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花奴(1 / 2)

憐語慰卿卿 重皿 5366 字 5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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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廂的院子雖然偏遠,但的確如晏歸所說,實在清淨。

裡麵是花了大功夫收拾過的,不要說是腳踩上去就暖續的地龍,梁上樓閣的積灰也不能這麼快就收拾乾淨。

不是今日才做的準備。

說來笑話,班稚從原先的地方搬進東廂,留給自己的,隻這麼一個小小的包袱並一個從進府裡就跟隨的小丫頭。

思緒放空,班稚雖然蠢笨要命,旁人花一刻鐘就能想明白的事情,班稚需要想很久。

縱然如此,也能窺探出其中端倪。

侯夫人,不……或者說是花奴,早就準備讓她將那間院子讓給珠珠。

來送晚膳的跑腿小子傳話,說將軍今晚過來。

是了,往日就是那樣,隻要晏歸說一句今晚過來,她就要不眠不休等到天亮。

但是之前的花奴,班稚記得很清楚,不是這樣的。

他會在四下無人時喚她小善,兩個人親親蜜蜜的貼在一處,連分吃同一塊糕點都覺得心裡歡喜。

平日耳鬢廝磨,喚的最多的,就是那句小善。

“小善。”

班稚一抖,門就被哢噠一聲關上了。

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打斷她的思緒。

晏歸看向桌子上紋絲未動的飯菜,屈指輕叩,並不抬眼:“不吃麼?”

班稚的心已經飛到身後去了,腳步卻怎麼都邁不動。

再傻的人,也知道心裡難受。

這種難受來源於最親昵的人,就是另一重的痛苦,如同一柄尖刺,紮進心裡,還要反複的擰,直到碾的透爛,化作一團血肉模糊的膿漿。

半刻,班稚掀簾出來。

她手裡攥著一隻紙鶴,眼睛有些紅,看著低頭挑魚刺的人,好像他多無辜。

“不鬨了?”他沒有抬頭。

班稚往外走,拖曳在身後的東西刷拉作響。

原來不是一隻,是一串。

年少時有過約定,不管是花奴還是小善,犯了錯就要折一隻紙鶴,放到對方麵前,祈求原諒。

不管對方如何生氣,都不能置之不理,一走了之。

多半時候,是小善給花奴折的最多。

她腦袋轉的慢,除了一張臉生的得天獨厚,其他地方是一竅不懂,經常做錯了事情挨罵,偏偏罵人的那個還狠不下心來,最後免不了還是抱在懷裡哄哄。

晏歸換下那身行軍裝,又是個落拓清臒的公子。

恍若月宮人。

他招招手,班稚就被他扯進懷裡。

他攥著班稚的手,腦袋砸在她細條條的肩膀上,沒有開口。

“昨日,你去了哪裡呢?”

他並不答,食箸的魚肉送到了嘴邊,班稚一偏頭,躲過去了。

晏歸掰過她的下巴,那點魚肉被強硬的塞進嘴裡。

她不敢躲。

跟著嬢嬢長大的小善是個小結巴,嬢嬢少言,連帶著班稚錯失了鸚鵡學舌最好的機會。會說話,但是怯,開口也要花上許久的功夫,說不利索。

晏歸還沒有這時的老成穩重,在發現班稚的問題之後當機立斷就要她改。

怎麼改,說錯一句就要含辣椒在嘴巴裡麵。

經常把班稚弄的淚眼汪汪不敢說話,得不到晏歸半點同情。

說話慢慢的可以,不說,或者結巴,不可以。

這是身體的自然反應,如同吃飯喝水一樣自然。

她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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