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褫奪(1 / 2)

憐語慰卿卿 重皿 8597 字 5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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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靜靜站在那裡。眼中無一絲旖旎情態。

好像小善在他眼裡,無論是個人,還是物件,都沒有區彆。

小善有很多想問出口的話,最後卻不知從何開口。

她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這位外人口中慈悲美麗的佛子摒塵,怎會叫她隨他上山?

上山.....是又做什麼呢?

耐不住心裡疑問,她方問出口:“摒塵師父,我是怎麼到了這裡呢?”

囁嚅著,將自己最想問的話問出口:“那日與我一同的郎君,摒塵師父知道他在哪裡麼?”花奴還好麼,是否也出了什麼事呢?

她不敢問太多,生怕麵前人會厭煩她的喋喋不休,連一點兒都不願再告訴。

但這些話好像早在摒塵意料之中。

斟酌片刻,方回:“是他將你送到這裡。”

小善稍稍鬆了口氣。

得寸進尺地,“那我什麼時候可以歸家呢?”

摒塵不願瞞她,更不會騙人,佛曰出家人不打誑語,而今他隻是道:“你自住著,時機一到便能返家。”

沒等小善說話,他從袖中摸出一瓶藥丸。藥瓶勻淨,裡麵並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他說:“你既不願隨我去山上,便自行服用。”

小善絞著手指,局促問:“摒塵師父,這是...”

他說:“伸手。”

小善將手指在他麵前攤開。

他將袖子卷起,使它不至於碰觸到女子的肌膚。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根銀針。

小善還未反應過來,那根銀針已經紮進小善指尖。

她輕輕地“斯”了聲,有濃稠血點流出。

那根銀針染了她的血,不至一會兒,才開始慢慢變色。

小善抬眼。

手指輕輕顫。

佛子無言。

*

興許是那日得知的事實太過駭人,也許是小善太過思家,又夢到了花奴。

又不止是花奴。

烏泱泱的一堆人,哭的,叫的,也有鬨得求饒的。

還有記憶裡冰冷威儀的侯夫人。

他們俱圍在她身邊,表情都很陌生。

其中

有人跪在花奴腳邊,苦苦求饒。

花奴?

她在夢中掙紮抬眼,望見一雙如月弧冰冷美麗的眼睛。

侯夫人在一邊抹眼淚,說:“鬨夠了罷,我的兒,你消停消停吧!”

再接著,她聽到珠珠的聲音。

那個高貴美麗的小娘子,身著華服,隻是神情慌亂,也在抹眼淚:“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她的頭搖的撥浪鼓一樣。

然而卻是不爭的事實。

侯夫人身邊的翠香指摘這位嬌客,人證物證俱在,又怎會有錯。

珠珠說:“她汙蔑我。”

珠珠:“她老子娘冤死,權想著報仇的事情,因從我這兒要走了一枝絨花,便迫不及待來指摘陷害我!”

她又指著晏歸,撲倒在侯夫人懷裡:“弄玉哥哥怎也這樣看我,是覺得我害了珠珠麼?”

天子之愛女,怎能為旁人構陷。

侯夫人抱著珠珠,口中呼天搶地,要請聖人娘娘來做主。

她的兒子要因為一個上不來台麵的外室,治死親娘了!

而花奴呢?

花奴從蘭錡中抽出長劍。白虹一閃而過,所有聲音都銷聲匿跡。

翠香死不瞑目,眼睛直勾勾盯著珠珠的方向,忽地一口血噴出來,再不能開口半字。

晏歸麵無表情地看著這場鬨劇中的幾個主人公。

他的親娘,聖人的親女,還有這一堆丫鬟婆子們。

他半闔著眼,將小善抱起。

“今日事,從這裡終。”他這樣說。

那支淺綠翠影的絨花簪子,被晏歸輕輕拾起,放進他端莊美麗的母親手中。

“請母親回屋安置吧。”

小善忽然覺得天旋地轉,心口痛的厲害。

就算是在夢中,她也知道,她大概是要死了。

四肢百骸傳來無儘冷意,意識渙散,有人叫她:“小善,小善。”

是誰呢

“小善,你不要睡。”

她聽出來了,是花奴,是她的......夫君。

她想告訴花奴,她大概是不能陪他了,她好疼,讓她乾脆地死都比這樣活著要好。

她聽見夜叩宮門聲。

聽見一聲接一聲;

“晏將軍夜闖禁庭!”

“晏將軍夜闖禁庭!!”

“晏將軍夜闖禁庭!!!”

一聲接一聲、一聲比一聲高。

但是抱著小善的人,走的這樣穩。

她聽見他跪於禦龍殿前,三叩九拜,直呼聖人。

聖人不見他,他就長跪不起。

她聽見禦前大太監高嗬:“晏歸禦前失儀,明日自去刑部領仗責八十!”

聖人降旨,豈敢不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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