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1 / 2)

第三十九章

一眾人剛出了值房的門,就見曹務實匆匆忙忙趕了過來,看著一個個義憤填膺的模樣,不僅有些傻眼。

不得不說,一個官衙什麼風氣,主要還是這個官衙職務最高的上官決定的。

比如鴻臚寺,寺卿曹務實性子圓滑,愛和稀泥,能不得罪人那是絕對不會出頭。

之前鴻臚寺處處受那些藩客的掣肘,其實也跟他有關。

至於有些官衙的上官,性子強硬,能在聖人麵前說得上話的,連帶著整個衙門的人走出去,都腳下生風。

“少卿大人,這是要去乾嘛?”曹務實瞧著他們這副模樣,還真有點兒被嚇到。

瞧著竟是像要去乾架。

謝靈瑜微微一笑:“方才有人來回稟,說國子監有人鬨事,是那些外藩學子與大周學子鬨騰了起來,所以我正準備帶人去處理。”

曹務實一聽,腦袋險些要炸了:“不可,不可,萬萬不可。”

謝靈瑜聞言,輕輕挑眉:“為何不可?這些藩客應該隸屬我們鴻臚寺管理吧?”

這話謝靈瑜說的還真是有理有據,因為大周對於這些藩國派來的學生格外優待,他們被派到長安來學習,不僅是國子監,還有國子監所屬的各大學館。

甚至鴻臚寺還會給這些外藩學子提供錢糧,供他們在長安生活。

所以鴻臚寺有管理這些人的責任和權利。

“少卿大人有所不知,”曹務實麵露些許尷尬,但又不得不勸說道:“這些藩客著實有些蠻不講理,他們人數眾多,我是怕少卿大人受傷,那可是萬萬不行的。”

先前鴻臚寺官員被打傷的事情,還曆曆在目呢。

曹務實又怎麼敢讓謝靈瑜涉險其中,要是謝靈瑜第一日到鴻臚寺,便傳出受傷,他這顆腦袋隻怕真的隻能提著去見聖人了。

如今整個長安誰人不知道,聖人最是寵愛這位殿下了。

連女子入朝為官的事情,聖人都準允了。

“人數眾多?”謝靈瑜聽到這幾個字,猶如聽到什麼大笑話。

她正色看著曹務實:“大人,我翻閱卷宗這些外藩學子在長安確實有不少人,如今登記在冊的便有八千人之多。您可知道,若是不加強對這些人的管理,他們闖下的禍事,隻會越來越多。”

曹務實被她這話說的,一時也有些語塞。

“可是,咱們鴻臚寺就這麼些人,少卿大人冒然過去,萬一那些藩客不長眼衝撞了您,我怕鴻臚寺的人護不住少卿大人,”曹務實還是儘心儘力勸說。

謝靈瑜淡然道:“這個大人就不必擔心,方才我已讓我的護衛前往金吾衛,讓他們立馬派人前來,控製這等小場麵金吾衛應該是手到擒來。”

曹務實一聽謝靈瑜居然調動了金吾衛,轉念一想,以這位殿下的身份,倒也說得過去。

“要不我也陪少卿大人一起去,”曹務實十分低姿態的說道。

謝靈瑜倒

沒想到,這位曹大人能順杆子爬的如此之快,不過她也沒什麼理由阻止對方。

她微微頷首:“大人若是願意前往主持大局,我自是萬分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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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鴻臚寺的一行人,浩浩蕩蕩出發了。

謝靈瑜的馬車已在官衙門口等著,眾人各自上了馬車之後,謝靈瑜看著蕭晏行站在一旁,這才發現他竟無馬車,低聲問道:“蕭大人不如跟我同乘一輛車,我正好也有些事情要詢問。”

“是,少卿大人,”蕭晏行頷首回禮。

他們兩人的口吻極是正大光明,因此旁人也沒太在意。

畢竟謝靈瑜都能來鴻臚寺當官了,所謂的男女之防在她這兒,基本就可以不存在。

這位殿下大概是整個長安裡,最為自由的小娘子了。

待上了馬車之後,蕭晏行看著端坐著的少女,輕聲說道:“待會殿下切要保重自身。”

“怎麼,你也擔心我受傷?”謝靈瑜略帶幾分好笑問道。

怎麼一個兩個,倒是將她當成稚童似的,若是國子監那邊當真亂的厲害,她又不傻,豈會直愣愣的衝上去呢。

蕭晏行朝她看了過去,濃密的長睫克製不住顫了兩下,這才低聲說道:“這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他低低的尾音,伴隨著幾分餘韻,在馬車內輕輕回蕩著。

我擔心你,這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待她腦海中將這兩句話輕輕連在一起,心底的漣漪不經意再次蕩開。

一時間,她反而沉默了。

她的情緒波動還是來得有些明顯,連蕭晏行都感覺到了,於是在這份沉默裡,他眉眼唇角彎起一點弧度,那點開心又不敢太過明顯。

可見她雖放出那樣的狠話,卻又不是對他完全無動於衷。

*

國子監位於上安門外的務本坊,此處靠近皇城邊,在坊內占地足足有半坊之多,因此他們一入務本坊,沒多久便到了國子監的大門。

國子監上的匾額還是本朝太宗禦賜的,如今一瞧依舊恢宏大氣。

眾人下了馬車之後,直奔著大門而去。

正巧國子監門房上也站著人,瞧見一行穿著官袍之人,差點兒哭天喊地:“各位大人,你們可算來了,亂了亂了,全都亂套了。”

“怎麼回事?”謝靈瑜走到他跟前,低頭問道。

門房剛要給她行禮,但在瞧清楚這竟是個穿著官袍的女子時,當真被嚇了一跳,好在這個門房雖無官職,但好歹也是在國子監,對於朝中大事也多多少少知曉。

朝中上下唯一能著官袍的,便是那位永寧王殿下。

聖人特準了她入朝為官,整個長安都議論紛紛,這件事也更是大家茶餘飯後討論的焦點。

如今眼前這位,隻怕就是那位永寧王殿下吧。

“大人問你話呢,為何不回答?”見門房遲遲不回答,身後鴻臚寺一個官員趕緊斥了句。

門房這才趕緊回道:“老奴也不知道

,隻知道今日兩撥人也不知為何便吵了起來,如今還在裡麵動了手。”

“國子祭酒,還有諸位大人呢?”謝靈瑜又問道。

門房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說道:“祭酒大人方才想要去勸阻學子們,結果也不知從哪兒扔過來的硯台砸到了額頭,竟砸破了腦袋,流了好多血。如今其他大人們,隻能等著援兵。”

待他瞧著謝靈瑜他們才來了這麼點人,不由歎道:“大人,你們這點人隻怕勸不住這些學子。”

“無妨,待會金吾衛便會到了,我們在此等候便好。”

謝靈瑜神色淡然。

鴻臚寺眾人見她居然沒有硬闖進去,心底不由鬆了一口氣。

大家雖說熱血上頭的,跑過來處理國子監的混亂,可是到了門口,一聽這次連祭酒都被打了,方才心底升起的豪情萬丈,這下全都不作數了。

謝靈瑜回頭瞧見這些大人臉上放心的表情,不由有些好笑:“諸位大人,該不會覺得我會拿你們的性命開玩笑吧。”

“當然沒有。”

“少卿大人何出此言。”

“正是正是。”

眾人你一言我不語的否認,謝靈瑜聽著他們言不由衷的話,倒也沒戳穿,隻是淡淡笑了下,負立在門口,輕聲道:“我既說今日是帶諸位洗刷往日委屈,自然不會拿諸位大人的性命開玩笑,今日必不會讓任何一位大人受傷。”

聽到她如此說,大家這才徹底放心,明白小殿下也是深思熟慮的。

就在他們站在門口時,隻見有幾個人竟衝到了這邊,跑在最前麵的人瞧見門口有人,高聲喊道:“救命,救命啊。”

他身後跟著的那人凶神惡煞,手裡竟還拿著一根棍子,追著就要打。

謝靈瑜看著兩人的打扮,很快就分辨了出來,跑在前麵的乃是大周學子,跟在後麵的那人穿著異族服裝,顯然是個外藩學子。

“救命,”這個大周學子顯然也被打的不輕,臉上都磕破了,嘴角也在流血。

身後追趕之人,瞧見他連番喊救命,乾脆大聲嘲笑:“你們這些懦夫,不是說我們隻有蠻力,今日老子便讓你知道厲害。”

他舉起棍子就揮舞了下來,謝靈瑜皺眉,下意識喊道:“賀蘭放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