庸吧!

沒過多久,周天子的近侍薑異人突然到太子宮來,宣旨讓姬玉焚香沐浴後,去太廟跪上三日,祛除身上的晦氣。

去晦氣?

這其實已經是周天子變相在說姬玉不祥了,讓他去祖宗那裡賠罪了。

可姬玉又做錯了什麼,要去太廟受罰?

等薑異人一走,虞姑就拉住姬玉的袖子說:“殿下,你先彆去!奴婢去找陛下,奴好歹在王後跟前伺候多年,我就不信我搬出王後來,陛下還舍得將您送去太廟受罰……”

“虞姑,你彆去!”

姬玉垂下眼睛,說:“你去了也是無用,父皇不會聽你的,更不會聽你搬出母後來,就輕易改變決定。聖旨已下,便不容更改,周天子會願意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他不過是順著慎獨的占卜,將我推了出去。”

“你去了,隻會受罰。”

以後在世人眼裡,河縣鬨水災是因太子不祥,上頭將怒,而不是周天子德行有虧。

姬玉的父皇姬雍,從來不是良善之人。

虞姑紅著眼睛,“奴知殿下不讓我去找天子,是不願我受罰,奴聽你的就是了。”

“太廟寒涼,我替您去準備衣衫。”

虞姑走了,殿裡就隻剩下姬玉一人。

聞瑤縮在牡丹花裡,聽了皇族的一段辛秘,原來太子的老子是想推太子出去,先堵住外人的嘴再說。

她在凡間的時候就聽說了,周朝的皇帝自稱天子,意思當然就是天的兒子的意思,現在的周王朝同他的屬國,王君將相都極信占卜。姬雍同前朝的商君一樣,癡迷巫術到每日一卜的地位。

太子這個位置看來不好做啊!

太子都眼盲了,還逃不過宮裡那些明爭暗鬥,所以聞瑤還是覺得做妖好,壽命比人長,靈力也比人強。

看著姬玉傷心難過的模樣,聞瑤鎖在花盆裡無能為力,隻能施法讓一隻小麻雀飛進來,站在了他的肩頭上。

“嗯?”

姬玉忽覺肩頭一重,感受到兩隻爪子輕輕踩在他身上,發出啾啾的聲音,他動都不敢動,生怕自己一動,就嚇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