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貓貓裝的一臉可憐(1 / 2)

背光的房間內哪怕是在正午也沒有陽光照入,燦爛的陽光越過房屋灑在窗戶之外,房間越顯安靜陰森,景元留下的最後一點氣息也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而消失的無影無蹤,在胃痛中蜷縮著身子的太宰恍惚以為剛剛發生的是一場夢,連帶著一顆本就沉浸在深淵的心臟越發往下沉,拽著他的精神和身體陷入混沌。

不知過了多久,太宰幾乎要在黑暗中伴隨著沒有消減的痛楚陷入昏迷前,房間外響起了一陣輕巧的腳步聲,若不是他所在的屋子太過靜謐,任何微小的聲音都會在他耳中放大無數倍,太宰說不定都聽不見這聲音。

獨特的穩健腳步聲停留在房門前,帶著小心翼翼的力道摁在門把手上,悄無聲息開了門又輕輕閉上。

熟悉的氣息一點點靠近,帶著食物溫熱的清香,連著屋子都被這股味道暖了起來。因疼痛而渾身緊繃的太宰也慢慢放鬆了身體,帶著若有若無的抱怨和嘲諷道:“去那麼久,你是現做去了嗎?”

景元把托盤放在乾乾淨淨讓人羨慕的書桌上,托盤內放著的粥晃動了一下,蕩出擠壓的香氣。

他瞥了眼把自己囫圇抱在被子裡的少年,故作驚訝道:“誒呀?難不成你偷看我?你怎麼知道我幫你做了飯?”

床上的鼓包呼吸起伏都頓了一下,隨後才在裡麵蠕動著緩緩露出一個黑腦袋,本就卷曲淩亂的頭發經過這麼一滾更是雜亂成一坨亂毛,黛色的眼睛裡夾雜著複雜的情緒緩慢道:“你居然會做飯。”

看著那夾雜著不可置信和控訴的眼神,景元被逗笑了,“嘖嘖”兩聲道:“少爺,你的語氣很讓我懷疑你是不是都沒有進過廚房啊。要起來吃還是在被子裡吃?”

景元對那些無聊的禮儀沒有執著,沒有什麼吃飯必上桌的規矩,更何況這崽子還生著病,怎麼舒服怎麼來。

可能是少時的悠閒和軍旅生涯得過且過的經曆造就的散漫,這讓許多人看不慣的毛病到是合了太宰的心。

他在床上蠕動幾下,眼睛垂下,哼唧著蚊子哼哼似的說:“床上。”

景元大方道:“行,沒問題少爺。”這句少爺語調微揚,帶著揶揄,把那還沒有練就八風不動臉皮的太宰說的臉色紅了幾分,一副不爽的模樣。

他坐在床鋪上,柔軟的床鋪瞬間陷下去幾乎要把人包進去,他半摟著崽子把人扶起,手掌觸碰到帶著涼意的被窩時忍不住皺了下眉頭,攙扶著少年腰身的手也抓住了對方沒自己半個手掌大的爪子,屬於練武之人的體溫傳了過去,讓太宰舒服的哼唧了兩聲。

景元一手穩穩端著托盤,太宰哼唧著,不知出於什麼心裡,身體軟的跟沒骨頭似的靠在景元身上,懶懶的一抬眼皮看清了其中的東西。

一碗蔬菜粥,旁邊還放了個小碟子,上麵盛放著爽口的青菜,從賣相上看,配的上空氣中散出的讓人食指大動的清香。

“做的有模有樣的…”太宰咕噥著,在景元挑眉打算收回托盤前又連忙軟了聲音撒嬌道:“喂我。”

從小就能體察人心的太宰跟景元的短短相處中能發覺此人是個心思細膩又溫柔的人,隻要彆想著法的欺騙他,在一般小事上還是很好說話的。

也許是痛楚帶來的軟弱,也許是想看見景元更無奈的表情,太宰把那點沒用的羞恥心都丟掉換取了福利。

果然不出意外,景元嘴角抽了抽,半是感歎的說了句:“現在倒是有了小孩的樣子。”手上拿起湯勺,舀了一口粥輕輕吹了兩下這才放在太宰的嘴邊。

小家夥毫無心理壓力,張口吞了下去,溫度正好的粥順著食道滑下去,清爽的蔬菜配著米粒的清香,暖和了胃部,那點熱意也順著傳向四肢百骸,把滲入骨子裡的涼意都趕了出去。

一口下去,也把這兩日的饑餓勾了出來,肚子終於後知後覺的發出咕嚕嚕的聲響,太宰一口一口停不下來,嘴角都沾上了白膩的粥水。

景元見此有些失神,之前抗拒著吃飯,甚至在他提出去餐廳吃飯時臉上下意識露出的冷漠和嫌惡的表情全然不見。

他畢竟是第一次進入彆墅內部,廚房的位置並清楚,幽靈似的穿梭在房間中,下意識覺得要是讓人看見會給太宰帶來麻煩,隻好避著人群走。

好在此刻正值飯點,他藏在拐角看著穿著女仆裝的侍女魚貫而出將飯食擺在隔壁房間的餐桌上,確定了廚房的位置。

他輕巧的從窗戶翻出去,無聲落在草地上,在臨走前,他匆匆瞥過餐廳,隻看見這家人帶著相似的如同枯木般的神情坐在飯桌上,沒有對吃飯的愜意,也沒有對饑餓的焦躁,隻有一片冷漠,比起吃飯,更像是上墳。

這個家,從頭到尾充斥著死寂的生活。

連微小的生動都被打入寒潭。

太宰察覺到景元的走神,帶著被忽視的不悅輕輕戳了下人的腰身,滿意的感受到手下的皮膚緊繃了一瞬後視線又看回了自己:“我的小偷先生在想什麼呢?”

聲音還帶著滿足過後的懶洋洋,拖長了聲音聽不出惡意。

景元壓下在常年征戰中生出的製服敵人的本能,笑罵道:“小偷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