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段家人上門(1 / 2)

林洛見狀自然是萬分感激,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吏八成就是管理那裡的,隻是因為要看著這集市,所以臨時過來管管而已。

很快,在那小吏的幫忙下,林洛選定了一個街頭的位置,說定了明日過來交錢之後,他又道了好幾聲謝,很快帶著趙大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林洛還買了一包紅棗,想著回去弄成泥能給段錦喂一點。

來的時候,林洛擔憂豆腐賣不出去,想著節省些,所以是走著過來的。

回去的時候,林洛實在是走不動了,再加上想著今日還賺了錢,明日還要勞累,於是也就坐了牛車。

上了牛車,依舊遇見了村子裡的其餘人,他們看到林洛和趙大,雖有些好奇,但是因為林洛曾經是地主家的夫郎,曾經也是要成為地主夫人的人,此時對他還有幾分畏懼,也就沒有開口詢問。

倒是牛車上的錢檔,看著林洛和趙大,怎麼看都怎麼不順眼。他本來就看不慣林洛,今日去了娘家送東西,結果連口水都沒有喝就被喊回來了,心裡更是有火氣,此時看著林洛便想要發泄。

錢檔開了口,直接道:“林哥兒,你這和趙大一起去城裡這是要做什麼?我可是看見你們一大早就一起出去了,那時候周圍也沒有多少人。”

林洛如今的身子已經十三歲,這在現代還是個小孩的年紀,在這個年代卻是可以嫁人成親了,也不知道錢檔這話是有意還是無意,明明沒有多少曖昧的話,偏生讓人生出幾分曖昧遐想來。

林洛感受到隨著錢檔的話音落下,跟著乘坐牛車的眾人,此時落在他身上的視線有幾分莫名,他倒也不生氣,隻是笑道:“我要做點小生意,我自己力氣不夠,於是讓趙叔和苗嬸子過來幫我,苗嬸子幫我在家裡照顧段錦,趙叔是來幫我挑東西去城裡。”

錢檔聽著林洛這話,不知道為什麼更氣了,氣林洛明明都不是什麼地主家夫郎了,落到了這步田地,竟然還有人幫他乾活,伺候他生活,他這是憑什麼?

錢檔眼裡的嫉妒猶如實質,直勾勾的看向林洛,皮笑肉不笑道:“是嗎?你要是做生意那就好,若是打著做生意的明堂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那你可要小心了。畢竟,即便是現在段家沒人能管你了,但是村子裡其他人也能盯著你的。”

錢檔這話可算是挑明了,甚至還十分的不客氣。

林洛接收了原主的記憶,知曉這個時代一個哥兒名聲壞了會是個什麼後果,因此在錢檔這玩笑般的話語當中,他很是沉下了臉來,直接道:“錢阿麼,我尊敬你一聲,所以叫你一聲阿麼,可是你也不能仗著你年紀大,所以張口就胡說八道。我上次買東西回來,說是要做生意,你也是看見了的,我還能騙你不成!”

錢檔沒有想到林洛竟然那麼不客氣,直接就回懟了自己,開口想要反擊。

林洛卻是趕在他說話之前又開了口,“當然,你要是說你有眼疾沒有看到、耳疾沒有聽到,甚至還有腦疾沒有聽到,那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下次見到你家男人,我可是要和他說說,讓他帶著你去看大夫,隻是怕你男人口袋裡沒有錢,不能帶你去了,我上次才聽說他從賭坊裡被人趕出來,已經成笑話了。”

林洛這話一出,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有人甚至笑出了聲來,這村子裡的人誰不知道錢檔男人的破爛事,這事情在村子裡已經出名了的,凡是空閒的時候都愛說上一句。

錢檔沒有想到他這般不客氣,指著他臉色都漲紅了,還想要動手。

林洛卻是看著連忙要阻擋的趙大,隔著人對錢檔道:“你現在對我動手,你可是要賠我醫藥費的,剛好家裡的段錦還沒有錢抓藥,你到時候就一起賠了。”

錢檔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林洛這個以往靦腆的小哥兒,怎麼現在變得這般無恥,卻是不敢動手了。

牛車上的眾人看著,互相打了幾道眉眼官司,心裡卻是默默的記下了今日的事,準備回去同旁人說道說道,這可是上好的八卦啊!

等到了村子裡,林洛帶著趙大往家裡走時,眾人看著趙大跟在林洛背後的樣子,覺得他們剛剛生出的旖旎念頭簡直是荒唐,這兩人分明就是原先地主和長工啊!這林洛如今便這般厲害,如何看得上趙大這個憨貨。

唯有錢檔,盯著林洛的背影,眼裡全是憤恨,他總有機會找回場子的。

錢檔這樣想著,忽聽到旁人詢問,“錢檔,剛剛林哥兒說的事是不是真的,你男人真的又被人從賭場裡趕出來了?”

錢檔心裡憤憤,瞪了那人一眼,然後快步走開了。

一邊走,錢檔還一邊覺得今天倒黴,他今日沒有奚落成林洛,反而被林洛給奚落了,簡直就是丟大人了。

林洛帶著趙大回了家裡,準備讓他們在家裡吃一餐,幫著他收拾好用具,然後便讓他們回去休息。

誰知道,一跨進段家的大門,林洛便看見了大堂裡手足無措的苗大妮,以及一群以一個刻薄老太太為首的人,看著就來者不善。

林洛未進門之前,他便覺得來者不善,腳下的步子也略微有些遲疑。

“啊,他們怎麼來了?”

聽到身旁傳來隻以為小聲,其實並不小聲的咕噥,林洛扭頭看向了旁邊的趙大,眼裡帶著幾分困惑,“這些人你認識?”

趙大低頭看著林洛,小聲解釋道:“為首那老太太是段老爺的後媽盧珍珠,她身邊跟著那個是段老爺的弟弟段光宗,他們當初來這裡還被段老爺給趕了出去,連門都沒有讓進的。”

林洛心裡稍稍過了一遍,很快下了判斷,既然是被段家趕出去的,那自然和段家沒有多少交情,甚至怕是還有仇,如今按照這家裡的情況,這些人上門來估計沒有好事。

林洛當機立斷道:“趙叔,麻煩你去保長那裡一趟,說是我們這裡有急事,請他過來一趟。”

趙大看了看還在大廳裡慌張的妻子,再看看麵前還算淡定的林洛,點頭放下手裡的籮筐就朝著保長家裡跑了,為了保險他甚至在中途叫了他家裡人也過來一趟。

待趙大離開之後,林洛在十幾雙盯著自己的眼睛當中,緩緩的走進了門內。“不知道各位今日過來是有什麼事?”

林洛的話音才剛落,坐在盧珍珠旁邊的段光宗就拍著椅子,那張圓盤似的油膩臉上浮現出了幾分狠戾,連語氣都顯得格外的凶悍。

“你就是這樣待客的,我們都是你的長輩,我們過來你不說給我們先問好,上來就這樣不客氣的詢問,這就是你的家教?你這樣的哥兒,真該好好的讓人教教,不然隻會越來越無法無天的!”

段光宗吼得大聲,似乎要把屋頂給掀翻了,看起來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架勢,若是一般人早就被嚇唬住了。

林洛掐著自己的掌心,努力讓自己維持表麵的鎮定,不讓自己在他們麵前露怯,語氣平穩道:“若是有禮的客人,自然是該以禮相待,隻是你們不是有禮的客人,我自然也不需要以禮相待。況且,公婆在世時就不歡迎你們,公婆去世時你們也不來祭奠,如今這突然來到我家裡教訓我,你們這身份也不合適吧?”

“你!”

段光宗剛剛那一通是為了嚇住林洛,誰知道這個看起來弱小的小哥兒,不僅半點不怕,甚至還伶牙俐齒的回擊了。

盯著麵前的林洛,段光宗仿佛看到曾經那個兄長風光之時,他上門沒有討到半點好處,甚至還被欺辱的場景,這讓段光宗血脈膨脹、青筋暴起,捏緊了拳頭,看著林洛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仿佛下一瞬拳頭就會落在林洛身上。

坐在段光宗身邊的老太太倒是半點不著急,他拍了拍身旁兒子的手臂,示意他消消氣,自己看向了林洛的方向,一雙渾濁的眼睛裡全是精光。

“好好好,好你個小娼婦,這般牙尖嘴利、伶牙俐齒,難怪能在我兒子死了之後借著我孫子生病的名頭把持了這段家。在來之前,我還在懷疑旁人說的消息是不是假,如今看到了你,想來這消息假不到那裡去。”

林洛聽到她往自己頭上扣帽子的話,心裡便是咯噔了一下,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盧珍珠說完那句話之後,她眼裡的惡意更甚,看著林洛道:“今日,我作為長輩若是不管教你,怕是日後這家裡都直接叫你搬空去了娘家,我那可憐的孫兒怕也沒有活路了。”

在盧珍珠的話音落下,跟著她過來的包括段光宗在內的那些人都站了起來,然後朝著林洛的方向聚攏了過去。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苗大妮雖然害怕,但是看著眼前的情景,她還是忍不住叫喊出了聲,她甚至覺得有些危險,想要去林洛身邊保護他。

誰知道,苗大妮一動作,盧珍珠就讓人鉗製住了她,“這是我們段家的事,你這個外人少插嘴。”

盧珍珠警告完苗大妮,又將目光看向了林洛,眼裡全是惡意,“你伶牙俐齒、目無長輩,加害自己夫君致使其昏迷不醒,盜取夫家財物,我作為段家的長輩,自然是得處罰你,保住我段家的財物的。

今日,我便罰你受我段家家法,之後將你趕出段家,生死再與我段家無關,至於段錦自然有我段家人照料,不會給你這個小娼婦機會的。”

林洛瞳孔猛地瞪大,他是知道這個時代有些人野蠻,卻是沒有想到這段家人如此不講道理,竟然就這般找個借口想要直接動用私刑。

須臾,林洛便想明白了,隻要今天盧珍珠將他打死或者打殘趕出去,剩下的段錦就沒有任何的活路了,之後就段家留下的東西便會是他們這些人了的。

至於會不會有人伸冤,林洛家裡人完全不用想,段錦這些家裡人都是要段錦命以便吃段家絕戶的,自然也不可能為他們出頭,下麵瞞報不告到府衙那裡,官府那邊更不會管這種‘家務事’。

林洛想明白這點,心裡暗罵這萬惡的封建製度,更是覺得憤怒,明明日子馬上就要好過起來了,他卻是要折損在這裡了。

盧珍珠看著林洛逐漸露出的害怕神色,唇角微微勾起,眼裡帶著幾分惡毒的神色,想到自己那個不聽話的繼子,她眼裡就充滿了暢快。

即便那孽障脫離了段家自己打下了如今這般家業,不給他們沾染絲毫的好處,可是他這般早早就死了,這家業到頭來還不是要便宜了他們。

盧珍珠覺得,若是她那繼子九泉之下有知,怕是會再次氣死過去。

“動手!”

盧珍珠一聲嗬斥,跟著她過來的那些宗親們,直接就要朝著林洛抓拿過去。

“住手!”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門口便傳來了同樣大聲的嗬斥。

這嗬斥聲驚擾了在場的眾人,緊接著便是趙二為首的趙家人拿著鋤頭進來了。

趙二進來之後,見到這屋子裡的情景那有不明白的道理,直接就將林洛護在了身後,緊接著便和段家人對峙起來。

盧珍珠看著這十拿九穩的事一下子就變了,原本保持著的淡定也維持不住了,可是她依舊沒有忘了自己的目的,指著林洛道:“好啊,我就說你為什麼會這般囂張,原來是早就找好了姘頭,這才敢對我孫兒下手。”

趙二臉色漲紅,看著麵前的老婆子嗬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和林洛才不是那種關係。”

盧珍珠今日一定要毀了林洛的,見狀繼續道:“你沒有,你沒有的話,這既然是段家的事,你是從那裡冒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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