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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這學校正經嗎

山中的城堡建築群龐大,九代目將一處偏僻安靜的角落定為他們的落腳點。

這正好合了他們的心意,不用去跟彭格列的家族成員打招呼,舒適的度過他們的生活。

沿著鋪了平整磚石路麵的道路往裡走,森林陰寒的氣息直往人骨頭縫裡鑽,連帶著四肢百骸都冷了下來。層疊的樹冠遮住了天空,連細碎的光斑都無法落下,林子顯得陰暗異常。

他們默不作聲的走了一段路,豁然開朗,一片大約幾百平米的空地上沒有高大的林木,小巧精致的庭院呈現眼前,光芒肆無忌憚的揮灑,鍍上了一層金光。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門口,後備箱被打開,那兩尊雕像和他們的行李 —— 其實也就兩個包放在裡麵。

在橫濱暫時租住的房子還沒住兩天就搬走了,日常用品除了必要什麼都沒買,個人物品除了中也一定想要帶走的橘色杯子什麼都沒有,一行人嘴上說著把全部身家都帶來了,實際上這些身家加起來還沒那雕像大。

庭院中放著秋千椅,旁邊豎了個棚頂用於遮陽,下麵還放著一張木質桌子,可以想象一家人都沒事的時候,如果坐在下麵乘涼,休息,該是多麼舒服。

房子是兩層,一樓是開放式的客廳和廚房,在角落裡還有一間書房和雜物間。

二樓是四間臥室,不分主次,相同的麵積和相同的配置,完全省去了爭搶的矛盾。

房間趕緊整潔,沒有明顯的灰塵,窗外灑進來的陽光柔和的落在地上,空氣中細小的灰塵在其中閃閃發光。

比起橫濱的那件租住的屋子,這裡寬敞了很多,也舒服了很多。

景元感歎道: “這位首領還真是大手筆。免去我們暫住的費用,光是這點就能省去我們不少錢。”

中也費勁巴拉的還在跟那兩個雕像較勁,他把雕像從車上挪下來,喘著粗氣,聞言敲了敲石像: “這不就是錢嗎?我們敲一塊下來賣。”

要是整個賣還能當做藝術品,撬下來一塊就真成石頭了。

太宰關愛智障兒童一樣的目光瞅了他一眼,從客廳桌上放著的異常顯眼的信封中掏出一張卡和幾張大麵額的現金。

“看來這就是我們的安家費了。下午要去買東西嗎?”太宰隨意的揮舞著錢幣,詢問眾人。

蘭波幫著中也將兩個雕像擺放在門口,左邊一個右邊一個,跟門神一樣。

這兩個雕像金光閃閃,渾身充斥著金貴的氣息,蘭波平日喜好高雅,卻也對這些亮閃閃的東西沒有抵抗力,大概是血統裡喜歡奢華,就算失憶也改不了。

他直起腰很是期待的點點頭: “可以。”他的眼睛梭巡過房間,隱約閃過嫌棄,聲調平和的點評道: “牆上缺少掛畫,沙發陳舊,等下我們全換了吧。”

太宰下意識瞥了眼手中的卡,卡的背麵寫著密碼,但並沒有說其中有多少錢,按照蘭波這大手大腳的習慣,說不定今天下午就能讓他們重新落到山窮水儘的地步。

他轉頭看向景元,這位麵容精致的男人正舒服的窩在沙發裡,手裡抱著抱枕,從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鋪在臉上,暖洋洋的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看著精致,在外麵走一圈能收獲男女老少全方麵的愛慕,實際上是個有些懶散的人,沒有外人在場總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樣。

好像一隻在安全環境裡露出肚皮的長毛貓。

太宰手指揉搓了一下,忍住了想要撫摸的欲望。

太宰的眼神自以為隱蔽,但對周圍異常敏感的景元還是察覺到了,他懶洋洋地睜開眼,對著少年一笑: “你們去就行,幫我帶個牙刷和毛巾,謝謝。”

跟蘭波極限對立的,就是景元。

如果說蘭波處處精致,花錢如流水,景元就是湊合一下能活就行,最便宜的毛巾能擦擦臉就不求彆的。

太宰吐出一口氣,反駁了他的要求: “下午你也來。”

景元眨眨眼,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如果美貌能成為武器,他可以毫不留情的利用。

“我不挑,你喜歡什麼,給我帶一份就好。”

不得不說,景元看人很準。

他察覺到太宰若有若無的控製欲和偏執,如果給他一個機會能讓景元按照自己喜好的來,他會奇異的感到滿足。

反正景元不挑,這樣還能讓他擁有一個下午的小憩時光,何樂而不為?

太宰果然如他所料頓了一下,眼神飛快的掃了一眼他全身,景元確定那一刻太宰連他今晚睡得枕頭是軟是硬都想好了。

他笑眯眯地等著結果。

太宰張了張嘴: “不行。”

景元: “?”

太宰認真和人對視: “這裡也是你的家。”隨即他的語氣低下來,眼神舔舐過景元,惡趣味的笑著: “不過,我也很期待,如果我給你買一件超短裙你會不會穿出門。”

軟硬兼施,堵了景元的退路,他毫不懷疑太宰說得出就做得到。

一雙微微下垂的眼睛半闔著,歎息道: “我依你還不行嗎。”

太宰帶景元出門還有一個理由,隻有他能製住蘭波的購買欲。

不過等真正出門的時候,太宰這才發現景元還有一個用處。

開車。

他和中也是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蘭波這個失憶人士暫時靠不住,唯有景元手裡還有駕駛證。

可彆人不知道,景元自己還不知道嗎?他手裡的駕駛證是在政府內網中連同身份證一起做的假證,開車?他開飛船都比開車熟練!

等太宰坐在副駕駛上,看著景元狀似隨意實則認真的翻看這倆停在家門口的轎車使用說明書時,他嘴角抽了抽,抬手扶額,心累問道: “你的駕駛證…假的嗎?”

景元看了個大概,優秀的記憶力將內容全部記住後,鎮定自若道: “怎麼會。”

他把鑰匙插入,發動機啟動,發出輕微的嗡嗡聲,隨後一腳踩上油門。

什麼都沒發生。

太宰指了指手刹: “你沒打開。”

景元: “…咳”

自記事以來,他好像就沒有這麼丟人過,當下一張曆經風雨的臉皮都有些紅,一路紅到耳朵尖尖。

中也有些懵,在他眼裡無所不能的景元哥居然也會臉紅,慌張間提議道: “不如我們走過去?”

太宰木著一張臉: “從大山深處走出去,再抱著蘭波先生的掛畫,沙發,鋼琴回來,你加油哦,我是絕對不會幫忙的。”

蘭波妥協道: “沙發不是那麼重要,可以等下一次。”

景元臉上的窘迫顯得人有些可憐。

他紅著臉,也不說話,垂著眼睛用手指摸著方向盤的邊緣,過於冷白的皮膚在黑色的皮革上更顯得蒼白,連帶著景元本人的形象都加上了一層可憐,無措的濾鏡。

蘭波想了想: “我來開吧。”

這個失憶的可能還有本能在,總比景元這個一科目都沒見過的人能讓車動起來的可能性高。

景元立刻放棄方向盤,坐到了後麵,隨口安慰道: “沒事,如果被警察抓到了,我們就拜托彭格列幫忙把你保出來。”

先是找人,後是處理無證上路,彭格列這輩子沒有處理過這麼小氣的事件。

蘭波放心大膽的一點頭,接著車如同離弦的箭一般竄了出去。

一車的人緊緊抓著扶手,景元更是做好了隨時召喚神君的準備。

但意外也是意料中,蘭波開車速度極快,但很穩,預想中的“碰碰車”沒有出現,按照太宰在飛機場內順來的地圖安全駛向了這附近最大的超市。

可憐太宰暈機又耳鳴,還不忘地圖。

可惜了,這種連鎖超市想要找到名家真跡的畫不太容易,蘭波在裡麵轉了一圈才戀戀不舍的放棄了這個念頭,轉頭鑽進奢侈品區,帶著中也掃蕩。

太宰和景元追求務實的鑽進了料理區,采買最近可能會用到的菜和調味料。

景元站在貨架前挑選調料,一雙手突然摁住他的腰,他身體下意識緊繃了一下,眼睛飛快的瞥了眼身側,發現是太宰後這才緩緩放鬆下來,笑著問: “怎麼,難道你嫉妒我的身材?”

太宰一開始並沒有這個意識,不過景元既然這麼說了,他順手就摸了一把人的腹部,這人看著瘦削,要是他成年,定能一把把他的腰圈住,可手指摸上去能感受到明顯的腹肌輪廓,清楚明白的告訴他眼前的人是武術高手,是一位身經百戰的戰士。

景元被摸的癢,向後退了兩步躲開了人的手: “怎麼了,怎麼這麼突然?”

太宰走到衣服區,買了幾件價格中等,樣式清爽的衣裝,甚至還抱了兩個書包過來。

景元下意識開口: “你的心意我領了,但彆買這麼多,我…”

太宰: “你不需要?你打算抱著你櫃子裡兩件一樣的白襯衣過整個春天嗎。”

他無奈歎了口氣: “之間我就發現了,你對這些身外之物不在意…”

“可我在意。如果你不喜歡挑,我給你買,對於你的一切我都很有興趣去做。”

景元翻找調料的動作頓了一下,他側頭看了眼太宰,眼神有一瞬間的怔愣又很快恢複正常。

“為什麼有書包?”他沒話找話道。

他的眼神眷戀,悵然,他在透過我看誰?

太宰沒錯過景元的怔愣,那副仿佛陷入回憶而不忍掙脫的神情橡根刺一樣紮了他一下,不疼,卻讓他不爽。

可他沒有理由去詰問。

“按照那位首領的說法,我們明天就要去上學。雖然不知道給你安排的什麼課程,但總不能什麼也不帶就過去。”太宰狀似輕鬆道。

景元想起這茬又頭疼又好笑,他已經從仙舟上的學校畢業幾百年,轉頭來到科技水平不如仙舟的地球上反而還要學習?

沒有戰爭,沒有危險,這是九代目的好意,他還不能拒絕。

本來還算有活力的青年人一下子萎靡了,長歎一口氣推著車準備去找那兩人。

推車年久失修,可能沒上機油,輪子在地上轉的咕嚕咕嚕響,景元低著頭,往前走,剛準備過拐角,一個男人突然撞上推車,沒有把握好平衡, “誒呦”一聲向後跌去。

景元連忙回神,扶起男人: “抱歉,我剛才沒看路,有傷到哪裡嗎?”

“疼疼疼…可能傷到尾椎骨了。”男人垂著頭“嘶”一聲捂著後腰處,然後頓了一下,立刻抬頭看向景元,有著玫紅色的眼睛頓時瞪大,景元甚至幻視出閃閃發光的特效。

目光太過殷切,讓他忍不住往後挪了挪。

男人伸手一把握住景元的雙手,震驚,期待,驚喜: “我終於聽見屬於的語言了!”

景元: “…嗯,你還好嗎?”有連覺信標的他能聽懂所有的語言,很少會落到聽不懂的窘迫境地裡。

男人比景元還萎靡: “不,不太好,我已經來這裡好幾天了,但聽不懂他們說什麼,連點菜我都點成了不愛吃的,再這麼下去,赴任之前我就有可能先餓死在這裡…”

景元抬頭看了看,男人剛剛看著的貨架上全是速食食品和麵包,看來是餓狠了。

“那我們先出去,我幫你點單。”景元說著就要攙扶著男人站起來,被隨後而來的太宰捏了捏手腕: “不要散發你的好心了。”

太宰推著陌生男人的推車放在貨架下,隨手撿了幾個速食食品扔到推車裡: “既然是要上任,你在這裡也就待幾天,就用這些東西度過吧,不會餓死的。”

男人失落的垂下頭,鬆開了景元的手: “說的對。”

景元有些不忍: “等下跟我們一起吃飯吧。”

男人又神采奕奕起來。

等中也和蘭波特彆是後者心滿意足的出來走到他們商量好的集合點,就看見本來的兩個人變成了三個人,那個陌生的男人還圍著景元轉。

太宰這都沒生氣?

中也移了下目光,頓時看見太宰一張死寂沉沉的臉,當場他就樂了。

“怎麼苦著一張臉。”中也滿麵春風的踱步過去,促狹問道。

“不是什麼值得一提的大事,隻不過某些人的爛好人氣質又發作了而已。”

“我們先去結賬,有什麼事等下再說,”蘭波掩飾不住自己的喜悅,眼神溫柔的從他買的東西上劃過,看來迫不及待想徹底擁有他們。

裡包恩坐在向陽的辦公室內,被放在一旁的通訊器震了一下,他拿過來一看,目光愣了一下,哭笑不得的想這群家夥到底買了什麼。

“好吃好吃…”黑發男人麵色紅潤的吞下第三碗飯,終於意猶未儘的放下了盤子,從自己穿著的白大褂衣服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景元: “在下森鷗外,是一名醫生,如果各位受了傷都可以找我幫忙。”

“漂洋過海去找你嗎,到時候我可能已經死了,你隻能救助我的屍體了。”太宰不動聲色的吐槽道。

森鷗外也沒生氣恍然大悟似的揉了揉腦袋: “好像是這樣的。那景元先生現在住在哪裡,如果有機會我想去拜訪,答謝你對我的幫助。”

現在暫住彭格列的城堡裡,你大概是拜訪不了。

景元: “不用這麼客氣,出門在外互相幫助是應該的。”他瞥了眼牆上掛著的鐘表,臉上露出一絲焦急: “看來時間不早,晚上我們還要去拜訪朋友,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他站起身: “能碰見你是我的榮幸,若下次遇見我請你吃飯。”

看著幾人匆匆離去走出飯店大門後,笑著對他們揮手的森鷗外神情突然冷了下來,若有所思地低語: “他們就是種田私下送來的人。能讓那個家夥看中的人,不知道有什麼能力,難道跟那個金色的巨人有關,或者是當事人嗎?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現在我的任務跟他們無關。”

他笑的玩味又陰森: “我發現的那個女孩現在一定在去戰場的路上,真令人期待啊。”

“那位是軍醫,還是不要跟他扯上關係的好。”

回家的路上,景元說道。他坐在後座上,太宰靠著他的肩膀小憩,中也也精神不支,連連打哈欠。

“軍醫,你怎麼發現的。”蘭波雖然記憶一片空茫,但他的本能在發揮作用,思來想去,可能是自己過往的身份並不光明,為了避免給現在的自己帶來麻煩,他儘量不去接觸官方勢力。

“我去扶他的時候,他手上有明顯的槍繭,看著餓得快暈過去,但身姿挺拔,應該是常年訓練的本能,他說他是醫生應該是真的,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藥味。結合起來,就是軍醫了。”

“既然發現了,為什麼不躲開。”太宰聲音含混的問道,眼睛裡沒有一絲茫然。

“可躲開不是更顯得自己有問題嗎?好了,小孩就彆疑心這麼多了,快睡覺吧,等到了家叫你。”景元拍了拍少年的後背,笑著道。

“小孩…”太宰低聲念叨著兩個字, “哼”一聲抬起了腦袋,把頭擱在車窗上。

“鬨什麼彆扭,那邊不硬嗎?”景元好笑道。

“既然我是小孩,就應該有鬨彆扭的權利。”太宰揚著聲音道,可說著自己都愣了下,順口的撒嬌在過往的記憶中從沒有過。

“好吧,你說得對。”景元無奈點頭,抬手捏著人的後脖頸,一下一下順著毛, “那我能問問你要鬨到什麼時候嗎?”

不是威脅似的話語,而是真正的詢問。

太宰低下頭,把自己壓進黑暗中: “鬨到回家吧。”

“好。”

“看著你確實像個大學生。”蘭波點評道。

今天是彭格列九代目讓他們去學校報道的時間,一大早景元就被拖起來。

等他迷糊中換好衣服,走下樓梯站在客廳裡時,眾人愣了愣,還是蘭波率先回神。

“什麼…?”景元打了個哈欠,扭頭看向身側的等身鏡,一身乾淨的白襯衫,修身的牛仔褲,配上到了腳踝的運動鞋,確實像個大學生。

景元的臉漂亮又年輕,說他而是剛出頭也行,說他二十七,八也沒錯,穿上這麼一身,也不顯得裝嫩,反而襯托出了所謂的青春。

“好吧…這身就這身吧。”景元很少穿這麼年輕的衣服,猛一穿上有種披著羊皮去禍害小孩的感覺,可要是為了一件衣服再去浪費時間穿衣減少他打瞌睡的時間…他無奈地瞥了眼太宰,轉身進了盥洗室。

等他從出來,發現桌上瓷盤裡放著黑乎乎的不明物質,他奇怪的左右看了眼: “蘭波你昨天還買藝術品了?我怎麼沒看見。”

太宰和中也同時移開視線,可能是在忍笑。

蘭波笑容沒變,介紹道: “這是我烤的麵包片。”

景元頓了一下,搜腸刮肚想找出誇獎的詞語,手指捏著不明物體的一角就要給個麵子嘗嘗它,可他剛碰到“麵包”,它就如齏粉散在了盤子裡。

連嘗嘗的機會都不給他。

景元尷尬的哈哈一笑,轉頭進了廚房。

開玩笑,這種東西吃下肚,他們要是有毒抗性這種遊戲數值在,肯定一下子飆到頂峰。

蘭波麵色如常跟著景元進了廚房: “不忍心打擾你睡覺,自己嘗試了一下。”

景元: “彆在意,不強求你做飯。你還是有彆的優點在的。”

比如,花錢大手大腳,比如,天然黑的性格,比如這炸裂的廚藝…

景元艱難道: “開車技術非常不錯。”

蘭波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那我可以去買早點,這個主意不錯。”他拍拍景元肩膀: “那我就不在這裡觀摩你做飯了。”

原來你剛剛是想學做飯啊!

景元想象了一下以後可能鑲金的早飯,提前為錢包歎了口氣。

那輛黑色的轎車暫時由他們使用,景元和蘭波把兩個小家夥放在地圖上標著的小學的位置,送到提前在校門口等著他們的老師手中,便往他們的學校駛去。

這裡距離彭格列的城堡不遠,可能是自家產業。

景元回憶自己上學的時候,很多人都在頭疼課業,害怕老師的批評,但大部分人還是青春洋溢的度過每一天。

不知道這裡的大學是怎樣的。

“到了,我的校區在彆的地方,等放學我再來接你。”蘭波對景元到,把人拽回現實。

景元點頭下了車,正好一輛高檔轎車在寬大的停車場處打了個圈在他麵前停下。

景元被揚起的灰塵嗆了一下,向後退了兩步。

“砰”的一生,車門被踹開,一個高大健碩的身影披著黑色的西裝大衣從車裡下來,一張凶神惡煞的臉像是去殺人。

景元: “……”

他下意識扭頭看向停車場內從車裡陸陸續續下來的人。

各有各的凶狠,各有各的暴躁,差點就把我不是好人寫在了臉上。

穿著真像個大學生的景元在這群真大學生中就像是獅子老虎中央的一隻柔軟的貓。

他站在中間,被盯上了。

————————

這可是 mafia 學校!!!

將軍的貓貓臉實在顯小…

(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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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想辭職

他太紮眼了,不管是身上溫和的氣質還是過於出色的麵容,常年活在太陽下的乾淨清爽的氣息無所遁形,與常年跟血腥相伴的 mafia 格格不入。他剛一動,那不遠不近站在一旁的人眼睛紛紛閃過凶狠的目光,向他靠近,訓練有素的圍成包圍圈,堵住了他的退路。

景元頭疼的停下腳步,隻好把視線再轉回了一開始站在他麵前的人。

那人有黑色短發,猩紅雙眼,麵容線條鋒利,眉眼深刻,臉上散布著不少傷疤,讓本就硬朗的麵容更顯可怖,發尾綁著異域風情的紅色羽毛發飾,一路垂在肩頭,成為身上除了眼睛以外唯一的亮色。

可奇異的,身上又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優雅,可能是常年優渥和危險並存的生活早就了獨特的氣質。

男人渾身散發著沉默的壓迫感,目光如同獅子看見獵物上下打量著景元,最後咧出一個危險的笑容: “我允許你走了嗎,垃圾。”

垃圾…景元一時哽住,不知道這是他的口頭禪,還是真的這麼以為的。

自記事以來就在同齡人中脫穎而出,以卓越的天賦一路坐在將軍的位置,他很少能聽見關於他本人的,除去什麼吃喝睡覺不知褒貶的評價外的負麵評價,就連當初陷入瘋狂的好友再次見到他時,也能保持平靜跟他說話。

景元微妙的停在原地,眼睛微眯,露出一個冷淡的笑容,顯得疏離,將剛開始的柔和丟棄: “在下初來乍到,不知何處冒犯了各位搞出了這麼大的陣仗,如是在下的過錯,還望閣下告知。”

猩紅眼眸,有著沉默危險氣息的男人眯了下眼睛: “閣下…你不知道我是誰?”

這是什麼霸道總裁式的發言,我平白無故為什麼要知道你是誰?景元哭笑不得的吐槽道。

不過這一句話也透露出不少信息,對方的疑惑真情實意,說明他的身份在這所學院裡人儘所知,而這裡大概率又是彭格列讚助的,這麼理所當然的你應該知道我是誰的語氣,那他的身份也不該低…九代目的孩子?

景元想著,試探性道: “少爺?”

“少爺”, xanxus 被這不確定的語氣氣笑了: “不長眼的小貓也敢在我麵前吠…”

“喂,垃圾,派你來的人難道沒告訴你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xanxus 麵露嘲諷,嗤笑一聲,歪頭笑了,眼中滿是惡劣的寒光: “認不清自己幾斤幾兩的垃圾,沒必要活下去,隻有你的掙紮還能讓我稍微愉悅。”

話音剛落,形成包圍圈的眾人猛地同時出手,繃到極致的身體肌肉鼓起,向景元靠近的身影速度極快。

景元一側頭,躲過從後背打過來的拳頭,拳風衝起景元的頭發,淩亂的碎發一瞬間揚起,藏在之下的顯得懶散的雙眸此刻終於暴露人前,那是不畏的鋒利,鎏金的雙眸閃過冷靜的寒光,眼睛迅速劃過眾人,從中找到突破點,抓著雙肩包帶子的手猛地攥緊從肩上取下,臂膀用力向前一掄砸中一個即將靠近他的人的臉,沉悶的擊打聲傳來,景元順勢手掌下滑緊握砸向人的腹部,人悶哼一聲,向後退了好幾步擋了同伴攻擊的腳步。

麵前的人腳步暫時阻擋,景元空出餘力處理身後之人,他抬起手臂狠狠向後一錘,手肘擊中肋骨,劇烈的痛楚讓人向後退了幾步,景元趁機從眾人的空擋中彎腰鑽了出去,順勢從胸前的口袋中掏出金框眼鏡戴上,鏡片上霎時閃過一陣掃描的藍光,片刻消散,凝聚成“驗證通過”的字眼,跟口袋中的手機連通,開始解析圍攻的漏洞和附近逃脫的路線。

乾淨利落的幾招,讓 xanxus 神情微動,饒有興趣的挑了下眉頭。

“不打招呼就出手,這不好吧?”景元帶著眼鏡配著這身衣服,斯文又乾淨,是大家的第一印象,可此刻他玩味,慢吞吞掃過眾人的視線莫名帶上了危險氣息,原本以為是獵人的 mafia 隱約有了自己是獵物的不安感,腦中的警報聲響起,讓他們不由的戒備起來。

Xanxus 向前走了幾步,眾人立刻向兩側退開恭敬的讓開了一條路,像是君王在巡視自己的領土。

景元麵容偏向東方人,帶著天生的柔和,可能是這股氣質讓人下意識忽略了對方的強勢,走進了才發現對方的體格健壯,身形修長高挺,竟然要微微仰頭才能跟對方對視。

“看來你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不錯,我已經很久沒有找到這麼合眼的獵物了。” xanxus 嗬嗬笑道,睜大的眉眼帶著戾氣,周圍的空氣再次沸騰起來,似有無形的火光在其中燃燒,蠢蠢欲動。

景元微微眯了眼,感覺裸露在外的皮膚有輕微的燒灼感。

這時,停車場外跑來一青年,穿過圍堵,打破了緊繃的氛圍,他恭敬的立在 xanxus 的身邊,低聲道: “查過了,他是坐著 boss 名下的車進來的。”

Xanxus 凶惡的眉眼霎時冷卻下來,皺眉看了眼景元: “老頭子?”

景元聽出味來了,這人剛剛可能是把他當做敵對家族派來探查他們實力的間諜了。

“既然是自己人為什麼不一開始說明自己的身份。” xanxus 詰問道,脾氣突然又暴躁起來,抬手扯了兩下領口的領帶,靠近景元,皮靴踩在地麵發出震懾的“噠噠”聲,他停在景元兩米之外的地方,眼神掃視著男人,眼中閃過寒意: “還是說你認為我不配知道你的身份。”

冤枉,景元要是知道說出自己的名字能省這麼多麻煩早就說了。

大概是對方身上“不講理”的氣息太過強烈,誰會對一個無緣無故找茬的人一五一十的表明自己的身份啊?

景元推了推眼鏡,微笑道: “怎麼會,少爺說笑了。既然現在誤會已經解開,那景元就先走了。”

他向 xanxus 頷首點頭,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剛才刹那出現的鋒利消失的一乾二淨,抬腳就要從男人身邊走過。裝回自己的乖乖模樣。

“誰允許你走了。” xanxus 抬手攥住景元的手臂,將人停在原地,斜過來的目光凶光更盛: “既然是老頭子的人,那就陪我打一場吧。”

“讓我替他試試你的實力。”

抓著自己手臂的手掌炙熱,景元皺了皺眉,目光一點點順著手掌上移,盯住了 xanxus 的眼睛,似有似無的笑了一下: “少爺,這不講理吧。”

Xanxus 也笑了: “在這裡,我就是道理,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本就緊繃的空氣似乎閃過電閃火花,壓迫感同時從兩人身上爆發,將周圍人震懾的向後退了幾步,下意識讓出兩人戰鬥的場地以免受到波及。

血液在沸騰,藏在骨子裡的暴虐讓 xanxus 笑的更興奮,本以為是個小白貓,沒想到是個張牙舞爪的獅子,戰鬥的欲望高漲,力量在手中凝聚…

“xanxus 少爺,不要衝動。”一道沒有情感波動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Xanxus 煩躁地瞪了過去,隻見他們的老師正站在不遠處,衝他頷首: “請不要對新來的老師動手。”

一句話下去,停車場凝固了。那些神情凶狠的學生們同時愣了一下,臉上閃過明顯的茫然。

Xanxus 也有些驚訝的瞥了眼景元,誰知景元比他還驚訝。

景元心想,大意了,光聽著要來學校,沒想到不是當學生而是當老師。

Xanxus 放開了手,這才認真的打量了下景元: “老師?他?誰擔保他來的。”語氣中充斥著慢慢的不信任。

老師: “裡包恩先生。”

小嬰兒?

Xanxus 低聲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嘖”一聲煩躁道: “我知道了。”

景元來不及想太多,試探性的向一旁走了一步,發現沒有人再上來阻擋他,這才快步向那老師走去。

還沒等他歎口氣,那粗糲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 “喂,不管是老師還是什麼,在我這裡隻有一條路,展現自己的實力,然後服從或者死。”

景元停下腳步,回過頭去,天空陰沉, xanxus 帶笑的臉比天空更黯淡,醞釀著比雷暴更大的災難,似乎一座隨時隨地都會爆發的火山。

“你選擇哪一個?”

這混賬大少爺。

景元無奈了,抬手推了下眼鏡: “很遺憾我什麼都選擇不了。”他有些惡趣味的停頓了一下,視線在混賬少爺明顯陰沉的麵容上掃了一下,這才慢慢開口: “我沒有實力也沒有你值得期待的東西。”

“我是走後門進來的。”

Xanxus 嚼著這個詞,一口牙快咬碎了,誰家走後門走的這麼理直氣壯的?

他簡直要被氣笑了,他陰沉不定的看著景元越來越遠的背影,等到徹底看不見才吩咐部下: “查查他。”

雖然是 mafia 建造的學校,但基礎設施完善,曆史的餘韻在每一處彰顯,明白的告訴眾人自己深厚的底蘊。校園內樹木成蔭,繁花盛放,深深吸一口氣感覺整個大腦都放鬆下來。

“景元先生,怎麼穿成這樣過來了。”那一絲不苟的老師問道。

景元無奈道: “我還以為我是學生,哪兒知道會是老師呢?我可以問一下我教什麼嗎?”

沒有任何資格證,也沒係統的學過如何教導學生…話說回來,這群學生學什麼?學怎麼殺人嗎?

那老師有些驚訝的問: “裡包恩先生沒告訴您?”

景元: “他該告訴我什麼?”

老師: “我們的工作內容是輔導這些 mafia 家族未來繼承者們成為優秀的領導者,具體有禮儀,談判,通識等部分。”他大概介紹過一遍,然後道: “說起來,裡包恩先生讓我轉告你一句話和一個禮物。”

景元盤算著自己是不是該找點書看,本來以為的休閒讀書(小說)時光變成了學習時光,頓時心累道: “什麼?”剛上學第一天,他就想辭職了。

老師咳嗽一聲,學著裡包恩說話: “在還清欠款前就給我在這裡打工吧。”

景元: “……”

老師話閉,從口袋中掏出一個東西放在景元手心。

那是一個牛奶味的棒棒糖。

破案了,裡包恩是在報複前兩天用棒棒糖敷衍他的舉動。

景元跟棒棒糖瞪了半響,還是歎了口氣,用牙齒撕開包裝紙,一口將棒棒糖咬在嘴裡,用犬牙嘎吱嘎吱的咬,像是在發泄什麼。

“好了,這是你要負責的教室,今天是你上任第一天,可以選擇用測驗來評估學生的水平。”教學樓是古樸大氣的城堡,拾階而上能聽見腳步聲響徹在空曠的大廳和走廊中。

老師對著景元一點頭,禮貌的走遠了,不知為何,景元感覺他走的很是雀躍,迫不及待。

景元推開刻著繁複花紋的木門,本以為會聽見嘈雜的吵鬨聲,可耳邊隻有木門被推開的吱呀聲。

沒想到這群未來的首領們還挺乖。

景元心中的誇讚剛起了個頭,就一眼撞上坐在第一排正中間,霸占了整張桌子的男人。

Xanxus 對他緩緩扯出一個笑: “又見麵了。”

乖個屁。

景元不動聲色的走上講台,測驗的卷子就在上麵擺著,但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今天測驗一下?”景元揮了揮手中的試卷,問道。

他環顧教室,發現所有人麵容淡淡,沒有麵對突如其來測驗的慌張,也沒有任何表情,像是沒聽進他說話。

Xanxus 更是無聊的嗤笑一聲。

景元突然想到一個主意,斜靠著講台,手指敲著桌上的試卷,開口: “要比一比嗎?如果你的成績比我高,之後不管是比試或者彆的什麼,僅此一次我可以聽你的。”

就算不比試, xanxus 也有的是辦法讓他妥協。

景元這麼說也多半抱著試一試的念頭,可沒想到 xanxus 居然一點頭,答應了,臉上的笑容似乎在嘲笑他不自量力。

等景元拿著試卷左右翻看,原本輕鬆的目光突然一下子凝固住。

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跟身有連覺信標的他不一樣,地球人是沒有看懂陌生文字的能力的,他掌握的通用語和仙舟語他們根本看不懂,試問,你麵對一份一個字都看不懂的試卷是給他滿分還是零蛋?

景元艱難地咽了口口水,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很想把兩分鐘前提議的自己摁桌上。

不,還不能放棄!

景元帶著的金框眼鏡還沒有摘下,隨著他意識的波動,鏡片上閃過數據流,將紙麵上的問題掃描並寫出了正確答案。

並且貼心的用上了意大利語旁邊附有仙舟語的翻譯。

隻要照葫蘆畫瓢,他就還有機會勝利!

“怎麼愁眉苦臉的,不會?” xanxus 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無意間一抬頭看見景元僵硬的神情,立刻就笑了,從位置上起身踱步到景元身邊,好整以暇的問道。

“你還是提早做好準備,想著怎麼多從我手下堅持一會吧。”他譏諷道。

他的視線掃過景元的臉,最後定格在那副眼鏡上,沒經過景元同意,抬起一根手指從鏡片的下麵穿過。

眼睛是人體最薄弱的地方之一,帶著槍繭的手指逐漸靠近眼睛,隻差分毫就能碰到,讓景元身上汗毛四起,用意誌力強壓下自己想要反抗的行為。

Xanxus 手指一勾,把眼鏡從景元的臉上帶了下來,在自己眼前比劃了一下,平麵鏡上什麼都沒有。

Xanxus 瞬間沒了興趣,隨意的將眼鏡丟在桌上,不帶感情的罵了句: “廢物。”可能是在罵這華而不實的眼鏡。

“聽不懂。”中也發著牢騷,靠著椅背,讓椅子翹起又維持著一個微妙的平衡不會倒下,嘟噥道: “早該想到的,這裡是國外。總是跟著景元哥,等他跟彆人說話都忘記我們語言不通啊!”上了一節課,彆說聽懂了,老師的話跟天書一樣,沒兩分鐘就睡了個香。

下課被老師無奈的叫醒時,他分外想念景元。

他歎了口氣: “景元哥肯定就沒有這個煩惱,在享受學習吧。”

作為同時轉學的兩個人,太宰和中也被安排在同一排,自從下課就聽著某個矮子絮絮叨叨,僅有的脾氣也終於到了頭,放下了手中意大利文的 mafia 家族介紹,嘲諷道: “你猜老師上一節課在教什麼。”

中也回以疑惑的眼神。

太宰麵無表情: “在教意大利文。”

中也: “……”

太宰合上書站起身,遠離了某個白癡,走向教室最後一排安靜的角落,打開書,不再理會中也的叫囂聲。

雖然是安靜的角落,但不意味著沒有人。

一個靛紫色頭發的少年安靜的坐著,太宰坐過來眼皮都沒動一下,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中也怒視著太宰,最後還是訕訕的收回視線,嘟囔著“怪胎”。

前方傳來嘻嘻哈哈的聲音,以及另一個孩子哭泣聲。

中也皺了皺眉,麵色冷了下來,向聲音來源處看去。

幾個身形更大的孩子踹著一個瘦弱的孩子,那孩子渾身青紫,跪在地上也不敢反抗,就在那兒哭。周圍人都當做沒看見一樣,嬉笑而過,將罪惡視而不見。

光是踹可能不滿足他們的施暴欲,從桌上撕開一盒牛奶,就要傾泄而下。

在牛奶即將灑出盒子前,一隻瘦弱的手臂猛地抓住男孩的手臂,把牛奶搶奪下來放在一旁。

中也眉眼陰沉: “喂,彆浪費食物啊。”

那些孩子可能是沒想到還有人為地上跪著的孩子出頭,愣了一下,原本的興致被打破,一個個臉上閃過不耐煩,抬手猛地從桎梏中抽出,推攘著中也。

中也被推著踉蹌了一下,神情沒有半點畏懼的跟人對視,低聲對著地上的人說: “不會反抗就永遠會被欺負,明白嗎。”他斜下眼睛去看人,卻措不及防跟空無一物的地麵對視,而眼眼睛餘光閃過一個倉促逃跑的孩子的身影。

中也: “…”

麵前的幾個孩子又哈哈笑了起來,眼神輕蔑的盯著中也,雖然語言不通也大抵能明白他們在嘲笑什麼。

本就惱火的中也更是羞怒,抬手一拳砸在一個人的臉上,遠超常人的力氣打的那孩子向後退了幾步,口腔內壁破裂,血腥味瞬間充斥口腔。

“欺負弱小,你們笑什麼,混蛋們。”中也惡狠狠道。

他們本是 mafia 家族的後代,暴力是刻在骨子裡的,強者為尊,從被打懵中回神,當下一個個紅了眼,叫囂著衝來上來。

這邊打的火熱,中也身體素質高,運動能力強,但沒有係統性的學過格鬥術,在圍攻下勉強依靠本能打得不分上下,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體力不支,身上也漸漸多了傷口。

“你不去幫忙嗎。”一直安安靜靜的男孩開了口。

太宰眼睛百無聊賴的盯著書頁上的文字,用流利的意大利語回複: “彆看他是個小矮子,其實能挨打很久。”比起那邊逐漸傾斜的戰鬥,他對身邊的人更感興趣: “我以為你不會關心彆人。剛剛是你今天說的第一句話吧。”

男孩翻過一頁書頁,淡淡道: “太吵了,不注意都不行。”

太宰深有同感的點點頭,托著下頜懶散的看向不遠處的中也,看著他身上多出來的傷口笑容一點點增大,仿佛看見了世界上最賞心悅目的東西: “讓他長長記性也不錯,每次都這麼胡亂來的的話,頭疼的可是我們。”

我們…

太宰腦海中閃過景元的臉,他嘗試想了一下,如果他不去管中也任由他被打的奄奄一息,景元會怎麼做?

不會因此責怪他,因為他就是這麼個溫柔的人。

但一定會先去關照中也,將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誇讚他的正義和勇敢,一點點告訴他這個社會的規則,有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然後眼睜睜的看著中也更加親近…

太宰猛地從座位上站起,快步走到打架的範圍中。

中也本來在狼狽防禦著,沒曾想太宰居然過來了,在他心裡跟柔弱和黑泥兩個詞掛鉤的人就是個行走的沙包,本不支的體力又再次湧現,猛然爆發,側身跨步猛然擋住對方的攻擊,可能有自己兩個手臂粗的手被他狠狠握在掌心,竟然一時讓對方無法前進分毫。

中也惡狠狠的回頭: “你個廢物過來做什麼呢?”

太宰就停在中也身後,心安理得的被護在安全範圍中,掀起眼皮看了眼對方幾人身上的家族徽章,嘴角一點點咧開,吐出他們家族的名稱。

那幾個孩子摸不著頭腦,戒備的看著他。

太宰輕飄飄道: “這樣真的好嗎?攻擊我們。”

男孩嗤笑一聲: “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呢,強者為尊,實力不足就該被打,我說錯了嗎?”他炫耀似的亮了亮自己的拳頭。

太宰讚同的點點頭: “我也這麼覺得。”

沒等男孩露出“你真懂事”的笑容,太宰繼續道: “那你認為我們背後的人是誰。”

說是背後的人,其實大家都明白,他說的是背後倚靠的 mafia 家族。

太宰歎了口氣,像是嘲諷他們不怎麼聰明的腦子,慢條斯理的給出提示: “你們覺得我們憑什麼能中途進學校。這個學校背後最大的支持者是誰。”

能夠打破規則不在正常的入學時間入學…

答案顯而易見,他們背後的 mafia 是彭格列,最強大的 mafia。

這是強大到,他們連報複的念頭都提不起來的強大。

想出答案的幾個男孩,臉色同時變得煞白,他們狠狠咽了一口口水,指著中也和太宰虛張聲勢道: “你們等著,以後絕對不放過你們!”叫囂完,他們轉身就打算跑走。

太宰惡魔似的聲音幽幽響起,讓他們生生停住了腳步: “我已經記住你們的臉了。現在就算離開也沒有用,等之後我會把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大人們。”

男孩們額頭流下汗水,戒備又緊張的問: “你想做什麼。”

僅僅幾句話,局勢徹底顛倒,剛才囂張的幾人風聲鶴唳,言語中居然還帶了幾分哀求。而真正虛張聲勢的人,神態輕鬆。

太宰笑了,好像剛才的緊張也隨之煙消雲散,讓幾個男孩鬆了口氣,可又再接下來的話語中緊繃了身體: “你們剛才不是打了他嗎?”

那幾個男孩咬牙道: “我道歉,或者讓他打回來,什麼都行。”

太宰疑惑地歪歪頭: “道歉,給他?為什麼?不如說我很開心,他狼狽的樣子能讓我嘲笑他到死。”

男孩忍住臉上的驚訝和恐懼,試探性問道: “那我們…”

太宰笑著道: “看在我心情好的份上…”

他笑的燦爛: “你們中有一個人的名字我不會告訴上麵。”

空氣凝固了,男孩們聲音顫抖著,隱約察覺到了什麼: “什麼意思。”

太宰: “你們可以自己選出誰是那個幸運兒。”

他優雅的比了個請: “開始吧。”

中也很茫然,他聽著聽不懂的語言,嘰裡呱啦三言兩語就讓剛才囂張的幾人成了鵪鶉,又說了幾句那幾個鵪鶉扭打在一起,下手狠厲,拳拳到肉,比大自己的時候力氣大多了,好像他們之間是仇人,最無法原諒的仇人。

而太宰還在煽風點火: “放水也沒有關係哦,隻要你能忍受自己的幸運被彆人奪走。”

他們打的更狠了。

————————

中也:景元哥哥一定遊刃有餘的度過現在的生活吧。

將軍:頭疼,這個字不會寫。想辭職。

(惡趣味)

太宰就是個黑泥精,擅長把握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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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家人

教室窗幾明亮,擺設昂貴,那幾個孩子互相扭打,臉上泛著青紫, “呼哧”的沉重喘息聲在異常安靜的教室中響起,不時撞到幾個桌子發出“哼哧”的長音,教室進進出出的人匆匆來去,沒有發出聲響,像是圍出了隻有他們幾個人的戲劇,台下的觀眾連個屁也不敢放。

中也一手抓住了太宰的手臂,瞪著眼睛盯著這些少年臉上的血跡,聲音很沉: “你剛剛說了什麼,不管你是為了什麼,讓他們彆打了。”

若是常人,在自己被欺負後,立刻有認識的人報複回去,多半會認為這人是為自己出頭。

中也跟太宰相處時間不長,可性格看了個七七八八。他整日神情淡漠懶散,好像世界上一切的事都激不起他的興趣,無論什麼事在他眼裡都是看過無數次的日常,這樣的人會因為一場打不死他的打架而產生憤怒,讓這些不知死活的家夥付出代價?

不,太宰這混蛋隻會拍手叫好。

太宰眼睛落在抓著自己手臂的手掌上,又慢悠悠的順著對方的手臂滑到眼睛,緩慢的勾起一個半死不活的笑: “為什麼,當然是給你出頭啊。中也連這點意識都沒有嗎?”

中也一時間哽住了,猶豫了片刻才道: “謝謝…”

這點謝意還沒從走丟大半個地球的腦子轉過來,太宰接著麵無表情道:

“開玩笑的,我才不會替你出頭,麻煩你下次打架選擇能直接打死你的好嗎?”

中也那點感激瞬間煙消雲散,心中暗罵相信太宰鬼話的自己,額頭繃著青筋皮笑肉不笑的說: “啊,我會打死你的。所以你到底想做什麼。”

中也能算是眾人心中可以稱為好人的存在,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對老弱病殘溫聲細語,一身暴躁從來不會發泄到身旁無辜的人。

可他同樣不會對傷害自己的惡人產生同情。

此刻的一句彆打了,不過是出於身為“人類”對同胞之間的殘殺下意識產生的抵觸,這不是同情,是煩躁,是厭惡,是想馬上離開的彆扭。

你看,情緒豐富,富有同情心的中也也會給人分三六九等。

太宰心中漫不經心的想著,手臂一動從中也得拉拽中掙脫出來。

“當然是避免給我們找麻煩。要是你把他們打出毛病,景元和蘭波會不管你嗎?不,這會成為拿捏他們的把柄,僅僅因為你的一時衝動就讓我們陷入被動裡,替那些 mafia 做無數危險,血腥的事。或者,你不去反抗,被動挨打直到他們解氣,讓事情無聲無息的過去。不會過去的,他們沒有解氣的一天,隻要你還在這個學校就永遠會有人記得你窩囊的樣子,成為所有人可以欺負的對象,直到壓榨乾淨你肉體和精神上所有的氣力也不會放過你。”

太宰安靜地說著可能的現實: “小孩子的報複心有時候比大人還不講理還要強烈。”

“中也,想要在這個沒有道理的世界中保護自己,隻能比他們更狠,更強大。今天過後,學校裡不會再有人找我們的麻煩,不論你之後想要玩你的正義遊戲,還是什麼彆的,都不會有人阻止你。”

太宰壓著聲音,帶著點陰森的笑意,像是引誘靈魂的地獄魔鬼: “而代價僅僅是幾個不懂事的小孩子的受傷。”

中也一手拍在太宰的腦海,把那點陰森連同向前衝的頭發一起甩了出去,時間仿佛在此刻凝固,連那幾個扭打在一起的孩子都愣了下。

太宰頓了一下,接著冷著臉,用無機質的目光盯著中也,像是在琢磨此人的三六九死法。

“你是蜂窩精嗎,渾身上下全是心眼。”中也不耐煩的揮揮手: “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不就是讓我留點分寸彆把人打死,彆讓景元哥他們頭疼嗎。你這種人是不是要把一句話兜上千斤重的大道理拐彎抹角才會說話。”

中也一指那邊鼻青臉腫的小崽子,笑的猖狂: “告訴他們,不服下次再來,我會親自把他們揍得鬼哭狼嚎。”

太宰轉頭對這些小崽子說: “下次看見他就揍,我就不告訴上麵的人。”

中也就算被打死也是自己作的,關他屁事。

這些把多年稀碎的友誼徹底踩在腳下的小崽子們茫然的在太宰和中也之間來回轉了一圈,等把上麵那句話消化完,跑馬拉鬆似的回過神,出離憤怒了,差點指著兩個人鼻子打罵。

一個過來找茬,一個過來撐麵子,怎麼,現在你們撐麵子和找茬的鬨彆扭了,受傷怎麼還是他們!?

剛才稀碎的友誼用對這兩人的憤怒當粘合劑又給黏回去了,相互攙扶著吐了句“下次等著”的狠話狼狽跑了。

“這就是你打架的理由?”景元和蘭波一左一右坐在中也兩邊,景元手裡拿著藥膏,輕輕抹了點出來再少年眼角的一片青紫上輕柔抹開。

他們開車去接兩個小崽的時候,看見中也渾身是傷,拘謹的站在學校門口等他們的時,蘭波差點沒一踩油門衝進學校,把所有相關負責人和欺負他寶貝的家夥抓出來揍一遍。

好在景元撐著理智把蘭波哄到了家,坐在中也房間問清楚了前因後果。

這在學校大放厥詞讓他們有膽子再來的囂張小家夥,回了家就是個會露出怯怯又不甘心麵容的,活在兩人愛護下的崽。

太宰靠在門口,看著事情發展結果完全沒出乎自己意料,率先舉手撇清自己: “我阻止過的。”

景元無奈地看他一眼: “教唆彆人也算阻止嗎?這是火上澆油,麻煩請你下次通知一下我。”

太宰順勢問道: “通知一下你們又能怎麼樣呢。”

蘭波給中也纏著繃帶,蠻力壓製了小崽子微弱的掙紮,聞言頭也不回,以非常平淡的語氣道: “我會讓他們永遠從學校裡消失。”

學校,還是世界上?

景元抬手拍了第二個搗亂的人的腦袋,氣笑了: “怎麼一個個都想著打架。”

見眾人目光看向他,似要逼問如果是他會怎麼做。

景元想了下: “嚇唬一下吧。私下調查他害怕什麼,找個機會嚇嚇他,潛移默化告訴他如果欺負我們的中也他也會不好過,多來幾次這種害怕就刻在骨子裡吧。”

行,這群人每一個好惹的。

中也偏著臉,看著窗外,手指頭絞著裝作不在意問到: “你們不罵我嗎,我惹了麻煩。”

等大腦冷卻下來,才發現今天的事確實危險。

景元抬手蓋在少年的手背上,小家夥可能太緊張了,手有點冷。

他沒強迫少年必須盯著自己的眼睛,他隻是輕聲道: “如果你是指今天的事,為什麼要害怕我們責罵?你覺得自己做錯了嗎?”

中也繃著臉,沒有一點猶豫的搖著頭。

“幫助弱小,堅持自己的信念,你做的非常好。如果怕出事就冷眼旁觀,那我們跟施暴者也沒什麼兩樣。”景元認真道, “隻要你行走在自己的道路上,堅守自己的正義,就不是錯。”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 “不過要是遇到打不過的你可以搖人,把我們叫過去。如果這個麻煩實在太大,我們都搞不定…”

中也咽了口水,緊張等待著,就連蘭波都短暫放下了包紮的手,默默注視景元。

景元: “那我們就跑,去彆的國家。”

可能是中也凝固在臉上的表情太好玩了,景元忍不住笑了: “打不過就撤退,麵子抵不過命,知道了嗎。”

他頓了下,笑容散去,正經起來: “我想征求一下你們的意見,你們還想在這個學校讀書嗎?我帶你們過來是想保護你們,現在你們受到傷害…”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他握住中也和太宰的手,神色有些凝重。

“這裡確實聽不懂他們說什麼,不過先在這裡待一段時間,你們還有事做吧。”中也安撫的拍了拍景元的手,笑著道: “我們沒你想象的那麼弱,家人,就是相互支撐下去的存在吧?”

景元抿了下嘴唇,隨即低聲道: “你說得對,抱歉,再等一段時間我們就走。”金眸堅毅的看著少年,這是一句沉重的承諾。

太宰隻是默默看著他們,沒有應聲。

中也不知道是打了架太累,還是身體修複損傷而讓他感到疲倦,等他們替人處理好傷口,小崽子已經靠著蘭波的懷裡睡著了。

景元本想讓他睡在床上,誰知蘭波搖頭拒絕了他,示意他今晚陪著小孩睡覺。

見狀,景元沒有多說什麼,跟太宰悄無聲息的從房間退出去,帶上了門。

房間一下子安靜起來,隻有中也毫無防備的睡在他的懷裡,不管怎麼給少年補營養,一張小臉還是有些消瘦,下巴尖尖的,看著總比彆人家的孩子小一圈。

蘭波低頭注視著,拉過被子蓋在少年身上,給人帶去了熱氣。

稚嫩的臉和這具瘦小的身體就是他現在大部分的世界。

他是忘卻了過去之人。醒來的那天就好像是上天再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讓他再選擇一次自己的道路。莫名的,他有這種感覺。

現在的生活沒有什麼不好的,不如說他打心底感到舒適。

有陰沉卻彆扭的崽子,有能跟他閒談扯淡社會事件,探討名著的朋友,對了,他還會做飯,不是很好吃,卻溫暖的不可思議,有他的“寶物”。

蘭波手指柔順的摸過少年的頭發,小孩在有節奏的撫摸中睡得更深,依戀著靠著他的肩膀,隨後一扭一扭的抱著自己的腰,把臉沉在自己的胸口處。溫柔的呼吸從微微敞開的襯衣噴灑在皮膚上,無比真實的告訴他這是個鮮明的生命。

他每天起床,洗漱,然後坐在餐桌上,兩個孩子不需要叫就自動起床,相互打鬨著,看不順眼的從樓上下來,順手收了昨晚洗的衣服,簡單打掃一下家裡,過一會景元會卡著時間下樓,打著哈欠飄進廚房,不是他們不想幫忙,隻是他們幾個好像沒一個天賦是點在廚藝上的,想起那天“粉身碎骨”的麵包,景元包攬了做飯。他會做一頓簡單卻溫暖的早餐,有時他會煮點什麼東西,氤氳的水汽蔓延在屋裡,從窗戶打下的陽光落在身上,怎麼也暖不起來的手腳都好像泡在熱水中。

飯桌上沒有是“食不言“的規矩,但可能大家都骨子裡刻著禮儀,就算是中也看見自己餐盤裡被太宰挑過來不喜歡吃的蔬菜,也會憋著脾氣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再鬨騰。

“開什麼玩笑!憑什麼我要吃你不喜歡吃的!”

“啊,又開始了。明明這是中也的錯,這也不吃那也不吃,我怕你這輩子都隻有這麼高,可憐你才給你的,感恩戴德的接受我的施舍不好嗎?”

“誰會隻有這麼高!你現在不也這麼高嗎!混蛋太宰,你再汙蔑我,我真的會揍你,景元哥也救不了你!”

“啊!小矮子再嚇唬人了。蘭波先生,你還不管管嗎,再打壞什麼東西我們就隻能去喝西北風了。”

“蘭…太宰!打不過我就告狀算什麼本事!”

“這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我在提前教導你哦。”

吵吵嚷嚷的早晨,喜愛安靜的蘭波並不討厭,或者說他樂在其中,他跟景元心有靈犀的默不作聲,看著這場每天都會上演的相聲,歡鬨彙聚成洪水,把腦海裡的困倦一頭衝走,神清氣爽的出門上學。

蘭波不討厭這樣的生活,甚至心裡有個想法像被搖晃的碳酸飲料似的往外冒氣 —— 如果一直能這樣下去就好了。

可碳酸飲料就算噴出,也會留下液體在瓶子裡,牢牢的占據其中。

他不能享受這樣的生活,他必須…

他必須什麼呢?

他抓心撓肺,在一個個本該沉睡的夜晚輾轉反側,他想,他必須什麼呢?

在一片空茫的過去,有什麼是他不能放下的?

國家?財產?任務?

或者…

人?

他不知道。

他隻記得他在醒來的那天,景元對他說,中也是他拚了命也要抓住的寶物。

口說無憑,他本來不會這麼輕易相信的。他偶爾也會裝作無意的問道,他是誰,過去發生了什麼。

景元總是默默看著他,無聲歎口氣,說,他不知道多少,隻有他的名字是他親口告訴他的。

如果要找過去,必須自己去找,彆人告訴你的隻是故事,隻有你能找見真實。

如今你忘卻了過去,等再找見的時候,也許能以更客觀的角度去看待一切。

不用著急,他們有很多的時間,他們會陪他找到最後。

蘭波那天晚上,空茫的記憶中似乎閃過了什麼 —— 一片狼藉的屋舍旁,他錯過中也看向了他的身後,似乎在那黑暗,深邃的巷子中看見了什麼。隻是這麼個小片段,就好像是他的救命稻草,他緊緊抓著才能讓自己維持著正常的呼吸,能夠裝個普通人活下去。卻又活的那麼空。

他錯過中也在看什麼呢?

蘭波想,總有一天他能得到答案。

在此之前,他必須保護好中也,他必須保護大家。

春日的夜晚還是有些涼,小孩子的體溫總比大人高一些,蘭波半抱著中也,居然也彌漫上了困意,就這麼半坐半躺的睡著了。

景元在客廳收拾著今天同事給他的字帖。

今天下午卷子已經判出來了, xanxus 看著凶殘霸道,比起坐在教室裡學習他好像更適合站在戰場上,成為人人畏懼的殺神。

然後景元得到一打滿分的試卷。

他靠著“眼鏡”蒙混過關,成績上過去了,可字跡連同事都看不下去。

他那不是寫,是畫,跟剛上學的小孩一樣,不認字隻是照著字的模樣把字畫出來,筆劃潦草,慘不忍睹,等他放學悄悄溜走前,同事給了他字帖,拐彎抹角的讓他練練字。

景元琢磨了一下,不光練字,也要新學一門語言。明天去圖書館看看有沒有從基礎教起的書。

沒等他琢磨出來個什麼,就看見太宰捧著一本書從他麵前走過去。

“你不去睡覺嗎?這麼晚了看什麼呢。”

太宰隨口道: “教科書。”

景元這才恍然想到,太宰他們可是正兒八經的學生。

他咳嗽一聲: “這麼晚還在看,真努力,要我陪你看嗎。”

太宰停下了腳步,眼睛在景元臉上掃了一下,強裝鎮定的表情似乎讓他明白了什麼,隨後無所謂的低下頭道: “如果你想的話。”

景元搬了個椅子坐在太宰身邊,一手撐在桌麵支著下頜,眼睛看似散漫實則認真的看過教科書上的每一句話,帶著的金框眼鏡為他標注了發音了意思,心裡默默比劃著。

太宰拿著筆,在一旁的紙上畫著什麼,他餘光注視著景元認真的神色,等人的視線掠過書頁的最後一行,就慢吞吞的翻過書頁,開始百無聊賴的等著景元看完這一頁,周而複始,倒也算是和諧。

過了大概半小時,太宰對這無聲的遊戲有些膩了,他停下了翻書頁的手,放棄了“偷偷摸摸”,抬眼正大光明盯著景元,在燈光下,他的眼睛近乎於黑。

景元沒等到適時的翻頁,下意識困惑的看向太宰,措不及防撞進那雙一直注視著他的眼睛裡,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剛才看書看的太入迷了,翻書的速度也正好對上自己的速度,就好像自己在動一樣。

但顯然…

不是。

太宰等到人看著自己,嘴角才慢慢勾出一個燦爛的微笑,伸手把書合上向上一推: “不乾了,其實你才是想看的哪一個吧。”

景元措不及防被點破也沒尷尬,抬手摘下眼睛,放在桌上,落寞一點頭: “是,這麼晚麻煩你實在不該。”一點也沒挽留的意思。

他的眼睛垂下,平日裡總是帶著狡黠和溫柔的眼睛,在這夜色下流露出了悵然,啞聲開口: “我隻是,有點睡不著,不想一個人待著。”

太宰冷漠注視著他的表演,心想,你看啊,這個人多可惡。他真的害怕無人的夜晚嗎,他裝出的難過下有幾分真實?他的情緒究竟是真的還是應對外界環境而做出的改變?仗著有漂亮年輕的皮囊為自己謀取利益,摸準了人心會為他動。

景元站起身,走向房門,手指放在握把上。

“等下。”稚嫩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哀樂。

背對著少年的大人,臉上露出得逞的笑意,很快又收斂,轉頭去看他。

太宰神情有點冷,甚至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留下,我陪你看書。”

景元腳步一轉又坐了回來,笑著道: “還是我們太宰好,舍不得景元哥哥孤身一人看書。”

太宰繃著臉,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桌麵,莫名有點煩躁,腦海中轉過許多種想法,卻最後停在剛才景元落寞的神色上,怎麼也無法趕出腦海。

他停下敲擊的手,慢吞吞道: “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吧。”

景元頓了下: “遊戲?現在?”大晚上能玩什麼。

太宰扯出一個不算溫柔的笑: “一個,長期的遊戲,你不能拒絕。”

景元起了好奇心: “為何?如果我想拒絕,你打算怎麼讓我答應?”

太宰看向了桌上的教材,漫不經心道: “是啊,該怎麼讓你答應呢,僅僅是因為不會意大利語而大半夜在我這裡學習這也不能當做籌碼…”

他在書頁上摩挲的手指緩緩抬起,摁在景元的嘴角,這張巧舌如簧的嘴很薄很軟,吐出的言語能讓人暈頭轉向的接受,堪稱某種神器。

太宰緩緩道: “景元,你的嘴型寫滿了欺騙。”

景元眼瞳猛地一縮,似乎由無數根光纖外射組成的堪稱藝術品的眼睛在燈下閃爍著光彩。

他感覺自己心臟狠狠一頓,然後才緩緩跳動起來,一下一下砸的耳膜。

連覺信標,能讓他聽懂所有的語言,但在地球上,沒有種上連覺信標的人類是聽不懂他的話的。景元能跟他們正常對話,靠的是仙舟自己發明的,能對外發聲的裝置,讓聽到他話語的人下意識理由他的話。

平時他說話會有意無意擋著嘴唇,可現在被點出來了,被一直注視著他的少年。

景元手掌撐著側臉,似笑非笑的看著太宰,沒有掩飾什麼: “表揚一下你的觀察力。所以,你這是在威脅我?”

他有點不高興。

太宰無趣地搖頭: “威脅你?我為什麼要做什麼無聊的事,再說能威脅你的事情多了,但這件事實在算不上讓你多在意的地步。”

“那是?”

“不公平。”太宰對上人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但這片刻的認真轉眼就化了,他趴在桌上,戳著書本的封麵,親熱的一家人印刷成的封麵: “你看見了我的過去,知道我的身份,可我對你還是一無所知。”

“景元,我想了解你的過去。”

————————

將軍待在這裡是有原因的

太宰,一款不安處理器。

大家提了好多建議!!看見了!!非常感謝!!我也因此發現我寫的偏了,之前寫嗨了……

我會改正的!!!

求營養液,炸彈謝謝大家感謝在 2023-11-02 13:20:402023-11-03 20:16:22 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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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問題

房間點著燈,窗外夜晚蟲鳴伴著月色一齊闖進房間,又在安然寂靜的氛圍中惴惴不安的縮在角落。

景元舌尖磨著這句話,思索這究竟是太宰的控製欲作祟還是孩童好奇的天性,他沉默的片刻,太宰也沒有說話,他隻是趴在手臂間,半是懶散無神的望著他,沒有咄咄逼人的意思,卻也無聲表明了自己不會退縮。

他想要知道,景元的過去。

景元的夢想是遊蕩四方,去尋找曾經絕跡的小動物,去看看從沒見過的風景。

他在案牘中焦頭爛額時,總想著有一天能把這些全部扔下,好好的去逍遙,可等他真的無事一身輕的落到地球,心裡反而閃過了茫然。

沒有將軍的職責催著他前進,無所事事的躺在草叢之中,無數種可能性在眼前轉圈,仿佛讓他感覺置身於中之中,上下左右分不清方向,遠處眺望隻能看見無儘的漆黑和偶爾閃爍的星球光點。

身體無限向下落去,沒有目的地的遊蕩,隻是漂泊。

仙舟八百多年,無論景元願不願意,他的根都生在仙舟,深深紮根其中,來到陌生的星球望向天空的目光也無意識的去尋找自己的家鄉。

家鄉…

這是個蘊含無儘思念和情感的詞語。

他必須承認,在這個風俗環境與仙舟截然不同的星球上,他有那麼片刻,感到了孤獨。

太宰說他想要知道他的過去。

景元墜在無垠的黑暗中,似乎看見了一條應約連接自己和家鄉的線亮了起來。

他頓了片刻,若無其事地問: “那跟你說的遊戲有什麼關係。”

太宰豎起一根手指在他麵前晃了晃: “一個問題,我每天會問你一個問題,問題的答案你可以是真是假,由我自己判斷,如何?”

景元沉吟片刻,歪了下頭,像是一隻饜足的貓: “那這場遊戲的主動權在我手中,你會吃虧哦。”

太宰悶笑著,眼神深邃: “按照你所說的確實如此。要是你說假話我也沒辦法,誒呀,這麼想想我還真是吃虧。”

他懶懶地伸出一隻手放在景元麵前: “所以,要跟我玩嗎?”

景元抬手在其上輕輕拍了一下。

太宰,拖長了聲音,看著懶散實際神情認真盯著青年沒有放過表情任何細微的變化: “第一個問題,你的名字是?”

景元有猜想過太宰可能問他什麼,但聽見問題還是沒忍住笑了一下,撐著下頜道: “景元。真讓我傷心啊,沒想到你從來沒有相信過我,居然以為我會在名字上騙你。”

太宰: “畢竟你身上太多謎題我沒解開。而且我也沒想到你真的會用自己的名字。”

他眯了眯眼: “你就不怕種田或是彆的人把你認出來?”

景元歪著頭道: “這算第二個問題吧?你可以選擇放到明天問。”

太宰收回目光,抬手拿過桌上的基礎書籍,翻開景元剛剛看到的地方: “不,我明天會換一個問題。”

他低聲又念了一下景元的名字,在倦怠而無奈挑高了尾音的“嗯”聲裡,回給人一個笑容: “很好聽。”

晚上的小插曲沒有影響第二天的生活。

大概是昨天在停車場的鬨劇, mafia 學院的人全都知道了景元的存在,他一路去往教室接收了無數注目禮,帶著顯而易見的探究和戒備,畢竟是能從 xanxus 手下活下來的人!

教室沒有人,幾乎頂到房頂的窗戶如同畫框,裡麵畫著春天的盎然,陽光瀟灑的闖進,輕佻的去撩著景元的側臉。

斯庫瓦羅推門進來時就看見這幅場景,那年輕人帶著溫柔的笑容扭頭看著他,不是很確定的問道: “同學?我昨天好像沒見過你。”委婉的提醒他走錯教室了。

斯庫瓦羅上下掃著景元,半響冒出一聲“哈”,上前兩步,站在景元一米外的地方: “你就是新來的老師。”語氣裡充滿疑惑,不過沒等景元說什麼活動了下手腕: “無所謂,不過我聽說你昨天風頭很足啊?”

斯庫瓦羅歪頭狂妄道: “跟我比劃比劃。”

肌肉瞬間繃起,拳頭帶著拳風砸向景元側臉,出其不意的攻擊完全沒有收斂力道。

景元向後撤步,正好躲開拳頭的攻擊範圍,拳風擦著鼻尖而過帶來被撕裂的錯覺。

溫和的目光和笑容沉了沉,如果這拳頭普通人接下,砸中的瞬間說不定會暈厥,顴骨破裂。

這學校的孩子,不被揍一頓就不會好好說話是嗎?

斯庫瓦羅一擊沒中,血液中湧動的暴戾越發激動,立馬就揮出第二拳,可在他眼裡不過是個徒有其表的柔弱青年以他眼睛無法反應過來的速度向一側避開,沒等他做出什麼反應便覺得天地翻轉,等他再重新掌握身體,這才發現自己被壓在講台上,他的手臂被扭在身後,關節處傳來絲絲痛楚,他側臉狠狠壓著桌麵,眼睛看見了窗外的湛藍的天空,似乎還有兩個鳥從外麵飛過。

斯庫瓦羅眨了眨眼,一時有些茫然,頭頂傳來聲音。

“同學,對剛見麵的老師下這麼重的手,不好吧。”慢吞吞又不含惡意的聲音傳來,壓著他手臂的手又往上提了提,讓斯庫瓦羅眉頭皺了一下,但很快又舒展,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身手不錯啊,我們再來!”

這人嗓門可能是擴音器成精的,一句話震得景元耳朵都在嗡嗡作響。

景元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有些無語道: “來什麼來,你已經輸了。”他的手指在對方脖頸處輕輕一劃,命門被碰到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掙紮劇烈起來。

“如果這是戰場,你已經沒說話的機會了。同學,接下來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乖乖坐到座位上,一個是被我打暈,你選擇哪一個?”

“垃圾,你們在演戲嗎。”教室門口傳來聲音,熟悉的暴躁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景元察覺身下掙紮的人突然頓住了動作,眉頭一挑嘗試把人放開,這有著銀發的青年揉著自己手腕,眼睛一眨不眨盯著 xanxus, 居然安靜了下來,拘謹的站在原地。

景元對靠近過來的 xanxus 伸出手: “對,表演,不知少爺看完了什麼感受,值不值得給我表演費。”

Xanxus 明顯愣了一下,隨後皺了眉: “表演費?怎麼,你已經窮到這種地步嗎?”

景元慢悠悠收回手: “這是個玩笑,沒想到少爺這麼認真,到是景元的錯了。如果少爺有多餘的錢,我也不介意收下。”

“玩笑…” Xanxus 狠狠瞪了眼景元,沒再說什麼。

他眼睛在斯庫瓦羅身上轉一下了,嗤笑一聲: “一招就被壓製,這麼多年白練了嗎。”

也不知道在外麵看了多久了。

斯庫瓦羅沒吭氣,狠狠地偏了一下頭,渾身冒著不服氣幾個字。

景元抬頭看了下教室的鐘表,發現已經到了上課的時間,低聲嘟囔了一聲: “怎麼人還沒來全。”

Xanxus 抬腳走到了座位上,靠著椅背雙腳交叉放在桌麵上,閉上了眼睛: “不會有人來了,安靜。敢吵醒我就殺了你們。”說完,似乎睡了過去,平穩的呼吸聲傳來。

景元看見了對方眼睛下麵濃重的黑青,看來是一晚上沒睡。

景元轉頭問斯庫瓦羅: “為什麼沒人來了。”

斯庫瓦羅這個進門聲音就能掀開屋頂的人,此刻聲音居然小了下來,以正常的音量說道: “因為 boss 在這。”

景元回想了一下昨天教室裡的人滿為患,隱約冒出一個猜測: “該不會, xanxus 昨天是臨時決定來這裡的吧。”然後靠暴力驅趕了彆人。

斯庫瓦羅點頭,瞬間出賣了對方。

景元心累的點點頭,雙手撐在講台上: “那你呢,不怕他嗎?你又為什麼叫他 boss。”

斯庫瓦羅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問我為什麼要怕他,隨即神色認真道: “他是我認定的首領,也是現在彭格列暗殺部隊的 boss。”

暗殺部隊?

景元愣了一下,隨後神色淡了起來。

他看向 xanxus, 他嘴上說著彆吵醒他,但他們兩個說了半天的話也沒見他醒過來,眼下的黑青幾乎聳搭在顴骨上,神色的皮膚也掩蓋不了他的疲憊。

昨晚一整晚沒睡是在執行任務嗎。

古堡麵前的空地上,不少人來回穿梭,嘈雜聲隔著窗戶闖進房間,聲音不大,讓 xanxus 安穩的神情一下子煩躁起來,抬眼瞪了一下窗外,景元毫不懷疑他手裡要是炸彈絕對會扔下去,一了百了。

可 xanxus 什麼都沒說,偏過頭又睡了過去,眉頭緊皺著。

景元走到窗邊,向下看去,發現不少人搬著桌子在廣場上穿梭,似乎在舉行什麼宴會。

他問走到身邊的斯庫瓦羅: “下麵在做什麼。”

“看不出來嗎?宴會啊!mafia 學校除了課程,也是不同家族間的交往的場所之一,這裡上學的人大部分都是 mafia 家族的下任首領,人脈,資源,都是這樣的宴會一點點積累起來的。”

“他不去嗎?”景元隨口問道。

“boss?

不需要,彭格列是最強大的,所有家族都恨不得貼上來,哪裡需要 boss 拉下身份去跟他們維係感情。”斯庫瓦羅臉上帶著驕傲。

“吵死了,垃圾們,我讓你們閉嘴是聽不懂嗎?”身為暗殺部隊的首領,身為強者, xanxus 感知靈敏,這兩人絮絮叨叨的聲音傳進耳朵,讓他本能的拽起清醒理智去聽,越聽越煩躁。

“抱歉。不過你既然想睡覺何不回家呢?那裡的安靜程度比這裡不知道好多少倍吧。”景元坐到青年身邊,小聲問道。他背後是斯庫瓦羅“你找死嗎”的複雜臉。

平緩而溫潤的聲音緩和了噪音。Xanxus 眉頭舒展開,破天荒的回答道: “不想回去,煩。”

“下午有任務嗎?”景元不像其他人一樣怕他,很是隨意的問道,寬厚包容的氣質讓人安心。

“你今天話很多啊。怎麼,你想成為我的下一個暗殺目標?” xanxus 睜開眼,凶狠地目光盯向他,緩緩勾起一個笑容,可能是打量他怎麼死。

景元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那就是沒有了。”他拍拍人肩膀,身體的溫度比常人高,難道性格還能影響身體?

“那就起來,等會去參加一下這場宴會,給他們一個驚喜。” xanxus 和斯庫瓦羅的態度說明不參加宴會是常態,說是驚喜也沒錯。

“外麵乒乓亂響,你也睡不著,不如起來活動一下。況且坐著睡,你也不怕腰疼嗎?”

xanxus 盯著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像是看見了什麼奇葩,半響才順著手臂看向人的臉,皺了下眉問道: “你是哪個家族的。”

如此膽大妄為,他自從坐上暗殺部隊首領位置上,就沒人敢對他如此不敬。對方理所當然的態度更是讓他詫異。

“家族?”景元愣了下,隨後腦中冒出在林中的溫馨小家,糾結道: “四人小家?”

Xanxus 張了張嘴,突然感到荒誕,景元的神情太過自然,自然的讓他懷疑究竟是景元在騙他還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他重新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說: “我才不會跟那些垃圾吃飯。不管是彆的家族還是什麼人,他們隻需要服從我,聽我的命令就行了。”

“還真是狂妄啊。嗯,年少輕狂?”景元低聲笑了一下,說起來他至今沒有見過 xanxus 的實力,不過看其他人這麼怕他的樣子,實力應該匹配的上他的暴躁,不然早就被套上袋子打一頓吧。

“找死嗎。” xanxus 不知今天第幾次說出這個詞。

“少爺,年輕人有點傲氣也沒什麼,不過你的家族,是一個人的家族嗎?”景元沒在意對方的威脅,輕笑問道: “你想要的是強大的個人,還是強大的組織?嗯…當然,個人的強大能成為組織人員的目標和動力,會成為最鋒利的矛。不過首領可不隻能光考慮自身的強大,他要成為整個組織的方向標,讓整個組織為他的意念運作。”

Xanxus 的目光也越來越不耐煩,甚至在惱怒的影響下挑動著理智的神經。

景元話音一轉,讚歎道: “不過,如果是年輕有為,實力超絕的 xanxus 少爺,一定早就明白這些道理,肯定在彆的我不知道的場合努力著。辛苦了。

隻不過,來都來了,咱們去捧個場?”

從沒給同盟家族的繼承人好臉色的年輕人臉色幾經變化,最後“嘖”一聲,從高背椅上站起來,理了理身上披著的暗殺部隊的製服外套,不耐煩又像是大發慈悲道: “行了,我去看看那些垃圾。”

景元雙掌豎起鼓著掌: “嗯,真是優秀的少爺!”

斯庫瓦羅默默看了全程,微妙的看著 boss 勾起的最佳和微微揚起的頭,幻視一隻被擼順了毛的獅子。

————————

元元是有目的的!

名言啊,來都來了,至今忘不了當時的震驚。

大家的留言我都有看!!有非常多的點子和我沒能注意到的事!!謝謝大家!!

收藏,營養液,炸彈,非常感謝!!

寶寶們一定要早點睡覺,不然會有黑眼圈的感謝在 2023-11-03 20:16:232023-11-04 19:59:37 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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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謎語人

Xanxus 答應了去下麵轉悠一圈,本來就想穿著身上那身似乎還帶著硝煙和血腥味的暗殺部隊的製服,景元以會嚇著彆人這種堪稱不可思議的理由把人哄進了獨屬於彭格列的穿衣間。

Xanxus 隨手拿起掛在衣帽間修身的西裝,跑了地球兩圈的反射弧終於回過味來了, mafia 學院的學生會害怕血腥味?這跟正常學校的學生害怕書本有什麼區彆。

他盯著手裡的衣服,眼睛裡簡直能冒出火來,可腦海中莫名冒出景元那張能把死人都說活的嘴,還是咬著牙穿上了,不想再被嘮叨。

門外,兩人等待著 xanxus 換衣,景元靠在窗邊,帶著閒適看著窗外正在緊鑼密鼓準備的宴會,看著一個個小甜點被端上餐桌,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

半響後開口,帶著點笑意: “同學,一直看著我做什麼?”

被點中名字的斯庫瓦羅神色幾經變換,最後“嗤”一聲,咕噥著: “你這假的教師腦後長眼睛嗎?”咕噥的聲音八百裡外都能聽見。

學校裡的老師總體分為兩類,一類是景元這種教導理論知識的,還有一類是裡包恩先生那種會教導實戰的,而前者不會有多高強的武力 —— 一個在學海中蛄蛹大半輩子的人,你指望他能有多厲害。

“你為什麼要讓 boss 去參加宴會,這對你沒好處吧,如果不是 boss 今天心情好,你都不可能站在這裡了。”斯庫瓦羅說著頓了一下,神情有些怪異, boss 心情好,這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跡。

“你們參加宴會,而作為老師的我自然能享受悠閒的一天,睡覺,看書,隻是想想就讓人期待。”景元眯著眼感歎道,似乎已經坐在躺椅上享受著陽光的溫暖睡著了。

“這就是你打擾我睡覺的理由嗎,垃圾!” xanxus 出色的耳力把青年的話一句不留的聽了個全,當下一腳踹開厚重的木門,在蕩起的塵埃中帶著凶惡的笑容陰惻惻的看著景元。

木門被巨力踹開,和牆壁的連接處苟延殘喘的沒兩秒鐘就“砰”的落在地上,在空曠的走廊裡激起回音。

“我瞎說的。不過少爺這身很適合你,穿都穿上了,不去下麵溜一圈也太可惜了,我看下麵東西準備的都差不多,不少家族的人也到場了,你們快點過去吧。”景元輕描淡寫道,一點也沒有被人聽見的心虛。

“你們?不,你也得去。” xanxus 不給人反駁的機會,率先走在前麵, “彆想著自己一個人享清淨。”

我都得起來受累,你們憑什麼坐著。

景元無奈的拍拍斯庫瓦羅的肩膀: “同學,以後辛苦你了。”有這麼一個暴躁又不講理的首領,作為下屬會過很的累。

斯庫瓦羅把人的拂下去,咬了咬牙還是問道: “為什麼一直叫我同學。”

景元跟人對視一眼,頗為正經道: “聽起來親切。”

斯庫瓦羅沒信他的鬼話,自己琢磨了會,猛地轉頭看向男人,複雜道: “你該不會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是啊同學,你一進來就咋咋呼呼的要打架,而你的 boss 叫全世界的人都是垃圾,你猜我知不知道你的名字?

景元擺擺手: “怎麼會呢,你多想了。”

斯庫瓦羅: “…”

他絕對不知道!

他為什麼要讓 xanxus 參加這場宴會呢?因為他想要收集情報。宴會是這群少爺小姐的聚會,他以老師的身份出席並不符合規矩,隻能借 xanxus 的身份蹭過去。這年輕人暴躁異常,稍微一激就按著景元所想的劇本走,強硬要求他參加宴會。

他自從受到九代目的接待,就一直在考慮,他為什麼對他們如此友好。總不能是因為他跟種田相熟的身份,彭格列在商界,政界都有強大的影響力,才不會因為一個什麼什麼部門的長官來結交他。

靠近彭格列的地盤的房子,提供保護,在學校當老師,而不是學生,在這個 mafia 社會的縮影中,能讓他以客觀的角度觀察。

觀察現狀。

九代目無非有兩個目的,一個是想控製整個 mafia, 一個是想要改變。

前者說不過去,已經是最強的 mafia 的他,不需要他這個外來的棋子鞏固地位。那隻有第二種可能。

他想要變革。

但這種改變是好還是壞?

宴會沸反盈天,自助式的流水席讓客人自行享用,可這冒著誘人香味的餐食眼巴巴的看著客人走過卻不停下腳步,隻能無奈接受自己是擺設的現狀。

少爺小姐們需要保持自己的形象,更何況這種自助式的餐食,有太多可能被下毒,為了避免這少而又少的可能,他們就算餓死也不會吃一口!

直到景元過來,他繞過宴會人群最密集的場地,悄悄站在宴會邊緣,拿著一個小盤子悠然自得的享用。

他的麵容俊美,就算他竭力掩飾自己,跟他融為一起的溫柔和常年居於上位的威嚴依然會毫不留情的流瀉,吸引眾人的目光。

隻是,今天有比他更耀眼的存在 —— 從不出席這種程度宴會的彭格列繼承人出現了。

不是不知道他的暴躁,但如果能跟他搭上關係,彭格列對自己的家族多青睞一些,這帶來的好處讓這些半大的孩子們一哄而上,勉強維持著自己的體麵去討好 xanxus。

自然也就忽視了角落裡的景元。

人多也自然意味著八卦和流言,他們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隻不過普通人隻能在事情的外圍以觀望和猜測的姿態聊天,而這些人則身處事件的中心以更清晰的眼光來聊天。

“xanxus 居然也來了,彭格列果然要有大動作嗎。”

“大動作,發生什麼事了?”

“你不知道?九代目行事作風跟曆任有很大的區彆,優柔寡斷,但近年來一直在打壓黑色產業,那可是他們賺錢的根啊。現在大家都在流傳九代目要清除內部的黑暗,走白道了。”

“誒呦,果真是要變天了。那咱們怎麼辦?九代目再優柔寡斷也是彭格列的 boss, 捏死咱們不比捏死一個螞蟻簡單,要是走了跟九代目相反的路…我們要不然也?”

“先觀望觀望,等九代目目的徹底明晰,咱們再動作。”

“說起來你知不知道,學院裡最近來了個老師。”

“知道,聽說那老師就跟個普通大學生一樣,還是九代目讓他來的。”

“九代目究竟想做什麼?難不成在資助貧困大學生?”

“貧困大學生”默默聽著,等他們走遠,才意猶未儘的放下吃了一半的餐點。

線索的節點連上了。

如果他們沒有說謊,九代目是想清理組織內部的黑色產業。

九代目是想讓他做推動變革的洪水。

彭格列不知在日本的眼線有多少,但如果九代目知道他在橫濱做的事,那就確定了他的行事理念為善,他正好在這個節骨眼來到這裡,九代目順勢把他拉攏,他本身的存在就已經說明了九代目的態度。

不出意外,九代目近期會有動作,能讓這個表麵平靜的西西裡島陷入波雲詭譎的動作。

想通前因後果的景元放鬆下來,比起被利用,他更擔心對方什麼都不求,對方有求他也能心安理得的謀取些什麼。

“景元?你在這裡做什麼。”醇厚的嗓音帶著疑問響起。

景元下意識抬頭一看,發現蘭波正好奇地看著他,手裡端著香檳,輕輕搖晃著。

“蹭點吃的。你這是?”景元遲疑道。

蘭波眨眨眼,黑色卷曲的頭發給人披上神秘優雅的氣質: “參加宴會啊,對了,我是不是還沒跟你說過我最近在做什麼?”這兩天忙著收拾家,擔心著中也和太宰的生活,每天餐桌上的話題也多半圍繞他倆展開,反而對自己的事不關注,直到今天碰了麵都帶著哭笑不得的疑問。

“我在這個學校裡的身份是學生,那些孩子一點沒懷疑,因為我是被九代目介紹來的,還對我多加關照。雖然是 mafia, 但他們在商界有不小的影響力,我正在跟他們學習相關知識。”

蘭波抬手跟景元盛放著果汁的杯子碰了一下,帶得體的笑意,狡黠道: “我或許能‘友情’得到他們的讚助,做些小生意。過段時間一定彆拒絕我送給你的禮物。你身上的衣服該換換了。”

他衣服真的就這麼讓他看不過眼嗎?

看蘭波輕鬆的神情,這或許是好事,景元不打算阻止他享受這場商業樂趣,隻是告訴他,如果有無法解決的事一定要跟他們商量。

兩人沒聊多久,幾個穿著高檔禮服的男女找過來,蘭波臉上狡黠的笑容一下子散的乾淨,又變回了人前的得體高貴。

他們對蘭波投向友好的目光,想來他們就是蘭波口中的“友情”了,並隱約以蘭波為中心,簇擁著他向會場的中心地帶走去。

景元在這場宴會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搞清楚了九代目的目的。

他站在外圍微笑地看著蘭波在其中遊刃有餘的說笑,極具欺騙性的氣質和容貌引得不少人來和他握手交談。

見他沒什麼為難的模樣,景元便悄悄離場去了教室,拿著一本太宰推薦他的書在陽光下睡著了。

直到外麵的喧囂停下,氣氛的陡然變換讓小憩的景元瞬間驚醒,他拿開蓋在臉上的書,靠著牆邊向下看去。

會場一反之前的輕鬆愜意,凝重和興奮凝聚,將他們包裹的體麵霎那間消失乾淨,露出了其下暴戾,血腥的皮肉。

景元晚上坐上車的時候問蘭波發生了什麼。

“你去偷閒不久,九代目就派人過來給在場所有人發布了一個任務,大概是最近失蹤兒童太多,抓住罪魁禍首者,能得到彭格列的一個幫助。”蘭波隨意道。

彭格列的幫助,無論是政界還是商界都能得到巨大利益。

“失蹤兒童?我沒有聽說什麼風聲。”景元低頭思索道,他和蘭波每天晚上去接太宰和中也前都會先去附近的超市,買菜或者其他的什麼,沿途沒聽見有人談論失蹤兒童,警察局門口也沒有什麼告示。

景元一頓,突然想到了什麼,緩緩道: “失蹤的,是 mafia 家族的人吧。”

蘭波輕笑道: “沒錯,我認識的人裡,有一小部分家裡有孩子失蹤,如果不是今天九代目的任務,我怕是都不知道。他們甚至在宴會聲談笑風生,看不出一點擔憂。”他一打方向盤,車輛拐進兩個小崽學校所在的街道,遠遠看見車的兩個崽向他們看來,中也精神狀態很好,身旁甚至有不少孩子打著招呼跟他道彆。

外向,義氣,聰慧,漂亮,如果是在一個普通人家長大,一定能悠然無憂的度過童年,而不是跟他們東奔西跑。

蘭波看見他們笑容真切了幾分,在崽們上車前輕聲跟景元道: “我還聽見他們說,想找自家家族的幾個孩子當魚餌,把人釣出來。無情,狠厲,景元,這些你知道的比我多,跟他們打交道務必小心些。”

景元不動聲色的點點頭,接受了提醒。

車輛緩緩啟動,經過商業街時,中也側過頭盯著窗外的一角,眼睛都比平時亮了些。

景元順著他的方向看去,看見了街角一家生意不錯的餐廳,門口還擺放著白色冰激淩的石像,有不少孩子停下腳步拉扯著父母。

中也剛“誕生”不久,對這個世界的好奇跟繁星一樣,多而閃耀。

可他太乖了,他隻是眼巴巴的看著,不會撒嬌,不會請求,然後沒有一點留戀的收回目光,繼續跟蘭波說著什麼。

“今天在外麵吃吧。”景元冷不丁提議,車內的談話聲一頓,眾人同時看向他。

“去哪家?”蘭波沒有疑問,拐進了停車位。

“那家好了,冰激淩看著挺可愛。”景元道。

“誒呀,中也一定心裡開心死了。”太宰瞄了眼餐廳拖長了聲音道。

被點中的中也咳嗽一聲,被太宰一提點,立馬明白是景元的好意,當下對著人露出一個羞赧又明媚的笑容。

景元和太宰落到後麵,對於身外之物兩人都不怎麼在意,自然也沒有歡天喜地的中也速度快。景元也樂得享受安靜的時刻,思索其他事。

這個人很神奇,看著隨和溫柔,隻要他陷入自己的思緒,就算最調皮搗蛋的人也不敢去打擾他。

不是平日裡的所積累起來的威嚴,而是太過沉重。好像那些問題隻是泄露一個角都能壓的人喘不過氣。

景元沉在由問題和麻煩凝聚的沼澤中。

太宰收回目光,他不喜歡景元沉在他所不知道的世界裡。

“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景元從思緒中回神,笑道: “私人問題一天隻能一個。”

這是還記得昨晚被“要挾”的事兒呢,看來這股氣已經在心裡憋了很久了。

“現在的生活跟你的夢想完全不同吧,跟著我們被困在這個地方真的好嗎?”太宰沒有被景元帶歪,他問出了早就準備的問題。

“困?”景元突然停下腳步皺了眉,半蹲下身,認真看著少年, “太宰,也許是我還不夠好,沒能讓你安心,也許是現狀讓你擔憂,但你相信我。

我從沒把你們當成累贅,能遇見你們讓我無比開心。”

景元的目光沒有絲毫閃躲,他是在說真心話。

太宰心中下了判斷,他嚼著開心兩個字,好像連帶著自己都被它感染。

他垂眼聳了下肩膀,身上濃鬱到化不開的陰翳散開,對人狀似無所謂地笑了一下: “彆這麼嚴肅,我就是打個比方。不過看到你這麼認真的樣子也不虧。”他眼睛玩味地看了眼周圍,又笑道: “還不站起來嗎?他們都看過來了。”

一個成年人在街上突然半跪下,周圍的路人都在隱晦的打量著他,在心中編排著狗血故事。

“你以為這是因為誰?”景元從善如流站起身,剛才那點認真也跟著消失。

“不是困,我們在此停留是有要事要做,至於是什麼,還不能告訴你。”景元有些神神在在地說,一個行走的謎語人。

“不過說到夢想,遊曆世界,找找少見的物種…”景元感歎了一半停下了聲音。

太宰有些疑惑地順著景元僵硬站住的地方看去,同時景元冒出了一句有些飄忽的話: “我好像看見一個飄著的靛紫色的鳳梨…”

這熟悉的評價,太宰嘴角一抽,隨口回道: “應該是我的同學,不過他今天沒來上學。”

他抬眼去找,盯住了不遠處穿著白色半袖,垂著頭走路的孩子,眼睛一眯。

他受傷了。

名為六道骸的孩子渾身是傷,青紫連成一片,臉頰瘦的幾乎要凹進去,一雙眼睛黯淡無光,又帶著內向的孩子有的不安和畏縮,無論彆人問什麼都不吭聲,整個人端正的坐在餐廳的凳子上,雖然是春天,但天氣沒有徹底熱起來,隻穿著單薄半袖的六道骸身體打著抖,

景元粗略檢查了一下人的傷勢,看著恐怖,但隻傷了皮肉,隻要修養兩天就能恢複。隻是這傷口,像是被拳腳打出來的,再加上少年穿的單薄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心中浮現一個猜測 —— 家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