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蒼的尋尋覓覓(1 / 2)

……

久見秋生坐在小凳子上,熟練地往長靴裡塞上增高鞋墊, 然後有些費勁地把自己纖瘦的腿伸進去。

“啊。”

穿好靴子後他仰頭看著那件掛在衣架上的, 無論怎麼說對於一個十歲的孩子而言都顯得太過於大了的外套, 陷入了沉默。

事情是這樣的。

芥川前輩使用羅生門對自己發動了攻擊,雖然對自己並沒有造成真正意義上的傷害, 但是牆壁卻的確被傷害到了……

總之這件事情終究招惹來了紅葉大姐的批評教育以及有關於牆壁修繕費用的賬單。因不知名原因,也許是意識到自己的異能力無法對久見秋生造成傷害這個事實之後, 芥川龍之介終究沒能拉下麵子做出“震驚!十七歲少年當眾毆打十歲幼童”這種事情……

“真是神明寵愛的小孩子。”

他用嘲諷的語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緩緩地將那些穿破了樓壁的鋒利黑刃收回來,臉上露出了一種奇怪的, 近乎於落寞的神色, 這讓一直都高高揚起自己的尖刺的這個少年難得有了一點少年的青澀稚嫩模樣。

“啊?裙子被撕扯壞了——難道秋不喜歡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背著雙手踮著腳尖站在長長的走廊那頭的愛麗絲眼神短暫地空洞了一下, 而後閉上眼睛。當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那雙鈷藍色的漂亮眼睛狡黠地轉了轉,有些好奇地看了看左右兩邊, 似乎是確定自己所在的位置, 而後忽然笑起來。

於是後來發生的事情就理所當然了——芥川龍之介臉色不太好地把自己的黑風衣脫下了一半披在久見秋生的頭上, 帶著他到了自己的公寓,這才把另外一半風衣徹底脫下來,完全贈予他作為加入港口黑手黨的信物。

隨後他迅速地換上了另外一件黑色的長風衣——這中間最多隻有不到半秒鐘的速度。

[尾崎紅葉坐在監控室裡,看著芥川龍之介公寓外麵的走廊,幾個紅點正映在牆上。

“危機解除。”

當看著久見秋生艱難地抱著揉在一起幾乎能夠擋住他整個上半個身體的黑風衣走出來, 而芥川龍之介緊隨其後跟出來重重地甩關上門的時候,她如是下了一道指令——於是那些代表狙擊的紅點一個接著一個的消失了。

與此同時她的嘴角露出一個笑容,而她含著笑說出的話也有些失真地隨著信號傳遞到塞在芥川龍之介耳中的耳麥裡:“這樣的衣服也未免太過於大了一些吧……”]

的確是太大了——即使穿了帶著增高鞋墊的長軍靴, 久見秋生還是無法撐起來那樣一件太過於長的衣服。不得不說,十七歲和十歲之間跨越了七年的生長期,就算是不那麼健康的芥川龍之介也顯而易見地比久見秋生高許多。

他完全沒有考慮過這樣一件信物對久見秋生會造成多麼大的困擾,而是自顧自地開始為自己的新任務做準備。

在將那份類似於“蒼旗的宣戰書”的視頻片段看完了的時候,芥川龍之介久久沒有說話,隻是蹙著眉頭坐在那裡,想著自稱為“蒼王”的人露在蒼旗之外的下半張臉。

會不是太宰先生呢?

有一瞬間他幾乎相信說服自己相信了,因為一直以來漫長的毫無消息的猜測與尋覓已經讓他失望了太多次,於是情不自禁地就出現了類似於“太宰先生會突然出現在某處”的妄念;然而太宰先生是絕對不會……

思緒有些紛亂了。

芥川龍之介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來了那件被他仔細地保存在衣櫥深處的黑色外套來。

曾經在那樣的一個夜色下,那個人坐在他已經準備在此展開無論生死的複仇的林中道路邊的一個低矮樹樁上,用那雙似乎覺得什麼很有趣,又好像厭倦了一切的,茶褐色的瞳孔對他近乎於垂憐地看過來那樣一眼。

那時他細瘦的身體上就披著那件黑色外套。

“這一次不是什麼複雜的任務,就是帶著小家夥去表明一下我們港口黑手黨的偏向與態度而已。”

“不需要絞殺嗎?”

芥川龍之介有點迷茫。

“我們與政府方麵新簽訂的規章約定,芥川君也是知道的吧——這可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事情,而是兩個陣營的事情,所以非但不能如芥川君所想[絞殺就好了],而且還要小心他們自導自演將黑鍋扣在我們頭上,明白了嗎?”

“是。”

……

“假如亂步先生在的話就好了,這種問題一定會迎刃而解的……”

武裝偵探社內,對著厚厚的一遝遇襲資料看了半天但是完全發現不了其中問題的穀崎潤一郎癱倒在桌子上,在他對麵正襟危坐著神情嚴肅的國木田獨步。

“也不能凡事都指望亂步先生,讓思維活動起來!”

聽了穀崎潤一郎的嘟噥,國木田獨步勉為其難地在計劃中加入了一條[鼓勵自己的職場後輩],給他一本正經地打氣:“這樣用理想來偽裝自己可惡的私欲,對社會與人們生活造成這麼大破壞的家夥,正是需要吾輩的製裁!”

“所以說這個時候真的是想念亂步先生啊!”

穀崎潤一郎並沒有被鼓勵到,他歎了一口氣:“這個季度偵探社又是入不敷出的狀態,每次都要靠著亂步先生[超推理]的能力解決那些奇怪的類似於[我丟掉的貓在哪裡啊]之類的委托賺取活動經費,我也真是太遜了……不過亂步先生是被政府請去處理發生在北海道那邊的那起爆炸案了吧?要是能夠找出那個蒼旗的恐怖分子,我們偵探社是不是就能一舉揚名了?”

“年輕人要腳踏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