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條悟把千川結月的預告帶回高專沒幾天,霓虹全國各地就在一夜之間升起了數十道普通人看不見的結界。
但是對於看得見的術師們來說,這些結界也像是水中倒影一般,看得見摸不著,無法破壞。
原本得知預告的咒術界還不清楚千川結月到底想要做什麼,自然也就無法安排相應的對策。但現在結界一出現,他們就立刻運轉了起來。
東京校裡能夠容納上百人的會議室裡,在這一天久違的被坐滿了大半的位置。
放大的霓虹國家地圖鋪滿了半張牆,上麵用紅色的馬克筆和照片圈出了11個城市的位置。
“詛咒師結月,雖然表麵是1級術師,但是叛逃前已經在進行特級術師的評定了。”一身黑西裝的輔助監督站在地圖前向下方的同僚們介紹敵人的情報,“所以,我們不能將她當做一般的術師來看待。”
“而她的術式鏡花水月,能夠製造幻覺、操控人的精神。隻要看到就能觸發,但是有一定的距離限製。各位與她相遇時一定要保持好安全的距離。”
“根據推測,她應該是詛咒師組織白雪會的領頭人,這些年來吸收了不少的信徒和咒靈,用法暫且不知。”
“不過依照目前升起的結界和她的目的來看,這些咒靈很有可能是拿來作為擴散術式的能量。”
聽完大概的介紹後,下麵的人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這麼多的地點,肯定會有一個是輸出的中央,她會把位置選在哪裡?”
“理論上來說,第一步先拿下咒術界的核心,才能更好的施展計劃吧。會是東京還是京都?”
“但是我們能想到的她肯定也知道,會不會反其道而行去我們疏於防範的邊緣城市?”
“也有道理,她一旦控製了數量足夠多的普通人,我們也會投鼠忌器。”
就在眾人相互議論時,雙手插在口袋裡,一直沉默站在門邊的五條悟忽然開口。
“她哪都不會去,就在木更津。”
會議室裡安靜了下來,坐在前麵的夜蛾正道抬頭看他:“為什麼?”
另一個從會議開始起就同樣沉默著的人接話道:“直覺。”
夏油傑並不知道千川結月的具體計劃,但是就以她這麼多年來都沒怎麼遮掩過自己行為的角度,和她想要死在某人手中的心思來看,她那天肯定會在原地等他們。
想到這一點,夏油傑沒忍住看了門邊的摯友一眼。
什麼事情都瞞著悟,真是偏心啊...
五條悟和夏油傑不僅是咒術界的最強,還是曾經最了解千川結月的人,現在他們都這麼說了,眾人也就按照他們的意思開始部署人手。
兩人從會議室離開後,走在前麵的五條悟忽然停下腳步回頭望向摯友。
“傑,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傍晚的夕陽從窗柩中透進來,站在光影中的夏油傑慢慢抬起眼睛,臉上的神情像是廟宇裡的佛陀,平靜又悲憫。
“我也想知道啊。”夏油傑說。
明明更加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但是那個人反而越來越遠了。
他也想知道她的心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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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3月14白色情人節到來的前一天,千川結月定做的裙子也終於修改完畢。
那是一條看起來簡單卻又耗費了設計師大量心思的白色紗裙,薄如蟬翼的裙擺層層疊疊的堆積如雲,遇風揚起時,輕盈如霧。
在腦內模擬了明天可能發生的場景後,千川結月還換上裙子對著鏡子比劃了一些動作,力求死也要死的漂漂亮亮的,可謂是很有儀式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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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青森的結界附近。
安靜黑暗的和室裡忽然想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美美子,你睡了嗎?”
“...沒有。”
“結月大人為什麼要把我們派到這麼遠的結界來?”
黑暗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美美子小聲說:“大概是因為我們能力還不夠吧。這種偏遠的地方,咒術界不會把重點放在這裡,壓力會小一些。”
“...好想快點長大啊。”
“我也是。”
“明天會成功的吧。”
“當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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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4日當天淩晨4點31分,木更津市白雪會總部周圍方圓一公裡的內居民全都被安全撤出,巨大的‘帳’拔地而起,將整片區域包裹其中。
被咒力驚醒的千川結月皺著眉在溫暖的被窩裡滾了滾:“啊啊啊,好煩!這些人不能讓人睡個好覺嗎!”
她醒來的這一刻,原本安然靜謐的白雪會總部頓時喧鬨了起來。
建築裡的燈光逐次亮起,將霧氣縹緲的山林渲染得如同白晝。所有被召集回來的詛咒師們井然有序地從地下的封印室裡提出咒靈,順著四通八達的密道出口將咒靈放了出去。
被解開封印符的咒靈們遲緩了一陣,然後很快就變得混亂不安,四處亂竄。
雖然事先就做了一些準備,但咒術界沒想到白雪會的密道竟然挖了這麼多這麼遠。
而且又因為全國各地升起的結界太多,為了防止出現意外咒術界大部分的戰力都被分散去了各個城市。來木更津市的隻有一些負責解決‘帳’漏外網之魚的3、4級的術師、負責保持聯絡的輔助監督們和兩名最強。
現在‘帳’外忽然出現大片咒靈和詛咒師,讓已經進了‘帳’的最強們不得不先退出去,去清理那些咒靈。
看到千川結月放出來的詛咒夏油傑有些意外,不僅幾乎全是1級而且數量還不少,這些咒靈一旦闖進居民區,會死傷無數。
一眼數不過來的黑色裂縫從青年的背後張開,大量的咒靈從裡麵鑽出來。
“這邊交給你了。”五條悟看了眼其他幾個詛咒氣息較強的方向,消失在原地。
五條悟走後沒多久,一抹黑色的影子從背後襲向了夏油傑。
危機感讓夏油傑本能召出咒靈保護自己的同時,側身往旁邊後躍了幾米,看清了來人。
身上纏著一隻蟲型咒靈的黑發男人一刀劈開了麵前的咒靈,然後偏頭朝看向不遠處嚴陣以待的青年,輕輕舔了下嘴角的疤痕。
“你好啊咒靈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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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過起床氣的千川結月東倒西歪地從被窩裡掙紮著爬出來,然後拖著懶洋洋的步子進衛生間洗漱。
‘帳’外是咒力四起的戰場,燈火通明的白雪會裡安靜得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