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春日的冬裝(1 / 2)

太宰隨即被淹沒在粉色的氛圍中,從眾多小聲叫著可愛的女聲中間掙紮的望向景元,一貫平靜死寂的內心陡生兩個大字“救命”。

景元輕巧起身,衝人抬手舉杯,示意他“加油”便任由他被粉色淹沒,連個掙紮都發不出來。

太宰一臉震驚地看著景元的背影,遠遠沒有往後從容與八麵玲瓏的他差點把一口牙給磨平都沒能蹦出一個字,像個學生一樣正襟危坐在原位,憋住了自己的淡然,任由周圍伸來的手揉搓他的臉和即將破碎的羞恥心。

景元捧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在店裡溜達了兩下,最後站在了剛進來的一位客人的對麵,帶著優雅風度詢問道:“我能否在這裡坐一會?”他眼睛含笑,瞥了眼身後嬉鬨的人群:“避避難。”

他詢問的是是有著黑色長發,末端卷曲,帶著儒雅的俊秀男子,他頻頻引來他人視線的原因不止是行為舉止的優雅和麵貌的出色,更是在這個萬物複蘇的季節依舊穿著宛若還在深冬的裝扮,白絨絨的耳罩罩著耳朵,讓人看著就渾身發熱。

男人放下手中珍而重之的禮盒,放在了自己的手邊這才抬頭看了眼景元,似乎有些驚訝於他的麵容隨後像是才注意到店裡的鬨劇錯過青年看了一眼,隨即他收回視線點點頭。

“謝謝,這個餐廳其他位置都坐滿了,如果您拒絕我,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您看起來很有詩人的氣質,是來采風嗎?”景元誠懇道謝,隨口讚美了一句,坐在了男子對麵。

他端起太宰點的咖啡喝了一口,濃鬱的苦和酸澀瞬間充斥口腔,連牙齦都緊繃起來,景元一下子僵住,隨後若無其事的將杯子放在了桌麵上,不著痕跡的推遠了一點。

詩人?蘭波下意識看了眼自己帶著厚重手套的雙手,似乎能看見其下指骨分明又白皙的手手掌,也似乎透過了時光看見其上層層疊疊布滿的血跡。

詩人這種浪漫而夢幻的存在,似乎跟他並不相符。

他怔了一下,隨後若無其事的點點頭,沒有明確回答的動作似乎有那麼些許沉重。

“先生是來旅遊的嗎?你的國家在很寒冷的地方嗎?”景元無聲輕笑著,自來熟的問道,沒等對方回答自己又露出羨慕的目光側頭望著街景,他們坐著的位置靠著一整麵落地窗,能看見路邊的人來人往,人間煙火。一片祥和美好,如果他不知道這個城市底下暗藏的陰謀與詭計怕是會任由自己沉淪在獨特的人文與景色中,享受自己的退休生活。

不知道對麵的男子看見平和的景色想到了什麼,原本從容溫和的臉上帶著一絲悵然:“我也在周遊世界,這是我來的第一站。我正在完成小時候的夢想。”

麵對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談論自己的夢想是一件有些隔閡的事情,對方並不清楚你的過去,突然越過認識,相熟的過程直接進入“靈魂好友”才會談論的話題,不免會讓人迷茫和尷尬。

蘭波,也就是景元對麵坐著的男人,他作為歐洲的異能諜報員,全世界隻有十幾名的超越者之一,他沒有多少和人正常相處的經曆,聽聞景元自顧自的陷入自己的回憶中,他也不出意外顯露出了些許迷茫和尷尬,不知道該用怎麼樣的話語回答,又因為良好的修養讓他做不出隨意敷衍人的舉動,簡單的發了個“嗯”,也不知道回答的哪個問題後沉默了下去。

景元當然知道這麼說會讓人尷尬,他是故意的,沉浸在這種尷尬中的人,為了打破尷尬轉移到自己熟悉的領域中。

他為了引入接下來的話題。他要將事情自然而然又讓人放鬆的轉入對方的事情中,從蛛絲馬跡分辨出對方的身份。

景元笑笑,一手撐著下頜,帶著溫潤的笑意看向男人:“我叫景元,先生你呢?”

蘭波對自己的身份和名字自豪,從不在上麵做遮掩,他心中暗暗鬆了口氣,簡單道:“蘭波。”

景元眼睛好奇地瞥向桌上的還係著蝴蝶結的禮盒,像是沒話找話似的問道:“我剛剛看見你很小心的護著它進來,是送給重要的人的禮物嗎?”

看見這個禮物,蘭波麵容上禮貌而拒人千裡之外的神情消融了幾分,帶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柔說:“嗯,是非常重要的人。”

他說完,臉上露出了躊躇的神色,這位自信而優雅的美人這一刻好像不那麼自信了,他沉吟片刻,手指摩挲著紅色禮盒的表麵,發出細微的摩擦聲,低聲道:“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

他?

景元有些意外,卻也不那麼驚訝,畢竟身為長生種,在漫長而又乏味的人生中,他見過太多因為寂寞而孤獨而陷入偏執與瘋狂的人,見過他們瘋狂之下的血腥和罪惡,已經沒有太多的事情能讓景元驚訝了。

景元認真想了想,詢問道:“這個禮物是什麼類型的,又有什麼作用。”

蘭波身體下意識緊繃了一瞬,不著痕跡的看了眼景元的臉,沒發現任何惡意才斟酌的開口:“算是,一種工具吧,對工作,身體有好處的工具?”

蘭波心裡補充道:能夠控製力量的帽子。

身為外國人的他一時間沒能發現話語裡的歧義,也沒注意到景元一瞬間失神的眼睛。

景元愣了愣,腦海中各種物品閃爍而過,也沒能想通這個“對身體有好處的工具”是什麼,如果按照字麵意思,可以是健身器材,可以是…咳咳,但很顯然這是個概念,不一定是他常規概念中的工具。

景元很快把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扔出腦海,認真思索起問題:“工具…你的同伴喜歡這個工作嗎?如果不喜歡,那這件禮物可能不是那麼適合。這就像是你在你女…男朋友生日的那天送他一把掃帚,好讓他更努力的打掃房間一樣,比起是一種禮物,反倒是一種催促。”

蘭波在意對方話語詭異的停頓和轉折,隻當他不習慣日語,順著話語往下想:“好像是這樣。”他對麵前的陌生人有了些好感,又問道:“那我該送什麼呢?”

景元:“他喜歡的,而不是你認為他應該需要的?”他的視線在禮物上飄了一下,舉例道:“比如蝴蝶結?”

蘭波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蝴蝶結啊…”

景元無奈強調道:“這是舉例,你可以換一個。”他毫不懷疑的相信蘭波這個看似精致又優雅的男人真的能做出捧著一個蝴蝶結去見“好朋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