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無處可逃(1 / 2)

景元到底還是有良心的,在太宰治怒目而視轉為裝出的委屈後,投降似的歎一口氣,雙手撐著桌子起身:“好了,是景元哥哥錯了,我去幫你拿紙巾。”

景元麵容俊美,舉手投足間透著溫文爾雅,僅是站著就有不少路人投來豔羨或癡戀的目光,他向著剛剛買過吃食的小攤走去,本就生意火爆的攤位瞬間被圍堵,將景元都給圍了進去。匆促間隻來得及給太宰治一個無奈而歉意的目光。

太宰口型衝著人說:“祝你好運。”隨後喜滋滋的一口咬下漢堡,當然,他對吃食不感興趣,但一想到能氣氣景元,就算十個漢堡他也能嘗試一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太宰從一開始的歡快逐漸變得安靜,漸漸的放下了手中的小吃抬頭看向了不遠處的攤位,人頭攢動,摩肩擦踵,看不清內裡。他捏著散落在桌麵上的袋子,嚓嚓響著,神情也隨著聲音一點點煩躁起來。

“小朋友,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啊,媽媽呢?”身邊傳來警察溫和細語,像是怕驚擾了這狀似不安的小孩。

太宰眼睛無神,定定地看了警察一會,直到警察臉上維持不住虛假的笑意,一點點尷尬起來,這才大發慈悲的轉過頭輕聲笑了一下,意有所指道:“他啊...怕是又不要我了。”

警察腦中一片茫然,對“他”這個代詞,也為其中的不要我,小警察沒有深究,隻是奉命行事,對著小孩伸出手:“那大哥哥帶你回家好不好?”

太宰沒說好還是不好,順從著從椅子上跳下,自顧自在前麵帶路,丁點不像是迷路的孩子,比他這個警察還熟悉商場的路。

“謝謝你送他回家了。下次有時間我請你吃飯...你可彆拒絕,雖然是好人好事但幫了我一個忙,我總要送你點什麼,不然我晚上睡覺都睡不好...嗯,就這麼定了,之後你約個時間。”景元靠在玻璃窗旁,房間內沒開燈,嘴上情真意切,神情淡漠,他垂眸看著酒店的大門,來往行人三三兩兩,沒看到熟悉的影子。

他知道自己麵容姣好,很容易受周圍女士的喜歡,利用可利用的一切是景元的行事準則,就算是自身也是棋盤上的一枚棋子。他借著人群遮蔽視線從小吃攤悄悄溜走,並拜托上次給他做筆錄的小警察把太宰治帶回家,這是他早就計劃好的。希望這孩子知難而退,彆再上趕著來他這裡找罪受。

跟著他做什麼,吃不飽穿不暖,萬一出了事陪他一起浪跡天涯嗎?

景元扭頭就把這事拋到了心後,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兔崽子能給他帶來多大麻煩?

他數著日子等著一周後跟種田長官見麵。

一周後——

叮鈴。

咖啡店的門鈴準時響起,景元步進店裡,充斥著暖黃色光暈的店裡除了老板就隻有坐在軟座上的種田長官兩人。空氣中泛著醇厚的咖啡香味,景元深深吸了一口,對著老板讚美道:“如此醇香,不光材料品質上佳,手藝也不可或缺,老板有心了。”

這些個泛泛誇讚,誰也能說上個兩句,可誰不喜歡誇讚?老板當場喜笑顏開,說送他一杯。

種田沉默地看著青年靠著那巧舌如簧的嘴巴為自己討完便宜坐在自己麵前,相比他麵沉如水仿佛全世界欠了自己一個億的臉,景元滿麵春光、討人喜歡。也怪不得景元開開心心的,閉目將軍這一周一天沒浪費,每天睡十二個小時以上,睡得景元身子骨都鬆了,能不開心嗎?

景元看著這張比墨還黑的臉也是愣了一下,心裡想:這老狐狸應該已經把他的背景翻得底朝天了,不出意外,應該也看出他那不走心的背景都是假的。眼下這神態威嚴,不是給自己下馬威,就是來給他活乾好試探他實力。

他臉上的笑容倏地散了,裝出憂心忡忡順著坡滾道:“先生,是有難處嗎?雖然你我相處時日不多,但我明白您為人心善,也是真心為我好。景元心裡很是感激,若有我能幫忙的,一定不會推辭。”

情真意切,不知道的還以為種田救他於危難之中,而不是替他找個工作。

種田心裡冷哼一聲,真想把那造假的就差寫著騙你玩的背景資料懟他臉上,問問他這是得多瞧不起他。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種田看出這造假的背景時也是鬆了口氣,這代表著景元背後的勢力不是全組織上下湊不出一個腦子的弱小組織,就是對政府示好的中立組織,不管哪種都不是殺人如麻,不好控製的家夥。

種田聽著景元的話,也沒裝模作樣的推辭一番,當下從公文包中拿出一頁資料:“那我就先謝謝你了。你的工作我幫你找好了,在政府,事不多,一次任務放假一周,帶薪休假。看你第一天上崗,我讓你熟悉一下自己的工作內容。”

景元拿起那頁資料一目十行的看完,心想:怪不得黑臉,還真是欠了一個億。

那上麵簡明扼要的說了一起綁架案件,綁匪要求一個億,不然就撕票。

種田沒給景元退宿的時間,當場站起,拉著景元就往門外走,景元一麵對著咖啡店老板不好意思笑笑,一麵假裝“嘶嘶”地喊疼。順著咖啡店的樓梯上去正對著一輛打開車門的車,司機兼職保鏢的男人穿著得體修身的黑色西裝,恭敬的衝種田一鞠躬。景元巧妙的向旁邊一讓,免得讓自己也被鞠進去。

景元坐進車裡,還揉著手腕,倒不是他嬌氣,隻是仙舟人的身體基因在誕生的那一刻就停滯不變,這一用勁就能攥出紅痕的體質,他是想改都改不了,就說這麼多年風吹雨打,上陣殺敵也沒見得景元黑一個度,依舊白的幾乎沒有血色。

景元見自己上了賊船,心知這是老狐狸在試探他的下意識反應,要是逃或是顯得慌張,這輛車就不是送他們到出事地點,而是牢獄了。

“咱們這是去哪兒?去那孩子被綁架的現場嗎?”景元問道。

種田瞥了眼景元:“我可沒說是孩子。”那張紙上除了綁匪索要贖金的幾句話,就再沒彆的了。

景元笑笑:“這簡單,這幾句話字裡行間空隙極大,筆觸一筆一頓,像是剛學習寫字的孩子寫出來的。大概是綁匪為了增加可信度,逼迫那孩子一個字一個字抄錄出來的吧。”

種田點頭:“不錯,那孩子今年六歲半,因為貪玩前一段時間離家出走,這次失蹤他家人以為他又自己跑出去了,一開始沒在意,直到這封索要贖金的信送來,他們才匆忙報了警。”

景元慢悠悠點頭,心中梳理:他雖然說這信是一個孩子寫的,但字體線條沒有抖動,沒這個年紀的小孩該有的螞蟻爬一樣的字,想來不是家裡悉心教導,就是本人智商奇高,天性努力。這綁匪也怪,能教出這麼個孩子的家庭,想來不會窮到哪兒去,這贖金有些高了,但凡隻要一兩千萬,那戶人家都會為了孩子的安全,默不作聲咬牙把這錢交了。現在這贖金的價格,剛好卡在一個富裕人家有些肉疼,又不會驚動強大異能者的程度。就好像有人故意在引導整件事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