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絲撻色澤金黃, 口感鬆軟,奶香濃鬱。
粉質幼白的蝦餃,半透明的皮下透著蝦紅, 軟滑可口。
兩味早點被恰到好處地擺盤,綴著一枚小小的青綠西蘭花。
夏修音凝神盯著腕表。
“嘀嗒”
夏瑜還沒有下來。
岑澳在做什麼?
早點的溫度現在剛剛好。
女孩喜歡廣式茶飲。
她現在應該坐在自己身邊,等著自己喂她一口蝦餃。
女孩臉會慢慢變紅,從白皙滑嫩的頰側透出血色, 然後感激期冀地瞧著夏修音, 等著姐姐給她一個親親。
而不是憂心忡忡跑到與她相隔十數米的客房, 去叫醒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岑澳的小半人生, 見過早餐的次數屈指可數。
“小姐, 要添些茶嗎?”陳嬸從島台旁側身道。
“不用, 謝謝陳嬸。”
夏修音攪著調羹,突然覺得有些難以忍受。
她不喜歡, 女孩在這種時候, 不在她身邊。
她們應該用一頓美好的共餐開始一天, 即便她們之前已經有了更加甜蜜的親吻。
“陳嬸, 把這兩道茶點先放回蒸屜好嗎?”夏修音道。
“阿瑜愛吃。”
岑澳拽著被子,腰以上的部位被堆得鼓鼓囊囊。
她捂著耳朵。
“小姨姨,讓我睡一會。”
“我再閉個眼睛。”
“馬上就好。”岑澳信誓旦旦。
夏瑜拉了拉她的被角。
“妙妙, 你說過要我監督你的。”
岑澳把枕頭按在自己耳朵邊, “小姨姨, 說這句話的是昨天的妙妙。”
“現在的妙妙不記得自己說過。”
“妙妙, 不準耍賴。”夏瑜學著姐姐的樣子, 看上去凶了一點。
岑澳不吃她這套。
她撲騰幾下,“哎呀,小姨姨,我爬不起來了。我腿疼,手動不了。”
就在兩個女孩戰況膠著時,夏修音敲了敲門。
“阿瑜。”
夏瑜聞聲看去,與夏修音一對視,血液就要往臉上湧,心臟浸著酸軟的喜意。
“姐姐,我還要稍微等一等。”
之前說的“很快”,現在又講“稍微”。
但明顯女孩完全不能耐岑澳如何。
夏修音的視線落在小腿亂甩的岑澳,眯了眯眼睛。
五分鐘後,岑澳垂頭喪氣地坐在了餐廳。
“阿瑜,嘗嘗這個。”
晶瑩剔透的蝦餃被夏修音用筷子挾了一半,脆滑的筍、鮮嫩的蝦肉,從澄白的皮中露出一點尖尖。
夏瑜順從地張了口,一柄調羹遞在她的唇角,紅潤的唇瓣被湯汁染了亮澤的水色,眼睛裡是更亮的水光。
夏修音被這樣的眼神注視著,大為滿意。
她心道,一切回到了正軌。
“姐姐,吃……”女孩挾了雪菜肉菘陳村粉,又薄又韌,滑得夏瑜幾乎夾不住,所以她萬分小心,顫巍巍地捧到姐姐麵前。
夏修音啟唇,卻見女孩目光流轉,她便惡劣地咬了咬夏瑜的筷子。
女孩的手一抖,好在夏修音的手及時覆住她的。
“阿瑜,怎麼連這個都拿不穩?”夏修音調笑。
夏瑜用額頭輕輕抵了抵姐姐的肩。
岑澳瞪著眼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她愣了半天,驟然氣憤地撇撇嘴,用力一下下戳著碗裡的燒鵝片。
【早上好。】
岑澳歪在車座,無精打采地看劉誌平穩地打著方向盤。
收到消息,她騰地來了勁,咬牙切齒地調出輸入法。
【一點都不好!】
【這是最糟糕的一天!】
.
午時,輕薄的日光溫柔地傾泄。
海棠開得很豔,那麼濃重的色彩,被透明的陽光籠著,空蒙又奇異。
書頁的輕輕翻動與指尖在鍵盤敲擊的聲音錯落地交揉,融進爛漫的空氣。
女孩的餘光在夏修音的身上兜繞。
夏修音的手白皙細滑,指節勻稱,指甲修剪得很乾淨。
溫暖的,柔軟的。
心思被拉扯到不知名的地方,夏瑜的心臟砰砰跳,躁動得仿若鼓點。
也許,姐姐也會聽見。
書頁上的文字扭曲變形,滲入旖||旎,夏瑜慌亂地掩了書。
她跪坐在夏修音腳邊的軟墊,一抬眼就能看見姐姐挺直的鼻梁和形狀姣好的唇。
這麼近。
夏瑜挺直了背,伸手去捧姐姐的臉頰。
她嗅著熟悉的氣息,將自己的唇印在上麵。
被檸檬水潤過的嗓子,軟軟地、嬌嬌地輕哼。
夏修音的膝蓋還放著筆記本,她一隻手按在鍵盤。
被意外的吻擾了心神,她忍耐了下,終是另一隻手蓋在女孩腦後,將她向自己壓了壓,加深這個吻。
“姐姐……有人……”夏瑜含含糊糊地在夏修音唇邊道。
陳嬸和劉誌出門采購,新請的花匠剛剛去了後院。
細碎的脆響不時穿由玻璃窗,連同馥鬱的空氣一齊送至兩人周遭。
夏瑜的身子有些緊繃,心臟卻因為姐姐的吻雀躍。
彼此相貼的唇,細小的煙花在每一根神經迸濺,極致的興奮讓全身的肌肉都要變得酥麻。
岑澳就在樓上打遊戲,時不時罵罵咧咧。
本被無視的聲響,在這樣的親密中被無限放大,一下下敲著鼓膜。
“阿瑜,你先親的姐姐。”似是對夏瑜的分神不滿,夏修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