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1 / 2)

第七十一章

因著昨夜去了一趟賭坊,謝靈瑜清晨醒的有些遲。

又想著今日鴻臚寺反正也沒什麼要緊的事情,便又多睡了一會兒,畢竟她好歹也是少卿大人,除了寺卿之外,也無人盯著她何時到衙門。

“殿下,要不我們也跟著你一起去衙門吧,”早上起床的時候,聽荷小聲說道。

謝靈瑜斜睨了她一眼:“你們一起?”

聽荷趕緊:“輪流,我和春熙姐姐輪流伺候殿下,我們也穿男裝,扮作侍從。”

此時春熙輕聲說道:“殿下,我與聽荷的男裝已經做好了。”

謝靈瑜本以為她們兩個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居然連衣裳都做好了。

“殿下,你這般早出晚歸的,身邊也沒個端茶倒水的人,反倒讓奴婢們成日裡在府中歇著,坐享清福了,豈有這樣的道理。”

聽荷邊伺候她穿衣邊說道,一副大有你若是不帶我走,誓不罷休的架勢。

謝靈瑜倒也不是不想帶她們,隻得提醒說道:“我可提前說了,鴻臚寺裡基本都是男子,就連燒水的廚丁都是,所以你們若是真要跟我去,成日裡隻能跟男子打交道。”

聽荷:“這有何妨,殿下不怕,咱們自然也不怕。”

“我不怕是因為我不在乎日後嫁不嫁人,我不帶你們一起,是怕影響你們,”謝靈瑜口吻十分溫和。

聽荷和春熙聽罷,這才明白殿下的良苦用心。

隻是春熙輕聲說道:“殿下為何不在乎嫁不嫁人,聖人和太後給殿下準備的那些小像,殿下也是再也沒瞧過,回來就讓奴婢們收了起來。”

“嫁人有什麼好的,”謝靈瑜輕嗤了聲。

對於她而言,嫁人帶給她的回憶,實在太不美好了。

即便曾經或許有那麼幾l分甜蜜,可是隨著她飲下那杯毒酒,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她從不像其他女子那般,如此期待著嫁人。

倒不如像現在這樣,與朝堂之上,做些實在的事情來的更加痛快暢意。

聽荷嘴巴反應的最快:“殿下既然都覺得嫁人不好,我以後就陪著殿下,也不嫁人。”

對她而言,這倒不是假話。

即便如今大周民風再開放,但是小娘子嫁人之後,還是免不了操持家裡的大小瑣事,處處都要受人掣肘。

倒不如就留在殿下的身邊伺候,畢竟殿下性子這般好,她們也逍遙又自在。

謝靈瑜可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麵,隻是笑著說道:“我若是留你在身邊太久了,日後隻怕你都要怨怪我,耽誤你找個好郎君。”

“才不會呢,再好的郎君也不如殿下,”聽荷倒是個甜嘴的。

見狀,謝靈瑜倒也不好拂了她們的一片心意,輕笑道:“行吧,今日你和春熙誰跟著去府衙,你們先商議好了。”

春熙當即大氣表示;“要不是聽荷這麼會說話,殿下也不會如此快的鬆口,我瞧著今

日便讓她跟著殿下去府衙。”

聽荷也不退讓,衝著春熙恭恭敬敬行禮:“謝謝春熙阿姐。”

於是謝靈瑜收拾妥當,又用了早膳之後,便直奔著府衙而去。

鴻臚寺要說事務繁忙的話,確實也繁忙,畢竟再過幾l日便是聖人的萬壽節,除了即將到達長安的北紇使團之外,其他此番來賀壽的外藩使團,早已經儘數到了長安。

這些使團裡的人初來長安後,並不習慣長安的宵禁製度,於是不時有人在平康坊中違反了宵禁被抓。

每每都得要鴻臚寺的人,前往一起去領人。

這不謝靈瑜剛到鴻臚寺的府衙門口,就瞧見寺丞郭征正在院內來回晃悠,他一抬頭看見謝靈瑜,便猶如找到了救星般,撲了過來,不過到了跟前他急急停住。

郭征一邊行禮一邊帶著慶幸的腔調:“大人,您可算來了。”

“說吧,又有誰被金吾衛抓了,”謝靈瑜神色淡然,沒有絲毫意外。

聽荷跟在自家殿下身邊,瞧著殿下這般沉穩冷靜的處理公務的模樣,一顆心那就一個狂蹦亂跳,隻覺得殿下如此這般,實在太過英氣逼人。

郭征無奈說道:“是大月國的使團,金吾衛那邊不放人呢。”

謝靈瑜轉頭看著他,忍不住皺眉:“為何不放人,先前我不是已經跟金吾衛說好了,你們去領人便好,難不成還要我這個鴻臚寺少卿回回都要親自去領人嗎?”

哪怕她不是永寧王的身份,鴻臚寺少卿這麼一個正四品的官職,也不至於落得天天跑腿的下場。

郭征趕緊解釋道:“殿下息怒,並非是下官不想去領人,而是這次事情有點兒大。金吾衛那邊堅決不放人呐。”

“怎麼大了?”謝靈瑜問道。

郭征:“這個外藩人據說當場拔出了匕首,刺傷了金吾衛中郎將。”

謝靈瑜這下倒是挑眉,不由問道:“金吾衛中郎將為何會被輕易刺傷?”

這下郭征可就更加為難了。

見謝靈瑜一直盯著他,他這才小聲說道:“聽崔大人的下屬說,崔大人是因為殿下的緣故,待這些外藩人特彆客氣,本來也不想抓他們,隻是想把他們送回鴻臚寺的驛館,沒想到這人卻突然暴起,拔出匕首刺傷了崔大人的手臂。幸虧崔大人身手矯健,這才沒刺中要害。”

“所以金吾衛那邊甚是惱火,覺得這些外藩人猖獗,堅決不放人了。”

這一番話聽下來,謝靈瑜神色如常。

隻是她半晌卻一言不發,弄得郭征心中忐忑不安。

直到謝靈瑜微微偏頭看了過來,這才不緊不慢問道:“崔大人是因為殿下的緣故,這是何話?”

郭征小心賠笑道:“此話是崔大人的下屬說的,他們說殿下主管鴻臚寺,崔中郎將特彆吩咐過,這段時日對這些外藩使臣定要客氣些,不能讓殿下為難。”

此時一身緋紅官袍,頭戴著官帽的蕭晏行正好出現,他踏步而來,就這麼正好了郭征的這句話。

謝靈瑜反倒被逗笑了,她淡然道:“崔中郎將如此說的話,本官豈不是還承他的情。”

郭征也不敢露出什麼表情,隻是小聲說道:“大月國使臣一大清早便來了,正坐在內堂等著大人。”

“現在倒是知道著急了,先前我便與他們說過,來了長安便要守長安的規矩。這裡可不是他們的老家,這些汙糟事兒,本王還得跟給他們處理幾l次。”

說著,謝靈瑜抬腳往裡麵走,正好看見蕭晏行,直接說道:“辭安也一道來吧。”

蕭晏行走到她身邊,低聲說道:“待會不如讓我去將人接出來,殿下身份尊貴,不必為這些人一遍又一遍的跑。”

謝靈瑜哼了聲,淡然道:“你沒聽到方才郭征的話,崔休都把話放出去了,說他是為了本王,這才對這些外藩使者如此客氣。”

這話蕭晏行當然也聽到了,所以心底這才會愈發不痛快。

一個裴靖安,殿下確實是表露出了厭惡。

但是這個崔休,不僅出身好,更重要的是殿下從未曾對他表露過,跟裴靖安一樣的厭惡。

謝靈瑜到了內堂之後,就瞧見裡麵一身外藩人打扮的男子,正坐在椅子上喝茶,隻是在聽到腳步聲響起,對方抬頭看了過來,便趕緊把手中的茶盞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