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我預判了你的預判(1 / 2)

太宰父親威嚴喝道後,快步走來,急促的腳步聲重重響起在狹小房間中。

藏在桌子下的兩人清晰的聽見越來越近的聲響,每一步都踏著兩人的心跳和血液,帶著嗡鳴聲響徹耳畔。

景元緩緩眯了眼,他從來都不是坐以待斃之人,原本想不動聲色的解決問題,但如果真的被發現,他也不介意動用無力。

神策將軍善用智謀,可不意味著他不精通武藝。

在太宰無法看見的角落,景元已經溝通起雷電的轟鳴,蓄勢待發,一個念頭就能讓雷霆閃爍。

人的大腦在危急中時的超速運轉,會讓周圍的時間主觀上的變慢,響在地板的急促腳步聲停下,景元看見了太宰父親停在桌邊的衣服下擺,看見了人緩緩彎身…

簇簇——

一陣敲門聲打破了即將一觸即發的“戰場”,原本彎身的人立刻站直了身體,低聲問道:“誰。”

話音落下的同時,他沒有探查桌下的想法,快步走向暗室之外的書房,關上了密室的門。

同時那個保鏢的低沉聲音隔著兩層牆壁模糊傳進來:“是我。”

景元跟隨其後,從桌下鑽出,將少年手裡的紙張倉促的一折塞進他的口袋,隨即將人抱在懷裡,一手捂住他的口鼻,這才大步邁向暗室門口,側耳貼著門上,聽見外麵的房間傳來關門的“砰”聲,說話聲也模糊起來,這才打開門,匆匆掠過空無一人的書房走到書桌之後,一手打開玻璃窗,手掌抓著窗沿,輕輕躍上,隨即沒有一點猶豫的躍下,兩層的高度眨眼到了底,景元沒有耽擱,快速鑽入不遠處的景觀花園。

“原來已經潛入過一次…這事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記得不要打草驚蛇。”太宰父親緩緩點頭,威嚴命令道。

等保鏢走遠,太宰的大哥這才帶著一點慌張,不解的問道:“那剛剛,暗室裡傳出的聲音,就應該是他了。父親怎麼不把保鏢留下,讓他把裡麵的人抓起來?”

太宰父親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眼自己的繼承人,罵了句“不動腦子”後才繼續說道:“你知道他有沒有異能?實力怎麼樣?我是故意放他走的。”

聽著父親舒緩而帶著一點得意的語氣,太宰大哥微微低頭,恭敬而討好的詢問道:“父親打算怎麼做?”

“他現在一定洋洋自得,以為自己拿了東西安全逃脫。他出去後肯定會找機會按照紙上的信息尋找咱們底下的人,咱們不如設個陷阱,等他往裡跳,來個甕中捉鱉。”

他摸著胡子,輕蔑的想:“到時候把他的屍體隨便扔什麼地方,到時候就跟咱們無關啦。”

“以上應該是你父親的想法,不然沒法解釋我們能安全逃出來。”太宰父親專門走出書房去見下屬,多此一舉,明顯是為了給景元留出逃跑的空間,他腦子稍微一轉就明白太宰父親在想什麼了。

景元抬手摘著自己身上的葉子,剛才鑽進花園的時候,被灌木叢一路生拉硬拽,扯了不少葉子遺留在身上不說還生生把一件乾淨的稱身扯成了乞丐裝。他可惜的看了眼身上便宜的襯衣撕出的口子,難得關注了一下身外之物,神遊天外的想著:我又該買幾件衣服了?

不過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被自己打斷了,節儉持家,恨不得一分錢兩份用(其實也不太喜歡逛街)的他選擇了縫縫補補又三年,他眼也沒抬的問道:“誒,你房間有針線嗎?”

可他說完,半響沒聽見太宰的回複,摘葉子的手頓住,沒忍住帶上了一點笑意抬頭。

太宰端坐在石凳上,麵無表情的揉著額頭,看見景元臉上掩飾不住的笑意,本就冰冷的臉更沉了。

景元這才咳嗽一聲,勉強壓住了嘴角,就是這嘴角比槍還難壓,臉部勾動的肌肉和意識的抗衡,在他臉上形成了僵硬而略顯猙獰的表情。

剛才他翻身從二樓跳下來順勢鑽進花園,借著茂密的林木遮擋了可能得視線後,把在一陣翻滾中有些暈乎的太宰放在地上,這孩子險些沒能維持住身體平衡,轉頭後退想要跟景元拉開距離沒曾想一轉頭就撞上了花園裡用來休息的亭子,亭子張牙舞爪趁機給脆弱的人類身軀留下一道印子。

在太宰額頭正中,圈出了一道紅。

現在還沒消下去呢。

太宰知曉人情冷暖,悲歡離合,也知曉在某種情緒的支配下該做出什麼樣的動作和表情,可無法感同身受,他就像是坐在場下的觀眾,沒法跟場上的人共情,永遠遊離在人情之外。

可到底是有點包袱的,比如,形象。

景元腦中快速回想,發現哪怕是太宰最狼狽的時候,也能維持著表麵的體麵。

景元想到這裡,善解人意地說:“要不我轉過去?”

太宰嘴唇動了動,還是沒說什麼,垂著眼半死不活的看了會地上爬過的螞蟻才有氣無力的勾著嘴唇:“罪魁禍首先生,如果你能忍住自己笑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沒等景元回答,率先轉向了正題:“你的猜測跟我想的差不多。你接下來要怎麼做?”根據太宰多年對父親的觀察和了解,點點頭肯定了景元的想法。

“嗯,不做什麼,見機行事吧。人證,物證,都能用於證明案件事實的材料。你父親既然給我送上門了人證,我當然要收下,不能辜負你父親的心意啊。”景元誠懇道。

“你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你是異能者?”他沒掩飾自己對景元本人和他過去的好奇,想從他的回答中拚接出真實景元的形象。

太宰穿著的衣服很薄,又坐在石凳上,一股涼意直往他骨頭縫裡鑽,讓他沒忍住左右動了一下,懨懨地盯著讓他感到不舒服的石凳。

“你究竟從哪兒得到的消息,居然知道異能。不算是自信吧,隻是相比較你父親的手下,我更有勝算罷了。”景元謙虛的說道。

他暗暗思索,若是他們布置的陷阱在城市裡,為了不引人注目,能動用的都是冷武器和小型火器,免得引來官方勢力的目光。若是布置的陷阱在深山老林,遠離人煙處,就算動用了大型武器,他也能召喚神君。

不出意外,人證物證到手,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聽著青年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太宰漫不經心的點著頭猜測他的異能方向。

可他還沒想出什麼,一雙手突然抱住他腋下把他整個人提了起來,徹底打斷了他的思緒,沒等他掙紮,景元就已經把他放在了腿上,雙手摟住他的腰腹,下頜壓在他的頭頂。

一聲含著無奈而寵溺的聲音從上麵傳來,醇厚優雅的嗓音帶著點懶意,直衝他耳朵:“你身上都冷成這個樣子了,為什麼不早點跟景元哥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