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飲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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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找麻煩,白玉。”另一邊,虎背熊腰的壯年男人悶聲道。儘管不讚同對方的做法,他在剛剛也並沒有阻止白玉動手。

堆成小山的建築材料當中,寬大的墨綠色披風包裹著健碩有力的身軀,他站在那裡魁梧得就像一座踏實穩重的山。身邊零零散散幾個形態各異的公民各自工作著,對白玉的突然出現視若無睹。

兩人之間隔了很遠一段距離。白玉原地起跳,眨眼就到了跟前,輕巧而又精準地落在了小山頂上。

琥珀色的貓眼中瞳孔拉直成了一條線,漫不經心的高傲表情與清俊雅致的容貌形成鮮明對比。白玉蹲在一塊石板上,居高臨下俯視鬆壑:“嘁,虛偽。”

“彆找麻煩”這句話,看似是要維護秩序做個調停者,但實際上卻缺了最重要的那兩個字。鬆壑真正的意思是“彆給我找麻煩”,是嫌對方在自己的地盤上亂丟垃圾了。

白玉作為鬆壑的老同事,自然第一時間聽懂了話裡的意思,一時間新仇舊恨一同湧上心頭。當年兩人共事時,因為女王討厭爭鬥,這棵惡心的早該爛了八百年的木頭就裝出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還老是拿需要除邪懲惡、所以不得不經常動用武力的他當對照組,作為一隻天真單純的小貓咪,他早年沒少在這方麵吃虧。

於是白玉惡劣地轉動手腕,慢慢推著兩塊一人多高的金屬板材,在它們快要掉下去的時候猛然一擊,閃著寒光的重物就以一種違背物理規律的速度筆直砸向了下方的鬆壑。

百無聊賴的小貓咪惡作劇了一番,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蹲了回去。很快下麵傳來了木質與金屬相撞的清脆響聲,幾道粗糙的鬆木枝卷著板材,又把它們送了回來。

把掉下的東西堆放到原位,完成了目的、看起來相當乖巧溫柔的鬆枝本該縮回主人的位置,卻在經過白玉的時候出其不意地暴起,狠狠往他身上抽去。

“雕蟲小技。”白玉不屑地撇嘴,早有預料的他身形動都沒動,鋒利的指甲劃斷了看似結實的枝條,破碎的針葉和嫩條掉落了一地。他滿不在乎地揚了揚眉毛,卻在下一秒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樣暴跳如雷。

“我的衣服!!!”他不可置信地叫了一聲,俊俏的麵龐漲得通紅,直到這時才有了幾分屬於少年的莽撞感。

原本潔白筆挺的軍裝上不知何時印上了灰黑色的泥印,斑斑點點,像是誰把墨水打翻了,又用毛筆甩了幾下。白玉這才反應過來那些枝條的用意——

可惡!為什麼一棵樹會這麼狡詐!

貓貓徹底炸毛了。白色是他最引以為傲的顏色,女王就曾被他的純白所吸引。要知道最開始他們幾個同時迎接女王時,王的視線可是第一個落在了他的身上!而且“輝光之間”也是白色的,王一定最喜歡白色的他!

現下純白的他遭到了玷汙,白玉這下動了真格。圓瞳中閃過一抹凶光,他身形一閃,直接從“建材山”上跳了下去,對著鬆壑就是一爪子。

在移速上,習慣紮根於一個地方的植物當然比不上需要移動捕獵的動物。鬆壑知道自己不可能快得過白玉,乾脆不避不閃,直接正麵迎敵,密密麻麻的枝葉從地下湧出瘋長,遮天蔽日,擋在了本體之前。

然而同為超甲級,以速度見長的白玉也不遑多讓。他踮著腳尖,借著枝頭林梢的巧勁往前跳躍,穿過無數枝條,在被抓住之前,圓潤的指甲突然抽長,尖銳的指尖擦過了那張堅毅冷硬的臉。

一條並不明顯的劃痕出現在了鬆壑臉上。另一邊,白玉已經逃出了繁枝茂葉的圍追堵截,兩隻手抹著身上的汙漬垮下了臉。

……兩敗俱傷。

鬆壑和白玉都露出了殺氣騰騰的表情。

大戰眼看一觸即發,那些工作人員早就不知道跑到了哪個角落。然而很快的,兩個人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臉上。

他們身後,鬆濤殿花費了兩天時間好不容易收集到的重建星月宮的材料,隨著雙方昏天黑地的打鬥,終於四分五裂、七零八碎,最後,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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