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聲音太讓他熟悉了。
在他小些的時候, 他無數次經過季安的房門，聽到這樣的聲音，當然, 也不隻在季安的房門中傳出來。
季安紈絝, 對於那事格外熱衷, 常常那些不懂事的女修和他雙修, 甚至經常去找合歡宗的弟子, 夜深的時候，他們在河邊、假山、山林，各處都弄那樣的聲響。
門中弟子大多清楚，不過因為父親對季安的放縱和溺愛，並沒有人敢去說。
季青舟偶然間眼睜睜的撞到過一回，知道那是怎樣一個活色生香的畫麵，季安被撞破了, 起先還驚慌了一下, 但後來看到是季青舟，便開始各種惡意的嘲笑威脅。
季青舟不打算管季安的事情, 但季安卻不會善罷甘休。
晚上的時候，季青舟被身旁的動靜弄醒了, 那是一個女人, 正在舔他。
他嚇得立馬將人踹下床, 那女修痛呼一聲, 隨即不滿意道：“倒是比你哥哥的大些, 怎的就是軟趴趴的呢？”
季青舟不知道她在說什麼，隻覺得腦中嗡的一聲，想起今日這女修和季安歡好那一幕，覺得無比惡心。
可他還沒來得及吐, 就見季安迎著月光走了進來。
他看了眼季青舟的□□，毫不遮掩的嘲笑道：“不中用的玩意兒。”
後來怎麼樣季青舟記不清了，大概是季安又打了他，然後摟著那個女修走了。
從那時起，季青舟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有正常人的衝動了。
當然也無所謂，他並不熱衷。
可他遇到了洛聲。
從他上玄天宗看到洛聲的第一眼起，他就石更了。
因為沒有人注意他，所以也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反應。
但他卻被自己驚訝到了，原來他還有這麼一天。
不是不可以石更，隻是沒遇到洛聲而已。
他護洛聲護得就像他心尖兒上的血一樣，即使用了些手段嚇他，即使知道洛聲早已成了蕭風野的爐鼎，他卻始終不願動他分毫，洛聲不願意，他可以忍。
但他不能再讓蕭風野當著他的麵再對洛聲做什麼。
裡頭的聲音一直不斷，混合的沉悶的撞擊聲，無助的嗚咽混著洛聲甜膩的哭求，甚至是蕭風野低低的笑聲。
洛聲的香氣甚至從縫隙裡滲了出來，難以想象，裡麵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光景。
季青舟的手控製不住的顫抖，眼眸瞬間變得漆黑，戾氣浮上眉梢，手中聚起一團黑氣，砰地一聲打在門上，低聲喝道：“蕭遺，開門！”
石門顫動了一下，確實無動於衷。
蕭風野設了禁製。
一般的靈力打不開。
季青舟便一下接著一下的不停的打，石門抖得越來越厲害，甚至帶著地下都開始顫動。
“開門！”
“把洛聲交出來！”
洛聲已經快被折磨瘋了。
他現在身上不著寸縷，被蕭風野死死抵著壓著，這狗男人生起氣來有的是折磨人的辦法，在季青舟沒來之前，他已經被蕭風野用那地上的奇淫巧具弄過幾回了。
後來蕭風野還是吃醋，覺得不能讓這些死物享受了洛聲，還是決定自己來。
就到了現在這個局麵。
蒼白的手上全是咬痕，無助的抓著牆麵，把手指頭都磨紅了。
強烈的地動嚇到了他，洛聲清楚的認識到這是一個綠蕭風野的好機會，偏過頭小聲說：“外麵有、有人來了……”
“怕什麼。”蕭風野親了他的嘴一口：“正好讓他聽聽，看看你是誰的人。”
他也喘著氣，看著洛聲的眼神從繾惓變得陰狠：“那個鬼修還敢和你成婚，真是不知死活，覬覦我的人，下場隻有一個死字，當初你讓我不殺他，我聽你的話，結果你是怎麼對我的，嗯？你太讓我失望了，聲聲。”
說著，他又發了狠，洛聲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被蕭風野看到了，又掰過他的臉一一舔去，像是故意要讓洛聲難受似的，脆弱的脖頸繃直揚起，實在是不太好受。
洛聲簡直委屈死了。
他想要001給他降低痛感，但001非常冷血的拒絕了。
可惡。
“要是季青舟永遠進不來，我豈不是會被蕭風野給……”
“給什麼啊。”001打斷他：“哪有這麼嚇人，任務都是人性化的，季青舟會進來的，你放心吧，係統不會把你的路給堵死的。”
洛聲：“哼，最好是！”
裡麵不會停歇，外麵也還在繼續。
蕭風野的禁製不會那麼容易打開，若是以前的蕭風野，現在的季青舟或許有把握勝，他修了禁術，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可蕭風野和洛聲雙修，采擷了爐鼎不知到多少次，功力早就精進，早已不是誰能打的過的。
季青舟的臉色不太好。
洛聲的哭聲通過石門傳出，傳到他的耳邊是如此的清晰，就像是趴在他耳朵邊上哭一樣。
他無數次想過那樣的場景，本以為今天成婚後便能夢想成真，可蕭風野把這一切都毀了，毀了！
額上冒出青筋，季青舟動了動脖子，發出咯咯的骨骼聲，倏的，他突然笑了一下。
隻見他抬起手，左手在右手手臂上劃出一道很長的血痕，血滴落在地上，季青舟嘴裡念念有詞。
“出！”
是沈長煜……不，是被季青舟煉化了的沈長煜。
他的身形比之以前矮了很大一截，全身上下都布滿了青黑色的痕跡，頭發已經變成了白色，嘴裡發出怪異的聲響，他跪在季青舟腳邊，用臉討好的蹭了蹭季青舟的鞋麵，像條狗一樣，已經完全看不出人的樣子。
季青舟勾了勾唇：“吃吧。”
話一落，沈長煜便俯在地上舔著季青舟滴下來的血。
沒一會兒，血跡就被舔乾淨了。
沈長煜如今是季青舟的鬼修，雖然不再會用以前的那些招數，但戰力卻沒有絲毫改變，如今季青舟又給了他這麼多血，現在該是比他這個主人還要厲害。
季青舟摸了摸他的頭：“乖孩子，去吧。”
沈長煜接到指令，開始幫季青舟打開石門。
他不知道疼，隻知道主人的命令，便是冒著自爆的風險，也是要做成了。
石門上的禁製並不是十分強勁，或許蕭風野也決定要和季青舟決一死戰，季青舟要進來或許會費一番勁，但蕭風野知道，他一定會來，他們兩個之間總有一個是要死的。
沈長煜的嘴裡已經開始流出血來，但他仿佛是不知道疼似的，還是力道不減的打在石門上，季青舟的臉卻越來越陰沉。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石門終於有了第一道裂縫。
季青舟一喜，隨後便是意料之中的，那門再也支撐不住，轟然倒塌。
與此同時，門裡的聲音也停了下來。
季青舟進去的時候，洛聲已經被蕭風野抱在懷裡。
地上是紅色喜服的碎片，已經碎成渣了。
他的樣子像是睡著了，又像是暈倒了，或是還有意識，臉蛋兒有些紅，身上穿的是蕭風野的黑袍，很寬大，身上的痕跡根本就遮不住，露出來的皮膚全是吻痕和咬痕。
他的皮膚很白，嫩的仿佛能掐出水來，所以那些痕跡在他身上更顯的有一種淩虐的美感。
蕭風野根本就不怕洛聲被看，雖然他很不喜歡，但該遮住地方都遮住了，至於自己留下的印子，那就是要給人看的，更何況，他要讓這個鬼修知道，洛聲隻能是他的。
“季宗主，”蕭風野將洛聲抱在懷裡，笑道：“打擾彆人的好事兒可不是君子所為。”
季青舟早已恢複了鎮定，他很想殺了蕭風野，但理智占了上層，他知道，自己不能這麼衝動。
所以走上前，麵無表情的對蕭風野說：“蕭遺，將洛聲還我。”
“還你？”蕭風野冷笑一聲，眼中戾氣更甚，紅色的眼瞳妖冶非常：“他是你的東西嗎？季青舟，你算個什麼東西，彆他麼給臉不要臉，趁著本座心情不錯，可以再讓你多活兩天，給我滾。”
季青舟：“他是我的道侶。”
蕭風野：“你說是便是？”
季青舟：“成婚這事，是洛聲先提的，你這樣逼迫他，他不會喜歡你。”
“閉嘴！”這話觸及到了蕭風野的逆鱗，他就知道自己不該和這個鬼修廢話，他的眼裡迸出殺氣，扯了一下唇角，下一刻便消失在原地，出現在季青舟麵前，然後——
“砰——”
一下就將季青舟掀翻在牆上。
好快。
季青舟沒想到蕭風野的功力已經到了如此地步，竟然快的讓他毫無招架之力。
他吐出一口血來，心裡卻是無比的暢快：“怎麼，說到你的痛處了？我說錯了嗎？他愛得是誰你不知道？你將他擄走這麼久，他也有說過想跟你成婚？”
洛聲被001拚死拚活叫醒，剛醒就聽到這一句，心道，這真是天助我也，季青舟也太會說話了吧。
果然，蕭風野又打算聚起靈力朝季青舟攻過去，但季青舟這回躲開了，洛聲也順勢醒來，看著季青舟，眼淚汪汪：“季青舟……”
季青舟一愣：“聲聲……”
腰上一痛，蕭風野將他摟緊：“不準看他。”
洛聲被蕭風野吃了個透，身上正難受著，現在態度也算不了好：“我怎麼不能看他了，他是、他是我的道侶，你不準傷他。”
蕭風野的手越來越用力，洛聲被他捏的受不了，眼淚刷的一下就出來了：“痛……”
“蕭遺！你放開他！”季青舟手中化出一把劍，朝著蕭風野刺過來，蕭風野哼笑一聲：“不自量力。”
他抱著洛聲依舊如魚得水，躲起來毫不費力，出手的時候又狠又快，季青舟看起來並不是蕭風野的對手。
“季青舟小心！”
洛聲一聲驚呼，一道暗紅的光劍順著季青舟耳側劃過，季青舟閃身一躲，那道光劍便將身後的牆打出一個大窟窿。
洛聲：“……”
蕭風野氣得不是沒打中季青舟，而是洛聲的態度：“你就這麼關心他？我非要他死！”
洛聲看他像發了狠，心裡也開始擔心起來：“臥槽，這樣下去季青舟還不得死？”
001：“所以你要想辦法。”
“我想什麼辦法？！我現在就是一普通人！”
001沒說話了，洛聲已經習慣了他每次都是臨時掉鏈子了。
季青舟躲得越來越吃力，沒辦法，他隻得喚來沈長煜替他抵擋一二。
蕭風野看到這個不人不鬼的怪物，一下就笑了：“什麼東西也敢在本座麵前裝神弄鬼？”
他猛地一掀，直接就將沈長煜的頭顱掀掉了。
洛聲見此場景，實在是被震撼住了，怕的直往蕭風野懷裡躲。
“你放我下來。”
蕭風野：“不放。”
洛聲：“你！”
“我都說了不喜歡你，你還要怎麼樣？”
蕭風野看著他：“除了我，你還要喜歡誰？”
他笑了：“沒關係，你喜歡一個，我就殺一個。”
說著，他又要去殺季青舟。
季青舟杵著劍爬起來，洛聲沒想到他這麼弱，在蕭風野麵前著真的不夠看，他覺得他的任務突然就變得艱巨起來了。
他們倆又打了會兒，在季青舟又一次被蕭風野掀翻以後，他突然躺在地上，吐了幾口血以後，不動了。
胸膛仿佛都沒有了起伏。
“他死了？”
001：“還沒有，不過快了。”
“……”
“那怎麼辦？”
001：“現在隻有靠你了，忘了告訴你，蕭風野身上有一把匕首，就在他的左腰處。”
001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洛聲已經明白了。
而蕭風野，此刻正沉浸在季青舟已死的喜悅中，他對洛聲又從不設防，不管洛聲如何對他。
所以洛聲很輕易的就摸到了那把匕首。
在蕭風野將洛聲放在一旁，自己上前查看季青舟是否死透的時候，洛聲一狠心，舉起匕首，對著蕭風野的背就刺了下去。
尖刀劃破衣物，刺進皮肉，一聲悶響。
蕭風野不可置信的轉頭，他的眼中，各種情緒複雜難懂，他看著洛聲，像是有很多話，張了張嘴卻是什麼也沒說，但他的眼神是失望的。
失望，傷心。
“你想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