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23. 報複(1 / 2)

借口 小萵 4066 字 3個月前

《借口》全本免費閱讀

叮咚——叮咚——砰砰砰砰砰!

林芸本來已經走到門口,還沒來得及開門就聽到急促用力的拍門聲。她一頓,警惕地從門鏡向外看:竟然是那個人!

“他怎麼知道我住這兒?”

林芸上大學時就遷了戶口,後來她的戶口就一直像流浪一樣跟著她換工作地換了不少掛名公司,還掛過人才市場的集體戶口。直到後來多重因素最終促使一直沒想過買房、也痛恨被房子捆綁的林芸最終買了房,決定在一地定居至少20年,這才因為有了房子才有了固定地址的獨立戶口。

以前,因為隻在出入境時,才覺得戶口簿是個麻煩,累贅;平時沒什麼用,又不能沒有,還非得你有房才能有隻屬於自己的戶口簿。——這在其他不痛不癢的家庭,自然沒什麼大礙,但是像她這樣的原生家庭,林芸是恨不得一輩子都不要再看到他們(她的直係親屬)——戶口簿,就等同是這個社會強製綁束在她身上的終身性麻煩。雖然不是沒有辦法解決掉戶口簿帶給她的諸多不便,但是終究是比其他多數家庭要麻煩得多。

“什麼時候才能不用戶口簿啊?”

林芸盼呀盼呀,直到終於認清了她這輩子都不可能盼到那一天,她才不得不接受必須得有自己獨立的戶口簿,才能最大程度減除她還有至少四十年、在住進老人院之前的時間裡(如果沒有中途意外死掉的話),她的工作生活會遇到的來自社會係統在程序上帶給她個人的種種麻煩。

也是因為這些過往,使得林芸在刻意斷絕與親屬的聯係之後,他們就不能簡單地利用他們的親屬特權來輕易找到她。

這才成全了她這二十多年的清靜生活。

哪怕一個人在大城市裡也沒少體驗顛沛流離,住過地下三層,擠過多年的高峰期公交地鐵,持續多年一著家倒頭就睡,活得像個機器、沒有靈魂的螺絲釘——哪怕是經曆那樣的非人生活,隻有機械運作,沒有生活——那樣的日子裡,她也覺得比見到那些親屬要好得多,清靜得多。

不在於矛盾的極端程度,而在於社會給予其中單獨一方擁有特權——那是一種可以讓施暴者不僅不必償付代價地侵害另一方的人格權、甚至是人身安全,且輿論還會以“道德”來追加對受害者的傷害,幫助施暴者推卸其暴力行為的責任(比如家暴)。——他們不隻是享有這樣的特權,而且還是終身有效的特權!

不見他們,林芸至今也沒能完全擺脫了那個人和另一個袖手旁觀者(她的母親)對她造成的最大傷害——她再也不可能假裝沒看見過人們漠然無視就發生在他們眼前的持續十幾年的一個成年男性經常無故虐打一個體重不及自己一半的未成年女孩,從小看到大,——他們讓她看到了“人”是種什麼樣的動物。比他們口口聲聲說的“人”更加的真實。

“‘人’隻是人類對自己希望成為的樣子的美好幻想罷了。實際上,99%的部分,都是動物。一直沒變過。卻不到1%的人能看到自己的這張麵孔。其中又有不到1%的人,願意承認這一點。”——林芸曾經這樣總結過她眼中的所謂的“人”和她眼中的所謂“世界”。

沒想到,世界還是不肯放過她。那個人,還是找到了她。而且直接找上門來。

不理他!

以林芸對那個人的了解,他不會一直蹲守在門口。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外人”的眼光,眼光裡可能的評價。

自私、懦弱、自卑,——他會把他的暴怒,他的自尊需求,以暴力的方式向這個社會不會懲罰他(或者幾乎不算是懲罰)的渠道去索要補償,去發泄不滿,去索取滿足——通過虐待她。

過去她還未成年時,沒有其他地方可去,沒有機構會及時幫助她——她就這麼自己忍耐了十八年。好不容易逃出來,現在,這個噩夢竟然又纏上了她。

她也是在逃出來後,又花了將近二十年才想明白:真正可怕的不是那個人,而是他背後給他這樣的終身特權的社會資源分配體係。或者說,是這個社會還在運行的主要是在保障單一性彆的既得利益群體的資源分配體製。是這樣的體係給了那個人支持。而且是終身的。

網上有種說法,林芸很認同:

問,為什麼家暴的犯罪成本那麼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