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癲狂之人(2 / 2)

他諂媚一笑:“就,就隻有我們三人,還有老大在上麵。您,您能放我走了嗎?”

把膽小如鼠描繪的淋漓儘致,半點情誼都沒講把他們老大給買了個乾乾淨淨。

這夥要智商沒骨氣的家夥,真的能綁走太宰?

怕不是太宰坑了這夥人故意被帶走的。

景元想出實情,也沒廢話,手上用力狠狠一捏,這螃蟹就兩眼發黑昏了過去,軟倒在地上。

長發青年長腿一邁橫跨過去,隨後掏出一塊手帕斯條慢理的擦著手指,他眯著眼看著手心,被碎發遮擋的麵容晦暗不明,隻有無人如同墓穴的長廊中,他才展露了那不顯於人前的情緒。

“你確定我們沒事嗎?”螃蟹口中的老大蹲在太宰身邊遲疑問道。

“沒事呦!”太宰被綁在椅子上,雙腿晃悠著,一個人質看著比綁匪還輕鬆,他心中盤算著景元的位置,衝著腦子光滑無褶皺的老大麵不改色敷衍道:“為了人質的安全,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等到他們沉不住氣了再提條件你會容易的多。”前提是,你能醒到那個時候。

螃蟹老大聞言拍了拍太宰的肩膀,手掌擦過臉頰一股臭味撲麵而來,太宰臉上懶散的笑容都僵住了,隻聽他讚許道:“不愧是大家族教出來的少爺,就是比我們聰明。”說完他搓了搓手指,語氣一轉:“不過嘛,要是你小子騙我們,拿不到錢...”

他麵對著太宰威脅似的揮舞著拳頭:“老子揍不死...”他囂張的聲音在太宰陡然亮起來的目光下落了下去,一時間心跳如擂鼓,震得他耳膜刺痛,驚疑不定的想:

他在錯過我看誰?

隨即,他脖頸一痛,丁點反抗也沒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太宰悶聲笑了兩下,拉長了聲音帶著玩味:“揍誰?”

可惜他發問的人已經昏厥聽不見他的聲音。太宰也沒再看那家夥一眼,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來人。

景元站在座椅間,仰頭被綁在禮堂的台子上太宰,鳳蝶慢悠悠撲扇著翅膀從兩人中間而過,塵埃碎屑在空中發著淡淡熒光,陽光透過泛綠的玻璃在他臉上打上了光,靜默無言的幾秒又好像拉長到一個世紀那麼長。

過了許久,他對著台下的景元露出驚喜到誇張的笑容,:“你來找我了嗎?我一直在等你,我很乖哦~”

景元沒理他,拿出對講機調頻,小警察哭喪的聲音傳過來:“你,你是誰?”

“彆哭了,樓裡的綁匪我已經解決完了,你們上來收拾一下。”

在那小警察喜極而泣的聲音傳來前他鬆開了按鈕,斷絕了對方無用而漫長的喜悅。

“景元,為什麼不理我?我等了你好久,你為什麼又不要我了?難道是我不聽話嗎?”太宰眼神陰翳的從對講機上掃過,再抬頭時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緊緊盯著景元,與語氣不符的是眼中似要將人撕碎吞噬的陰沉:“難道你看見我不開心嗎?我可是很開心哦!”

太宰被綁在椅子上,臉上還有淤青,眉眼彎彎親昵道:“景元,我好想你。”

景元心中平靜如水,強製將浮上來的一點心疼壓下去,告誡自己麵前的小兔崽子不是什麼天真爛漫的少年,而是個不顧自己安危,把自己搞成這幅慘樣依舊能笑出來的瘋子。

他淡淡瞥了眼孜孜不倦說著黏黏糊糊的話的太宰,終是拔出匕首一刀砍斷了太宰身上困縛的麻繩,帶著點冷意道:“看你這麼活蹦亂跳的,我太高興了。”他撿起地上散亂的麻繩,手指靈活的在螃蟹老大手腕上打了個結,防止人逃跑。

太宰畢竟還是孩子,精神氣十足已經是奇跡,身體遭不住,這兩天的被硬生生折磨瘦了一圈又被捆在椅子上,現下繩子被解開,身體卻沒能恢複到活蹦亂跳,勉強撐著椅背站起身,帶著點疑惑說:“真的嗎?但我感覺你不太滿意。”他故作天真的支著下巴,最後燦爛一笑,好像想出了最好的解決辦法:“要不這樣,下次我被抓走,讓他們把我欺負的破破爛爛你再來救我好不好?”

少年眸光閃爍,漂亮如星辰,不止沒一點懼意就差把‘沒錯,這一切全部都是我自導自演引你出來的詭計’寫臉上了,他期待得看著景元,等待著漂亮到讓人失神的青年因他而露出的種種情緒!

是大發雷霆?是一臉厭惡?

可他終究失望了,景元沒再看他。

太宰臉上的笑意驟然沉了下去,神色陰鬱的看著景元踱步到沒有窗戶的窗前,背對著他抬手衝著下麵的廢物們懶洋洋的打招呼,略微卷曲的白發半遮掩著麵容,若有若無笑著的嘴角帶著一絲倦意和勾人,熹微晨光自天際散落照在人身上,好似隨時會消失的幻影。

太宰不論多精通心計謀略,到底是個幾歲大的娃娃,隻覺得心臟都被人抓撓在手中好不痛快,渾身憋悶的難受,隻想破壞些什麼,撕碎些什麼...

他冷著臉,略微抬高了頭,藏在衣袖下的狠狠蜷起,帶著明顯的不悅:“景元,看著我。”

命令式的語氣響徹在禮堂,清楚的傳進景元耳中,他漫不經心的望著窗外的風景,看著綿延的山脈起伏,看見了林中驚起的鳥雀,就是不看太宰。

脫下了將軍的包袱,景元將曾經藏匿起來的本性絲絲縷縷透露出來,被藏在溫和之下的小孩子脾性也露出了苗頭。

他心中冒出幾個字:你讓我看我就看?憑什麼。

景元想著,自己都差點忍不住笑了,真是年紀越大,越活越過去了。

可太宰總要給個教訓,他必須讓太宰知道這世界上不是任何事情都隨他所願。

他打定主意不理太宰。

太宰咬住嘴唇,深深看向景元的目光收了回來,輕鬆的從舞台上跳下,抬手脫下自己穿著的外套,一臉厭棄的扔在昏厥在地上的螃蟹老大身上,高級定製的衣服柔軟平滑,帶著點墨香,螃蟹老大下意識蹭了蹭,舒服的喟歎一聲,可這點舒服還沒滲人骨髓,緊接著疾風驟雨般的拳頭和踢打襲擊在身上。

拳拳到肉的聲響恐怖的響起在禮堂中,景元撐在窗台上的手下意識捏緊了一瞬,神情淡漠的慢慢轉身。

太宰帶著興奮到癲狂的笑意跪坐在嚎叫的男人身上,一下,一下砸著男人,景元絕佳的動態視力甚至看見了太宰的手掌迅速發紅,呈現詭異的角度。

骨折了。

景元篤定。他沒有移動腳步,定在原地,帶著連他自己都有些驚訝的冷漠冷眼旁觀。

他不止看見了太宰發紅的手掌,還看見他另一隻手裡拿著一片玻璃,發光的利器頂在男人的脖頸上,似乎他隻要動一下,太宰就會把男人的動脈割裂!

瘋狂,狠戾,連自己都不在意當做籌碼的瘋子!

這場單方麵的暴虐在小警察們匆忙走過走廊時發出的噠噠聲中結束,男人也從一開始的慘烈嚎叫到了現在奄奄一息,攤在地上無法動彈,也不知道這麼小的娃娃怎麼來的這麼大的力氣。

太宰起身,把自己的衣服和玻璃碎片扔的遠遠的,抬手嫌棄的擦了一下額頭的汗,這才向景元走來。

等小警察氣喘籲籲的出現在禮堂門口,太宰也同時抬手,將發紅發腫的手腕遞給他看,背對著眾人的臉沉鬱,得意,嘴上委委屈屈道:“景元,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