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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慘,喂,誰欺負你的,告訴我,我幫你打回去。”中也不忍地摸了下他的傷口,又怕弄疼他,馬上就縮了回去。

那孩子身體繃一下了,馬上搖頭,比起是否認,不如說是害怕下的條件性反射。

他和蘭波隱晦的對視一眼,這時他們點的菜也上齊了,少年一開始什麼都不說,景元就隻好給他點了不會出錯的意大利麵,番茄肉醬味的。

聞見飯食的香氣,那孩子眉眼動了一下,肚子“咕”的一聲響起,僵硬失神的眼睛這才動了起來,幅度很小的左右看了看,好像才意識到自己被“綁架”了,更加拘謹起來。

等到景元詢問是飯菜不合口味嗎,六道骸才緩慢地搖搖頭,他露出一個有些恐懼地眼神瞥了他一眼,很小聲道: “我沒錢。”

“這是現在小孩的通性嗎?這麼小就思考這麼成熟的問題。”景元故作輕鬆地說道,抬手揪了一下少年綁在腦後的鳳梨頭,有些刺刺地,跟少年畏縮膽小的樣子完全不同。

少年沒有生氣,他聲音小,一板一眼道: “那我不能吃,他們說了,沒有價值就不能吃飯。”

盯著飯菜的眼睛都快流口水了,手規規矩矩的一點沒動。

“那成,等會吃完你替我做事。”景元痛快道,把叉子放在小孩手裡: “這件事十萬火急,一刻都耽誤不得,還隻能小孩子做,等下就拜托你了。”

六道骸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又一下子黯淡下去,抿了抿嘴,過了好一陣才抬起手把麵條扒拉到嘴裡。

或許是餓狠了,就算一開始動作遲疑,也逐漸加快了速度,沒一會就吃了個乾淨,不安地望向景元,很是緊張,聲音有些啞: “你要我做什麼。”

景元從兜裡拿出一張大額鈔票放在少年手裡,神神秘秘的指著前台的方向: “我提前要點東西,你幫我端過來。”

六道骸飛快地瞥了眼景元,又低下了頭,手指緊緊攢著鈔票,好像不是讓他去拿東西而是去送死,他深深吸了口氣才往那邊走去。

會是什麼?

槍?毒品?還是走私品?

一個個猜測在他心裡閃過,最後他低頭看見了狼狽地自己,那點警惕瞬間沒了,隻有嘲諷若影若無的掛在嘴邊。

提前打了招呼的前台看見小孩來了,沒說什麼,接過鈔票,把東西遞給了他。

一個托盤,上麵放著五個冰激淩。

六道骸有些迷茫的看了他一眼,迷迷糊糊的把東西端了回去。

景元接過,把巧克力味的冰激淩放他麵前。

“跟門口的石雕挺像的,圓圓胖胖,是景元你會喜歡的東西。”太宰挑眉道。

“有嗎?確實挺可愛的,不過我更喜歡毛絨絨的小東西,你光說我,所有人抱著毛絨絨的東西都會忍不住蹭兩下吧。”

六道骸有些茫然地看著,拿著勺子戳了一下冰激淩,小心翼翼的舀起一點放在嘴裡,巧克力微苦醇厚的味道瞬間充斥口腔。

他露出了今天第一個微笑。

“要跟我們走嗎?先去處理一下傷勢,然後好好睡一覺。”景元不經意問道。

六道骸的笑意頓時消散了,他又回到之前呆滯又無神的模樣,然後緩慢地搖搖頭。

景元皺了下眉頭,低頭寫了一串數字,撕下紙張遞給了少年,又從口袋中翻出幾包壓縮餅乾,他對付午飯用的,然後一股腦塞進少年手裡。

“如果要幫助,打這個電話,我回去找你的。”景元說。

大概是餐廳飯菜的問道太好了,或許是那個冰激淩太甜了,他站在了家門口許久無法進去。

牆麵的表皮有部分剝落,苔蘚覆蓋其上,像是陳峰依舊的棺木。

他推開門,隻一個縫就立馬被人拽了進去。手臂上的傷口被觸碰,關節發出“哢”的一聲,但這些疼痛沒讓他皺眉,因為進去的瞬間,他聽見了房屋內裡傳來的一聲極度痛苦的哀嚎,聲音撕破聲帶,淒厲而沙啞,隨後傳來大人們不耐煩的聲音,然後哀嚎驟然斷了。

六道骸打了個哆嗦,他不敢去想發生了什麼。

拉他進來的大人,打量他片刻,然後抬手狠狠給他一巴掌,劇痛從臉上傳來,六道骸的臉偏向一旁,紅腫了一大片,打得他腦袋嗡嗡作響。

“讓你騙幾個小孩回來都不到,你還有什麼用!”他啐了一口,罵罵咧咧了半響,冷笑地哼了一聲: “沒用的廢物,沒有飯吃。”

他一指不遠處幾個同樣麵容麻木,穿著破舊單薄衣物的小孩說: “我說過,你們一個人犯錯,全都不許吃飯。”他戳著六道骸的胸口,一字一頓,帶著殘忍地笑意: “你們還能堅持幾天?他們餓死全是你的錯。”

六道骸摸向褲子口袋,紙條的觸感似乎還在手心。

“彆廢話了,快過來工作。讓彭格列查到我們,我們誰也跑不掉,小孩也彆想活!”

六道骸一愣, ‘對啊,那個太宰的孩子曾經說過他們是彭格列家族的人,如果告訴他們…’他僵硬的轉頭,看向遠處的孩子,他們比六道骸更慘,剛從實驗台上下來,渾身綁著繃帶,還在往外滲血。

他們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抬頭衝他艱難地笑了下,好像在說沒事。

六道骸猛然握緊了拳頭,複又無力的垂下,他小心踱步過去,趁著大人們不注意把好看的白發哥哥給他的餅乾塞到了他們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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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大家!!更新晚了!

白白胖胖的冰激淩怎麼不算是可愛呢。

想要吃的可愛,吸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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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太宰是個奇葩

“放他回去好嗎?”那孩子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口,蘭波這才低聲詢問道。

“不管他遭遇了什麼,那些大人能放他出來走動,就不擔心他會逃跑。或許,在那個家裡還有這孩子無法割舍的東西。”最大的可能是人,死死勒住了他的命脈。

景元沒有說出後半句,將這殘酷的現實藏在心底,好像這樣就能讓中也和太宰不必接觸這個世界的黑暗,能一無所知的活下去。

今天碰見了無法被拯救的少年,中也這似乎集合了他們剩餘三人所有的情緒的結合體被不甘心和憤怒充斥,差一點就能變成暴躁的小火龍聞著味去把欺負六道骸的家夥揪出來暴打一頓。

被蘭波先生哄了好久這才勉強壓住憤怒,紅著一雙眼睛氣呼呼地鑽到自己房間,不吭氣了。

景元照例摸到太宰的房間,占了他的書桌翻看太宰搜羅的基礎性書籍。

“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吧,我們現在的行動不符合你的夢想,那麼你待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太宰整個人縮在房間的躺椅上,手裡捧著一本意大利的曆史,手指翻過一頁,發出輕微的嘩啦聲,若無其事地開口問道。

景元淡淡道: “今天的問題次數已經用光,請明天再來。”

太宰不在意地點了點頭,自顧自說道: “你的目的是為了中也吧。”

景元翻書的手指一頓,側頭看了眼太宰又收回目光,不帶感情道: “為什麼這麼猜測,難道就不能因為是我嗎?”

麵上淡定,心中沉沉歎了口氣,景元無奈地想,太宰的腦子也太聰明了,輕而易舉的就能將人隱藏的秘密而勾出來。

同時他也鬆了一口氣,壓在內心的秘密有人能夠分享,他似乎輕鬆了一些。

“看見鳳梨頭都能好奇半天,每天最大的愛好就是看書到睡著,脾氣好得不得了,為了不出門差點妥協穿超短裙的人如果有什麼一定要完成的野心請一定告訴我,我會傾儘全力幫你達成。”太宰一口氣說完,未了還勾上了點嘲諷的尾音。

景元認真聽了半響,哭笑不得地想好像真的是這樣。或許在外人麵前還能撐住他的從容和優雅,但在熟悉的人麵前就像是在打滾的貓咪,什麼端莊優雅全部拋到九霄雲外,這些人會看見他外表之下那個有些懶散又好奇的靈魂。

“我就不用說了,從沒接觸過意大利,蘭波先生看容貌是歐洲人的麵孔,你把他放在身邊,付與信任,也不得不防他恢複記憶對我們出手的可能。你怎麼可能冒險將人帶到可能是他故鄉的歐洲,刺激他的記憶。”太宰聲音有些懶,但跟景元不同,景元用懶散的嗓音說話會帶著無儘的眷戀和溫柔,而太宰,這懶意裡醞釀著對一切都不在意的虛無,讓生命下意識產生恐慌。

而太宰每次用這種嗓音,就說明他現在心情不怎麼好。

“景元,你真是溫柔啊,不管是當初的我,現在的中也,你好像有無窮的善良去管跟你毫不相關的人的事。”太宰終於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景元, “這麼多人,你管的過來嗎?”

太宰對自己情緒把握非常好,在死氣沉沉的外表下,絕對理智的靈魂在勾勒著他的心情,去判斷分析究竟是什麼事導致現在他的不甘。

不甘?

這個詞讓濃稠陰鬱旋轉的靈魂驟然一頓,從中掙紮著抬起了頭,露出了那張染著沉鬱的臉。

景元皺眉,放下手裡看了一半的書,半跪在太宰身邊,握住他的手,冷的讓人心驚。

“太宰,看著我。”

太宰下意識順著他的話,低下頭看著他,臉上沒有表情,眼神空洞死寂。

跟景元第一次落在花園裡,從雜亂的草叢接住這孩子時看見的眼神一樣。

他知道太宰在聽,這孩子過於聰慧的大腦讓他就算在失神中也能下意識接收周圍的信息,進行判斷和分析,這小小的靈魂被諸多雜亂無章的情緒和環境覆蓋,填充,最終變成了今天這幅模樣。

“我沒法不去管那孩子。”景元抬手輕碰太宰的臉頰,低下聲音,有些艱難地,將當初那個會展露內心情感自我從身為將軍多年的職責和無所不能的麵具下揪出來, “因為我看見了。那孩子,中也,一個人躺在廢墟中。如果我不去管,他會在此後多年遊蕩在質問自己的路途中,直到某天會因為命運的玩笑,碰見導致他變成這樣的人,爆發一場場戰鬥,在彷徨無措中認識自己的本質,然後獨自一人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做不到放著他不管,因為這樣的結局本來可以避免。”

“我不希望,因為我一時的退縮此後終年都活在後悔中。”

他又在說這些,並非是對當下做出的告白。

太宰抬起手,細細摩挲著景元眼睛周圍的皮膚,這雙眼睛裡沉著讓他陡然一驚的沉重。

不公平,他無法窺探塑造了如今景元的過往發生了什麼,無論他怎麼猜測都無法觸及這個人最沉重的內心和深處的靈魂。

他永遠比不過那些過去的人。

但他又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了欣喜。

你看,這個人正因為他努力著將自己剖給他看。

低劣,卑微,陰沉,太宰最明白自己是個什麼。隻有比他更沉重的靈魂,才能讓他發自內心的靠近,想要去看看,看透了世界本質和罪惡的靈魂為什麼還不絕望。

“那些人你想救隨你吧,隻有一件事…”太宰抬起雙手,捧著景元的臉,眯著眼睛饜足道: “彆離開我,讓我們之間的遊戲繼續下去。”

“清醒了?”太宰的親昵和動作讓景元有些僵硬,他不是沒養過這麼大的孩子,就像彥卿,他還在繈褓中時就被景元帶在身邊,要說依賴,彥卿絕對不比太宰對他的少,可彥卿就做不出這麼親昵的事情,這孩子驕傲又急躁的性子也曾給他帶來過麻煩,也從沒一件能像太宰這樣讓他頭疼。

這位無所不能的將軍終於對人性產生了迷茫,再一次肯定,太宰的誕生並養成現在這樣的靈魂純屬萬分之一的奇跡造成的奇葩。

“如果真的有能讓我徹底清醒的那一天,我一定會告訴你的。”太宰恢複了“正常”狀態,鬆開景元,伸出手臂拿過攤放在桌上的書,隨手翻了一下感歎道: “誒,看的很快嘛,不過我有預感,還沒等你徹底掌握這門語言,我們就會離開這裡吧。”

“讓我非要學一門語言還真是托了你的福,起碼在我在場的時候彆說風涼話了。”景元沒好氣地從少年手中提溜走書。

太宰眨眨眼,顯得很是天真無辜,目光追隨著青年: “你居然不藏著自己的秘密嗎?”

景元: “被他人知道的事情不叫秘密,而且…”他托著腮,側臉看了眼太宰,無比篤定道: “你會把我們的秘密告訴彆人嗎?”

太宰盯了他半響,終於輕笑一聲: “不會。”

“畢竟,這是我們的秘密啊。”

大概是昨晚想到了彥卿,刻意被景元放在記憶最深處的仙舟眾人也隨著波瀾如狂浪般席卷了記憶,一晚上腦海中都在回憶著過去,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從前事多想睡個囫圇覺都不容易,現在好不容易得了空閒,卻反而睡不著了。

他嘲笑似的搖搖頭,然後拿出自己的手機,有著獅子輪廓的手機。

他作為將軍,對仙舟和公司的研發的軟件和遊戲都有所耳聞,可除了重要的,他實在沒時間玩,這部手機也變成了工作機,裡麵存放著自擁有手機以來跟下屬和朋友們所有的聊天記錄,他在這個遠離地球的夜晚,在昏暗的房間中,慢慢翻看著,看著看著,越發認識到自己是個老人的現實。

他已經到了需要用過往的記憶來填充現在的地步了嗎?

景元想著,又搖搖頭,腦中充斥著最近發生的事,一條條梳理,想著九代目的交易,想著中也的身體,想著蘭波的記憶,想著…他抓著手機的手一點點放鬆,眼睛快速眨動著,一點點合上。

太宰在四人中眾所周知的跟景元走的最近,哪怕中也不服氣也不得不承認這混蛋就是比他認識景元哥早!

理所應當的,太宰充當了叫醒景元的工具人,誰讓某個人喜歡賴床,也不知道是不是把過去沒能撒的嬌,沒能睡的覺都堆在現在了。

今天一如既往,太宰在門上輕輕敲了兩下,意料之中的沒得到回應後,便推門進去,景元散著發側身睡著,臉上平靜。

隻不過跟往常不同的是,景元的手邊放著什麼東西。

太宰過去掃了眼,發現是通訊器一類的,上麵正亮著對話框,是他不認識的文字,但以上麵露出的幾個,可愛的圖片來看,不是什麼需要小心戒備的人。

想著,太宰伸出手指在上麵點了幾下,點出幾個字發了過去。

做完這一切,他才抬手撥了撥景元額前散著的發絲: “今天又和往常一樣,你又賴床了。”

景元昨晚幾乎一晚沒睡,被動得有些煩躁,沒清醒的理智帶著他身體鑽進被窩裡,好半天才傳出一聲帶著濃重鼻音的“我馬上起。”

太宰點頭走了出去,景元這人說到做到,還能說話就意味著已經清醒了。

等到耳邊傳來門被關上的聲音,床上的鼓包在緩慢的蠕動了兩下,露出一張有些發紅的臉,想:自己真是對太宰越來越沒防備了。

左右太宰不會害他,景元也就放任自流了。

他打了個哈欠,想著,不知道 xanxus 他們情報收集的怎麼樣了。

彭格列的一件事,不光是那些小家族擠破腦袋也要搶奪,就連彭格列內部同樣在絞儘腦汁想要拿到這個承諾。

對彆人可能是利益,但對於 xanxus 來說…

Xanxus 頂著一臉戾氣帶著硝煙和血腥的味道跨進房門,這是他位於彭格列總部的房間,他每個月必須回來住幾天,為了給下人展示威嚴和實力,也是他想要靠近那個老頭子。

就算他不喜歡這裡。

他跨過走廊,帶起一陣風流,打掃城堡的侍女們紛紛退讓兩邊讓開了道路,渾身瑟瑟發抖,唯恐他注意到她們。

Xanxus 露出半是嘲諷的笑容,留下一句所有人都能聽見的“廢物”,快步走過。

但一開始不是這樣的, xanxus 還記得,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被老頭子領進城堡的那一天,那些下人,垃圾總用不信任的目光看著他,竊竊私語著他私生子的身份,甚至有人懷疑他是不是九代目的血脈。

在一個個陰暗的角落裡,滋生著對他的置疑和嘲諷。

他們說的沒錯,一個平民窟的,姿色一般的女子怎麼可能生下九代目的兒子?

可 xanxus 從來沒有懷疑,他不能懷疑,他咬著牙訓練,以天才的名號戰勝了一個個老頭子的部下,終於名正言順的坐在了繼承人的位置上!

分家的人要跟他吃飯?滾蛋,卑劣的血脈怎麼有資格跟他同桌吃飯。

有人嚼舌根?那就永遠不用嚼了。

他是九代目的兒子,他是彭格列的繼承人!

他這是他唯一的身份!

Xanxus 如此“狂妄”地想。

他享受著這些垃圾,身份,地位,實力都不如的垃圾對他的畏懼,他們聽從他的命令,在他的施舍下苟且活著就行了。

他是暗殺部隊的現任首領,整個暗殺部隊聽他命令而非彭格列九代目,也隻有他們能夠相信,能夠使用。

昨晚他把人都派了出去,但得到的信息太少,如果對方選擇閉門不出,他們就抓不到蛛絲馬跡。

現狀讓他焦躁,脾氣越發不好,本來想回來睡一覺的心情也徹底被攪亂,他想了下,腳步一轉,滿臉陰沉的向總部外走去。

“最近這個城市不太平,今晚你的課程上完後先去接那兩個孩子。”景元叮囑著蘭波。

蘭波點點頭,好笑地看著景元,說: “你這幅口吻,普通人家的長輩就跟你一樣吧。”安全,可靠,讓人忍不住依賴。

他抬手揉了揉景元的眉心,笑著道: “彆發愁那麼多,那兩個孩子有我看著不會出事。”

景元歎了口氣: “你們三個都是我發愁的範圍,麻煩靠譜的蘭波先生也彆出事。”

蘭波從善如流的收回手: “好,我明白。”

“喂,垃圾,在上麵聊什麼,快點給我下來。”暴躁地聲音從一旁傳來,隨之而來的是車窗被敲響的“砰砰”聲。

景元這口氣歎的更沉了,他打開車門,長腿邁了出去: “少爺,我聽見了,麻煩不要這麼大力的敲門,如果敲壞了,你記得賠償。”

蘭波皺了眉,眼睛瞥了眼窗外麵容凶惡的男人,低聲問道: “景元,這是誰?不介紹一下嗎?”

景元: “名義上是我現在的學生,實際上是九代目的孩子, xanxus。” 他似乎不想讓兩人待在一個空間內,壓下頭再次叮囑對方彆忘記剛才囑咐他的事後,拍上了車門示意他早點走。

蘭波啟動車,駛向自己所在的園區,神色沉了下來。

剛才感受到有陌生人靠近的瞬間,他下意識的抓向了藏在腰間的匕首,無論是姿勢還是腦海中下意識勾勒的反擊動作都讓他心驚。

雖然早有預料自己不是什麼普通人…不然陷入失憶並處於陌生國家中依然能做到鎮定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他緊緊抓著方向盤,緩緩吐了一口氣,他思索著自己過去究竟是什麼人?

如果找回了記憶會不會讓現在的生活一去不複返?

他將這個念頭壓在心裡最深處。

他還記得景元說過,在找回記憶前要先觀察現在的生活。

他沒有阻止過自己尋找記憶不是嗎?

他們,沒有惡意。

景元剛下了車,就被拐到了另一輛車上,還沒坐穩,車就嗡的一聲啟動,貼著地麵飛了出去。

該死的推背感!

景元抬手抓著扶手,察覺出 xanxus 心情不好,就沒有廢話: “你們現在搜索到哪兒了。”

“西西裡島人口大約五百萬,現在我出動所有的部下,進展也異常緩慢。”末了,這位暴躁先生咬牙罵道: “一群垃圾。”

說完他猛地一扭頭,惡狠狠盯著景元: “你最好能說點有用的東西。”

景元看了眼速度表,破了 200 碼的指針還在飛速顫抖著上升著,車輛在轟鳴中發出尖嘯,幾乎刺破耳膜的聲音帶來血液的飛快流動。

好像,如果他不說出個所以然來,這輛車就要陪著他一起“身亡”了。

真可怕。

景元低頭思索了一下,慢慢道: “綁架孩子無非是兩個目的,一個為了勒索,一個為了買賣。”

“前者,受害人家中沒有收到勒索信可以先排除,第二種,針對孩童的買賣一般是拐賣,或者有特殊癖好的人群享用,以及人體實驗。”

“按照你給我的失蹤孩子的資料,年齡有大有小,不符合拐賣兒童,記事的孩子可成不了彆人家的孩子。如果是為了一時的欲望而跟彭格列作對,跟那些 mafia 家族作對,這付出的代價太大了,那就隻有可能是人體實驗。”

景元條分縷析地說出來, xanxus 也漸漸沉默下來,露出若有所思的目光。

“你的結論把握有多大。”

“九成,不排除有人是為了勒索但害怕彭格列的報複而默不作聲的可能。”

這時 xanxus 的通訊器響了,他接通後裡麵傳來一道嚴肅又緊張的聲音: “boss 找到一批孩子,您要過來看一下嗎。”

同時,一個地址發在了 xanxus 的手機上,青年一踩方向盤,跑車在寬廣的道路上猛地甩尾,原地一百八十度漂移轟的衝向遠方。

他們遠遠的就看見穿著西裝的屬下圍站在一棟房屋前,高大威猛的身影讓周圍的居民不敢靠近,可也沒有什麼畏懼的神色,小聲地議論著。

這座島上的居民已經和 mafia 融為一體,也許路邊匆匆而過的商販,家裡就有人跟 mafia 有關聯。

他們甚至承當了一部分警察的職責。

見 xanxus 過來,穿著西裝的屬下連忙讓出一條路,一進房間,腐爛濃烈的惡臭湧進鼻腔,比漚了不知道多少天的泔水更難聞,更讓人反胃。難以言喻的惡心瞬間湧上,景元抬手摸了一下鼻子,看向屍體處。

可能是幾個孩子抱在一起,肉體跟膿水一樣流下,流出綠色和紅色粘黏的惡臭液體,臉孔已看不出原形,他們黏成一圈縮在牆角,無數蒼蠅和白色的蛆蟲在上麵爬來爬去,人類的到訪也沒能影響他們享用美食。

有個背影熟悉的人正蹲著身子取樣,聽見有人過來他轉頭看了一眼,玫紅色的眼睛瞬間閃過驚喜,連忙將手中的報告給了陪在一旁的年輕人,快步走了過來。

森鷗外。

“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閣下,該說是幸運呢…”他深深看了眼景元,壓低聲音道: “還是命運呢?”

“垃圾,情況如何。” xanxus 打斷了他,居高臨下的問道。

“垃圾…”森鷗外大概也沒被人這麼稱呼過,當下愣了一下,才無奈地聳聳肩: “好吧,誰讓地位高呢。死亡超過一個月,沒有明顯的外傷,細胞出現一定程度的變異,據推斷可能是餓死的。不過具體死因還要帶回去檢查一下。”

這位“真假不知”的醫生,快速道,然後跟景元退到一旁,等待著。

“你怎麼在這裡。”景元問,他要是沒猜錯,這應該是位軍醫才對。

“當然是臨時命令,彭格列權勢很大,這段時間封鎖了港口,而我也隻能迫不得已的多待幾天了,按照平時的規矩,要派一個官方的人過來看看,當然了,隻是形式上的看看。”森鷗外無奈道: “隻不過,這裡顯然沒有我的用武之地,死人可不在我的範疇裡。”

他沒聽見景元說話,有些疑惑地看向他,發現景元臉色沉地可怕,愣住了。

“港口封鎖,幾天了。”景元沉聲問道。

“快一個月?要不是因為這個我早就去赴任了,我吃快餐快吃吐了。”森鷗外低聲抱怨道。

對啊,他是迫不得已才留在這個島上的。

景元突然轉身向門外走去,拉開 xanxus 的車坐了進去,絕塵而去。

————————

太宰:隨便按了幾個字,但其實我也不知道什麼意思。誒嘿

一無所知的景元兜裡,按了靜音的手機瘋狂轟炸。

有人提醒我了,不能把所有線索自己藏著,不告訴你們,突然明白這跟捧著禮物一下子給你們驚喜不一樣,這就像太宰的遊戲,細水長流,讓你們感興趣才是,謝謝東河老師的提醒大家的留言真的能給我好多靈感!還有婉拒老師的提議也很好!!!

對了,三千營養液達成,下次五千(我上次說的是幾千來著,腦子笨笨)的時候加更(求求了,營養液,炸彈)記得收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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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全權

彭格列總部的門口的守衛認識 xanxus 的車,景元開來時沒有人阻攔便放了行。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當初那個起步都起不來的人現在已經能準確的刹車。

景元長腿一跨,從車內出來,跨進了金碧輝煌的總部內部,鞋跟踩在光可鑒人的地板上發出“噠噠”的聲音,回響在走廊中,趕過來接待的管家樣的人小心的陪侍身旁,詢問來意。

景元神色淡漠,在這異國他鄉顯露出當年征戰沙場的肅殺之氣,不怒自威的氣質讓他人大氣不敢出一聲,太過理所當然的步伐讓這可憐的管家隻能苦著臉跟在一旁,以為是某位他沒見過的家族首領,不敢得罪。

景元抬手緊了緊袖口,修長的五指在手腕處移動,漫不經心中帶著被壓抑的怒火,他沒為難這位管家,隨口道: “我要見九代目。”

管家連忙壓低聲音說: “九代目現在正跟他的守護者商量要事,請您來會客室等待一會,我去通報。”

景元腳步沒有停頓分毫,語氣也沒有緩和的意思: “不用,我自己去見,不要通報。”

他之前去過一次九代目的辦公室,記憶力非常好的他穿過彭格列的一條條走廊,很快站在沉重的刻有彭格列紋章的對開木門前,在管家慌張蒼白的臉上,門被推開,走廊上明亮的燈光灑進昏暗的室內,在其中商談要事的眾人立馬回頭看來,這些在血腥與戰鬥中沉浸多年的中年人,即使沒有了年輕時候的巔峰戰力,此刻也是不老的雄獅,在黑暗中的眼睛閃爍著凶光,狠厲地看著來人,似乎在斥責他的不知天高地厚。

景元哪裡會怕,他走進房間,從明亮的燈光下走進昏暗,那雙金眸內的威嚴絲毫不變。他眼睛定在九代目身上,開口道: “我要跟你談談。”

要,不是想,這個命令意味的詞語讓那些守護者們立刻站起來,凶惡的圍堵過來。

“放肆,這裡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嗎?小子你膽敢踏入這裡,說明已經做好承接我們怒火的準備了吧。”一位頭發花白,額頭有深深刻痕的長者怒斥他。

似乎聽明白這不是有約定的來客,那管家心中懊惱,手上隱約摁住了總部的緊急鈴,隨時準備讓人來支援。

“如果各位大人不願意出去也無妨,我跟九代目要個東西就走。”嘴上說的各位大人,那輕飄飄的語氣簡直比“小子”更讓人火大。

景元連一個眼神都沒施舍給他們,現在是“首領”和“首領”之間的對話,他張口提出: “九代目,我要走失兒童這案子全權處理的權限。”

這位沉臉坐在寬大書桌後的老人聽見要求的那一刻眸光閃爍一下,他抬起手向下壓了一下,明白他意思的守護者忿忿不平的放下自己準備攻擊的手,深深看了眼景元,陸續從他身邊走了出去。

等到木門被關上,九代目開口了: “理由。”

“一個月前,港口封鎖,顯然你已經在防備罪魁禍首逃離的可能,九代目,彆告訴我你不知道帶走了那些孩子的人,不,家族是哪個。”景元居高臨下的站在九代目對麵,明明站在下屬的位置,九代目卻仿佛是被壓了一頭的人。

這位一開始見麵就顯露溫柔的俊美青年此刻終於露出了藏在漂亮皮囊下的獠牙。

他金眸睥睨,帶著審視: “你不可能不知道一個家族被逼狠了會做些什麼,走投無路他們的隻會加緊研究的步伐,而人體實驗需要的孩子正給了你靈感。那些不服從你,產業多為黑色的家族中的孩子都被你暗中送給了他們進行人體實驗,以消減他們的實力。真是好手段啊,殺雞儆猴,鏟除異己,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你就能將組織內的黑暗清掃大半。

九代目,我欣賞你想要改變彭格列現在血腥罪惡現狀的意誌,但你的手段我並不認同。”

“一個月的時間,你已經得到了足夠多的收益,接下來就由我接手,現在還不晚,我們還能救出更多的人。”

九代目沉沉吐了口氣: “你居然能在短短時間內看的這麼清晰,是我小看你了。”九代目睜眼抬頭,沉重感謝道: “謝謝你的善良。”

他抬手拿過壓在書桌上一個書本下的信封,信封上染著一小撮橙色的火焰,火焰高潔明亮,帶著暖意,沒有燒灼紙張,卻也永遠不會熄滅。

他早有準備。

景元看著那火光,心中暗想:這就是彭格列家族的異能?

他曾經打聽過彭格列,彭格列家族內擁有異能的人比例極高,甚至有人傳出他們有安全激發人體異能的手段,對異能研究處於世界頂端。

九代目在遞過去之前,問道: “為何不直接讓我指揮下令,而是由你來。”

“因為那些孩子不應該被親手送他們進地獄的人解救,罪魁禍首不該得到他們的感恩。”

九代目神色沒有動搖,隻是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景元接過信封,神色緩和下來: “而且,這也是你的目的不是嗎?給我優渥的待遇,不就是想告訴眾人你的態度嗎,一個解救了孩童,站在善良正義的一方才是彭格列所欣賞的人,那些附屬你們的家族會跟著改變態度。你想要的變革能以最小的損傷完成。”這封早就準備好的命令書就在證實著景元之前的猜想。

“真是被你看的乾淨…去吧,接下來就靠你了。”九代目無奈笑著,自己精心策劃了數月的計劃,早就被人看了個透徹。雖然利用景元,是他來的時間正巧,正好填上自己計劃中最重要的,名為善的棋子。

景元點頭,快步走出了房間,等待在門口防止意外發生的九代目守護者們沉默地看著男人走遠,挺直的背影好像永遠不會彎曲。

“這樣一來,彭格列會一點點變成最開始的那副模樣吧。”他們走進房間,有人感歎道。

“在將彭格列放在下一代人手中前,就由我們這些老人為他掃清障礙吧。”

“下一代人…九代目,你打算將彭格列給 xanxus 嗎?”

“…家族是靠血脈延續。”九代目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戒指,這是彭格列首領的象征, “他或許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緩緩關閉的門外,那位管家眸光閃動了一下。

景元啟動車輛,剛跑到門口,就看見彭格列偏門有個眼熟的車進來了。

彭格列總部在群山,道路四通八達,平日他們回家都走的是沒有多少人經過的偏門。

蘭波似乎也透過車輛看見了他,雙方停下了車輛。

“你們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景元問道。現在還是上午,按照這三位的上學時間,此刻應該還沉浸在或是痛苦或是無聊或是交友的課堂裡。

“現在 mafia 學校全力捉拿煩人,我們這些閒雜人等閒的沒事,就先回來了。”太宰說。

“你不是應該跟 xanxus 在外麵嗎,怎麼來這裡了?”蘭波擔憂地打量著景元,眉間輕蹙, “遇到麻煩了?或是他們為難你了?彆怕,有什麼不開心的跟我們說。”

“我看起來就這麼好欺負嗎?”剛剛沉鬱地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景元輕笑道, “你們快回去吧,注意安全。”

“是跟…六道骸有關嗎?”中也抿嘴,帶著不甘心。

“想讓我們安全的待在家裡的打算你還是放棄吧。”太宰道,他拉開車門,一手牽著景元把他塞了進去, “無論是你,還是你的任務,很顯然都是我們非常關心的事。蘭波先生,來吧,我們準備走。”

景元哭笑不得地敲了一下太宰的手背: “何必跟我摻和到這麼危險的事情裡,這不是去玩。”

太宰摸了摸自己的手背,力道太輕連個紅印都沒有,就這幅狠不下的溫柔怎麼才能硬下心裝出強硬的模樣。

“景元,你覺得,我們對你的感情是假的嗎?如果隻是危險就讓我們退縮,在當初,我們就根本不會見麵了。”太宰淡淡道。

這句話少有的得到了中也的認同,蘭波也不容景元拒絕的把車門關上,繞到了另一邊,坐在駕駛位上: “指路。”

景元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壓迫”讓他沒法反抗,他隻好抬手指了個方向,左右有他看著,保證他們安全沒有問題。

隻不過這強硬的,為他好的姿態…

景元靠在椅背上,神情放鬆地想: “他為此歡喜。”

Xanxus 的跑車被扔在原地,淒淒慘慘地看著景元丟下它而去。

“那個垃圾開著我的車走了?” xanxus 青筋冒出,險些就能滋出血液,就在怒氣達到巔峰時,景元在那輛眼熟的車上下來,臉上一貫的輕笑消失不見,嚴肅充斥其上,他靠近 xanxus, 在人發出質問前,率先開口: “剛才見你聽了我的推測後,臉上神情若有所思,是想到什麼線索嗎。”

Xanxus 打量著景元,嗤笑一聲: “垃圾,你在命令我?”

景元提起九代目的信封,上麵點綴的橙紅色的火焰讓在場所有人臉上輕蔑地笑容凝固,轉而變為不可置信。

Xanxus 臉色也沉了下來,但不是疑惑,而是一種怒意,怒火在身體內衝撞,隻差一個契機就能徹底噴發,但最終他還是忍了下來,抬手揮開信封,一點看不出對父親,對他首領的尊敬。

“艾斯托拉涅歐,彭格列附屬家族之一,曾經因為人體實驗被斥責過,這次應該是他們。”

Xanxus 快速道,說完立刻甩手離開,怕多說一句就忍不住要殺了景元一樣。

景元點點頭,不管人聽見沒聽見說道: “謝了。”

緊隨其後跟來的太宰愣了一下,思索道: “艾斯托拉涅歐…這是六道骸所在的家族。”

景元聽見這句話,立馬低下頭跟人對視一眼,看見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他們站在剛才發現屍體的房屋外,彭格列的人員恭敬地站在景元身邊,等待著他的命令。

九代目的火焰如本人在場,拿著信封的景元現在已然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雖然本人對這個位置並不在意。

見景元沒有說話,有人忍不住上前問道: “接下來我們做什麼?”

“地圖拿來。”

地圖早就準備著,鋪展在桌子上。

“為了搜集孩子,他們應該藏在人員密集區。”

“是一個被發現後能迅速逃離的地方,交通便利。”

“所在位置遠離這處發現屍體的房屋。”

“實驗器材體量大,搬運的動靜不小,可能會偽裝成家具。”

景元和太宰一人接一句,短短時間將思路理清,兩根手指在地圖上移動著,最後撞在一起,那處地點是一處住宅區。

在沒有其他線索的情況下,隻能確定在這個範圍。

不愧是彭格列的精英,沒等景元下令就自主行動起來,快速開車過去將那一片地區包圍,在他們準備進去挨家詢問是否有人家搬家前,景元製止了他們。

“不能開車進去,他們現在精神繃很的緊,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可能拚個魚死網破。”景元讓一隊精英人員跟他走,剩下的人在外圍形成包圍圈,不放任何一個人離開。

如何才能在最短時間內找見他們,時間拖得越長,就有越多的孩子可能遭遇不測。景元低頭思索著。

“想要快速找見他們,最好的辦法是吼一聲著火了,沒有人跑出來的就是有問題的。”太宰提議道。

景元忙低下腦袋,這三人悄咪咪,默不作聲的混在“精英”裡跟他過來了!看見他的注意到他們,一個個臉上還掛著無辜的表情,無辜個屁,你們到底怎麼忽悠的彭格列的人?上趕著找罵。

雖然有心讓他們回去,但眼下情況緊急也顧不得讓人送他們回去了。

他回複道: “不行,這會驚動他們如果被他們發現端倪,就算我們速度再快,那些孩子也可能救不回來了。”當然,現在他們耽擱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有孩子死去。

但景元還是想避免最糟糕的結果。

太宰不需要去猜都知道景元在想什麼,決定推他一把,將善良放在天平上: “這就像是火車問題,壓在兩條軌道上的孩子有多有少,為了救更多的人而犧牲少部分人是正確的選擇,你沒有錯。”

理智,冷漠的話語讓景元頓了一下,他深深吸了口氣,蹲下身神色凝重地看著太宰:

“不對,這不是犧牲,這隻是屠殺。這個選擇不是崇高的道德,而是無能。我們身為救人者,要做的隻有一個 ——

在壓上人前想辦法把火車攔截下來。”

太宰臉上懶懶地笑意散了,他一動不動地盯著景元,似乎看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嘴唇翕動著,最後扭過頭歎了口氣,用投降似的語氣道: “我明白了。”

他能讓景元做什麼呢,無論什麼事情到了最後妥協的不都是他嗎?

就像當初他相信景元會正大光明的帶他離開那個家,就像現在他看見了人類不可能完成的善依舊決定相信景元的能力。

嗡 ——

放在口袋中的手機震動起來,兩人一愣,示意周圍的人彆說話,連忙掏出電話接了起來,這不是景元的通訊器,而是在這個世界購買的翻蓋手機,屏幕不比一塊表的麵積大多少,平時被景元當成了擺設。

而知道這個手機號碼的,除了他們幾人外,隻有前兩天的六道骸知道!而六道骸現在就在那個不知道在何處的艾斯托拉涅歐基地。

景元放在口袋中的另一隻手打開了自己的手機,順著信號確定位置。

電話裡先是傳出衣服的摩擦聲,接著遠處孩童的慘烈哀嚎聲猛地鑽進耳朵,幾個急躁的成年男性怒罵著這次的小孩太嬌氣,連這點痛都受不了。

拿著手機的小孩似乎咽了口口水,咕咚一聲,像是一塊鐵墜在了胃裡。他以極小的聲音說: “他們有武器,我們在…”他似乎是想說地址,可聲音突然頓了一下,遠處的成年男性的聲音一下子暴躁起來,吼道: “你們這群該死廢物誰偷了我的手機!”

腳步聲蹬蹬的傳來,每一步都好像是迫近的魔鬼,讓在場每個人捏了把汗,好像透過了手機成為了那蜷縮在地上的小孩,隻能看見高大的身影一點點靠近。

那腳步聲由遠及近又遠去,還沒等眾人鬆一口氣,那腳步聲停在了原地又慢慢往回靠近…

接著通話斷了。

在無聲而絕望的沉默中,有人從喉嚨中發出一聲不甘: “隻差一點,那孩子就說出他們在哪兒了。”

“我已經知道了。”景元立刻站起身,在周圍一圈呆滯的目光中,看了眼自己手機上定為到的位置,讓周圍人做好準備,飛快趕去目標所在房屋的附近,製定計劃。

敵方帶著武器,他們必須小心行事,要在他們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把他們擒住。

景元腦海中飛快閃過對方可能的布防,就算是他在短時間內也無法準確製定萬無一失的計劃。

他在竭力尋找不讓任何一個孩子成為他們犧牲品的方法。

景元一手壓在房屋的結構圖上,眉間輕蹙,他沒有注意到太宰悄悄錯開眾人往外走去。

直到幾分鐘後,他的手機傳來說話聲,一下子打破了他的沉思,他飛快在三人身上…

不,太宰不見了。

景元瞳孔驟縮,連忙掏出手機,力氣之大差點將其捏碎,他垂著頭死死看著裡麵的畫麵。

太宰幾人的手機被他改造過,植入了攝像頭,在通話時他這邊能打開攝像頭觀察對方的情形,這是當初太宰故意被綁走後景元就做的事,以免未來這孩子想不開再嚇他一次。

未雨綢繆在今天派上了用場,這孩子果真自己送上了門,結結實實嚇了他一跳。

隻是這次除了怒意,還有不可名狀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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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代目也是沒法。(相關劇情原創,彆罵角色!!!)

是啊,太宰昨天發了什麼呢, (好奇)

營養液炸彈收藏謝謝啦

雖然三千的還沒加更…但是五千營養液也加更哦!!!!

將軍帥氣!!

第28章

我可能

男孩被大人推攘在地上,雙手被一根細繩綁在身後,掙紮間摩擦著手腕的皮膚一片紅腫。

焦頭爛額的艾斯托拉涅歐首領坐在桌旁,垂首看著手中的研究,聽見聲音,疲憊陰沉的目光斜視過來,隨口問道這是誰。

“這小子剛剛一個人在門外晃悠,可能是誰家丟的孩子,正好我們的實驗品也不夠了,就讓他頂上吧。”同樣麵容憔悴的男人勉強露出討好的笑容道。

首領隨意揮揮手讓人帶下去,他疲憊到了極點,眼下烏青幾乎壓榨著他的生命,他扔給這男人一個金幣當做獎賞,那男人感恩戴德的把孩子帶走。

經過整整一個月的暗中追殺和圍堵,他們已經到了極限,這處房子也是他們最後的據點。真是可笑,當初的強盛的家族已成昨日泡影,意氣風發也活成了戰戰兢兢,以往要多少有多少的實驗體如今已經墮落到需要使用家族內孩子的地步…

家族…

艾斯托拉涅歐自嘲一笑,他以往的兄弟,同胞為了拖住彭格列的攻擊部隊,已經喪生在一場場戰鬥中,屍體都無法為他們收斂,就連他們最後托付的妻兒也不得已成了實驗台上的屍體。

如果有一天他也死了,去了地獄看見自己的兄弟,他要怎麼解釋?他還配是首領嗎?他怎麼對得起他們的信任?他真是…

麵容疲憊的男人低下頭捏住眉間,輕微的鈍痛壓抑著內心的焦慮,在孩子們哀嚎的背景音中,在這紙張雜亂的桌上,從喉間溢出一聲惡狠狠的詞語: “禽獸。”

回憶中的那些熟悉的臉孔,一張張帶著信任和仰慕的笑容變成了憎惡和憤怒,詰問著他的靈魂,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對他們的孩子!為什麼不保護他們!你為什麼不去給我們複仇!

首領猛然站起來,將桌上的資料一股腦的拂在地上,,雪白的紙張飛舞在空中,在這溫暖的春日間落下寒冷,讓這間充斥血腥味的屋子覆蓋陰森。

“我也不想啊!可不怎麼做的話我們都會死啊!如果實驗成功我們就能躲過彭格列的追殺,如果實驗失敗我們會被徹底吞噬,包括那些孩子一個都彆想活。我不想什麼都沒做就讓我們的‘家’成為灰燼啊!我隻是想活下去…我隻是想讓家族延續下去,這樣的話,總有一天我們會回到當初,我就有可能再見你們…”

男人歇斯底裡地咆哮著,哭腔伴隨著痛苦響徹在房間中,在他聲音消失後,靜謐詭異的充斥房間,沒有人回應他。他自嘲笑著,像是身體支撐不住自己沉重的靈魂,他踉蹌著向後退去後背靠在牆上緩慢滑下,他坐在地上,隨後緩緩抬手抓住了地上的紙張,像是抓著最後的稻草顫抖著把它壓在臉上。

上麵是六道骸的試驗資料,他跟輪回眼的適配度最高,今天也是針對這孩子的最後一場實驗,如果他撐不下去,他會死,這個家族也會徹底完蛋了。

被家族保護下來的研究員們安安靜靜的走過,沒有一個人去攙扶他,他們在短短一個月親眼見證了他們的首領走向瘋癲,變成這幅歇斯底裡的樣子。

他們神情冷漠,那些認識的孩子,那些會笑著跟他們討要糖果,在家族中被寵愛長大的孩子們已經變成了堆砌在房間牆角的屍體。一次次的揮刀似乎也看見了自己的情感被剝離,靈魂冷靜旁觀著他們成為冷血的惡魔。

誰都是痛苦的,憑什麼你的痛苦就值得注意?

這安靜的房間中,全都瘋了。

“喂喂,開玩笑的吧。”剛才帶著小孩進來的男人發出一聲驚恐地吼叫。

雙目通紅的首領一手撐著地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向聲音來源處走去。

他一把推開關押小孩的房門,皺眉問道: “怎麼了。”

那男人驚恐地將手裡的東西展示給他,那是一部手機,直到前一秒還在通話。

首領瞪著那手機,被巨大的恐慌震在原地,好半天腦子都在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隻有零星的幾個念頭在腦海中閃爍,手機,有人通訊,他在跟外麵的人傳遞消息,他…

他的視線神經質地移動到靠著牆壁坐著的男孩身上,整張臉沉在黑暗中,嘴裡喃喃道: “我們暴露了…”

一句話出口他渾身打了個激靈,連忙一揮手命令道: “把所有實驗體都殺了,我們馬上撤離!”

不知道通話了多久,他們現在暴露了多少,實驗體數量太多不利於轉移,他們沒了還能再抓,小孩要多少有多少,反正總有人生。總要是的,他們必須馬上撤離。

房間裡的孩子穿著簡單的病服,在一次次瀕臨崩潰的實驗中他們的精神接近崩壞,隻是呆呆地坐在地上,大人甚至懶得將他們關起來,他們已經廢了。

此刻聽見他們要被殺,隻有零星的幾個人微弱的掙紮著,剩下的孩子隻是眼神呆滯的等待即將到來的死亡。對於他們來說,死亡或許是能解脫的天堂。

跌坐在地上的太宰聞言微微抬頭。

他的眼睛瞥過手機,若有若無地笑了一下。現在畫麵已經傳輸出去,景元想必已經分配好了人員準備進攻。

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穩住這看來已經快瘋了的首領。

“啊,真是可憐,連自己的敵人是誰都不知道。”太宰悶聲笑著,懶散的聲音帶著嘲諷。

那正要轉身拿刀的首領聽見,歪過腦袋,帶著陰森暴戾看過來: “你說什麼?”

他快步走到太宰身邊,一腳踹在他的心窩,這一下沒有收力,胸肺處傳來巨大痛楚險些讓他喘不上氣,他拽著心口的衣服,硬是用毅力壓住了痛呼,他喘了兩口氣才看向男人,處於劣勢的他依舊帶著居高臨下般的憐憫。

這眼神徹底激怒了迫不得已龜縮在這肮臟狹小地方的人,他目眥欲裂再次踢向太宰的腹部,聲音嘶吼著,帶著瘋狂的怒意: “哈?現在連你這種小鬼也敢對我指手畫腳了嗎?喂喂,你現在怎麼不說話了?剛才不是很厲害嗎?”他停下踢踹,蹲下身抓著太宰頭發把人壓在牆上,少年後腦被狠狠撞擊,傷口流出的血液沾染了牆壁。

“說話!”

突發的暴怒讓周圍的部下一時遲疑的停下了自己的動作,麵麵相覷對視一眼。

“沒想到腦子不好,耳朵也不怎麼有用。”太宰忍著眩暈,對著人笑著, “你的敵人應該是彭格列吧?對那些孩子動手算什麼,你已經弱到要從淩虐孩子上找存在感的地步了嗎?”

將保證自己安全必要的殺虐替換成了不敢報複的怯弱,若是這人理智還在一定能發現其中的變化,但很可惜,這人早就沉浸在從天堂跌落地獄的反差中無法自拔,羞辱,憤怒,愧疚,人的情感能在短短時間內重塑一個人。

首領神情變換,最後嗬嗬笑著,臉孔神經質抽動著,拿著匕首,用側麵敲著太宰的臉頰: “彭格列,對啊,你說的對。你不就是彭格列的人嗎?”

他帶著凶狠地笑意: “你挑釁我的時候想到你嗎,蠢貨。難道你以為那些家夥會來救你才敢對我出言不遜?”匕首的寒光一下下閃爍,帶著涼意。

“不,你會死,他們都會死!”手中的匕首抵在太宰的眼前,他眼瞳驟縮極度興奮: “我這就送你下地獄!”

砰 ——

左側的牆壁驟然破碎,像是被生生切成了幾塊,磚石掉落地麵,掀起粉塵形成煙霧遮蔽了目光,同時一把閃爍著寒光的東西猛地破空而來狠狠撞在他的匕首上,鏗鏘之聲倏地響起,匕首被彈飛,與此同時一個人影從灰塵中閃出,幾乎超過肉眼能觀測的速度擋在太宰麵前,扭腰抬腿狠狠踢中人的腹部,在艾斯托拉涅歐首領神色痛苦扭曲向後退去時抬手拎住人的衣領摜在地上,後背猛地砸中地麵撞的他頭暈眼花。

景元一腳踩在他的手腕上,一手摁住脖子,金眸睥睨,帶著寒意: “你剛才對我的人說什麼,混賬。”

可被他踩在腳下的人已經在他剛才的攻擊中失去了意識,昏迷了過去。

“…你剛才是切碎了牆壁嗎。”太宰轉頭看著被插在了另一端牆壁上的陣刀,一時啞然。

景元深深吸了口氣,他緩緩轉身居高臨下看著少年,垂眸問道: “你沒其他想說的嗎。”

太宰收回目光,心裡咂摸一下了景元現在的心情,隨意道: “那些孩子們就在…”

景元打斷他: “我知道,已經派人過去了。”

太宰這才聽見外麵傳來的腳步聲和眾人的哀嚎聲。

見轉移話題失敗,太宰不得已隻能將目光放在景元身上,襯衣最上麵的兩顆扣子被解開,露出精致的鎖骨和一小片冷白的皮膚,雙臂的袖子也被挽了上去,流暢優美的肌肉線條露在外麵,窺探到藏在衣服下的屬於武人的精壯身軀。

沒露出一點端倪,太宰除了他可能在生氣外察覺不出其餘的心情,隻好試探著道歉。

“我錯了。這次我行動太過魯莽。”太宰道。

平平的聲線似乎還帶著不服氣。

景元眼神複雜的看著他,張口: “擅自行動,不顧安危,致自身於險境中,諸多種種…”

太宰好似無聊地歎一口氣,眼神懶懶地看著他: “哎,所以呢?你要罰我嗎?景元先生。”

景元被打斷了話,頓住了。他看著太宰白色衣服上被踹出的黑色腳印,看著他因為疼痛而微微發抖的身體,終於是蹲下身,緩緩將人抱在懷裡。

他下頜壓在太宰的肩膀上,發出一聲被壓抑的聲音: “小混蛋,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太宰眼睛緩緩眨了一下,似乎沒反應過來,他猶豫了一下,抬起雙手想要回抱。

嗡嗡 ——

房間內轉動起紅色的警示燈,景元反應迅速,立刻鬆開太宰,手一斜,將人護在身後。

不遠處,不遠處的房間門被打開,濃重的血腥味和藥劑的苦澀味一齊衝出,嗆的人直惡心。

一個眼熟的少年從中邁步而出,景元目光錯過他看見了他身後從另一麵房門衝進去的彭格列人員正昏厥在地上,而穿著白色大褂的研究員麵容恐懼掐著自己脖子摔在地上,儼然失去了生機。

六道骸穿著統一的白色病服,靛紫色的右眼消失不見,轉而是一隻紅色的,內裡刻著六這個字眼的眼睛。之前膽小瑟縮的氣質消失,帶著漫不經心的輕佻,好似完全變了一個人。

他看著景元,右手按胸,堪稱是彬彬有禮地行了一禮: “哦呀,前兩天的冰激淩還沒謝過您。”

景元長長吐了口氣,自責道: “是我來晚了,讓你受到這些委屈。”

六道骸眨了下眼睛,抬手摸了一下自己右眼眶,笑了: “委屈,你說這個嗎?不對哦,這是‘我自身’的力量。”

景元深深看著他: “可你已經被它影響了。你還知道自己是誰嗎。”

六道骸點點頭: “當然。我是六道骸,這個事實不會改變。至於影響…”

可能是前兩天的好意,六道骸現在說話堪稱溫和,不見一點血腥氣,好像那屋子的研究員不是他殺的一樣,淡然地跟景元在這裡聊天。

“它不是影響了我,而是賜予了我,我看到了我的六道輪回,我得到了所有的記憶。”他像是恍然大悟似的,歪頭笑了一下: “如果你說我現在的性格和之前不一樣,這是當然,人格本身由記憶和環境組成,得到了無數次輪回記憶的我,隻不過把更弱小的,隻活了幾年的這次輪回的‘我’吸收了。我還是我,隻不過跟你認識的有些偏差罷了。”

景元沒打算跟他討論學識和哲學問題,隻是點頭表示自己知道,轉口問道: “你之後打算去哪兒。”

“我還以為你會勸說我留下來呢。”六道骸笑道,他若無其事道: “嗯,之後我會去殺了全部 mafia 吧。我是因複仇而生,此後也會為複仇而活。”

景元看著他,似乎看見了前兩天那瘦弱的孩子,他被打的渾身青紫也要回家,為了可能還在這裡的同伴。

那個善良又溫柔的孩子啊…

景元聲音有點啞: “我沒有資格勸說你什麼,隻是,請你彆忘記你掙紮活下來的理由。”

六道骸看著他,一點點笑了起來: “隻有這麼多?沒彆的了嗎?那我也準備走了。”

景元抬手扔給他一個東西,六道骸猶豫一下,接住,發現那是個翻蓋手機。

“裡麵存著我的電話,如果你需要幫助可以給我打電話。”景元笑著道。

六道骸沒說什麼,他側過身,做了個向外走的動作,隨後身影被濃重的霧靄遮掩,消融在其中。

“景元先生!”房間靜默幾秒,一旁傳來彭格列精英人員的緊張的叫喊聲,不一會一個人匆匆跑來,壓低聲音道: “剛才有兩個孩子突然從我們麵前消失了,我們查了一下那兩個孩子是艾斯托拉涅歐的幸存者,您看我們要發布通緝嗎。”

景元擺擺手: “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會給九代目說的。”

聽到自己不用負責任,他鬆了口氣,行禮告退了。

等景元指揮眾人打掃完現場,收斂屍體,並安撫周圍的群眾後,已經到了傍晚,天色被橙光浸染,帶著垂垂老矣的死寂。

太宰在經過隨行醫生的檢查,發現隻受了皮外傷沒傷到內臟後,簡單給人包紮了一下就放他離開了。

這會他正坐在救護車上,旁邊圍著中也和蘭波。

蘭波坐在他旁邊,拍著他的肩膀,給人仔細念著傷口的注意事項,不時插一兩句鼓勵。

中也隻是站在他旁邊,一雙眼睛瞪著人,雙目赤紅居然比野獸還凶,能一口把太宰給吃了。

景元走過去,單手壓在中也肩膀上,就像平常那樣淡淡道: “都這麼晚了,我們準備回家吧,剩下的就交給他們。”

蘭波和中也從一開始就沒有把那什麼首領放在眼裡,也許是景元帶來的安全感,或許是記憶裡那揮之不去的金光…他們不覺得有誰能傷到他。跟著他過來也隻是不想被排除在外,不想心安理得,什麼都不知道的被護在景元的身下。

直到太宰不見了,他們站在人群之外,看著被他們信任的,幾乎無所不能的景元那一瞬間露出的茫然和慌張。

他們那一瞬間似乎看見了景元被職責和溫柔包裹之下的並非堅不可摧的靈魂。

也看見了不是那麼強大的自己。

中也就這麼瞪著太宰,倔強著沒有說話。

太宰被盯著渾身發毛,不耐煩道: “要說什麼就快說,難道你因為我受傷了要為我流淚嗎?”

中也可能是想罵人,可他張了張嘴,就溢出一聲變了音的聲調,他又連忙閉住了嘴,抬手錘了一下車廂壁,才啞著嗓子吼道: “誰會給你流淚,混蛋太宰!”

他說完就跑了,一路鑽到了鑽到了不遠處的巷子中。

景元跟蘭波對視一眼,示意對方繼續照顧太宰,自己轉身去找小崽。

太宰看著被搗了一拳凹陷的車壁,嘟囔了一句: “暴力小矮子。”

中也後背靠在牆壁上,這條巷子窄小,陽光進不來,帶著潮濕的黑暗。

他垂著頭,巷子外的地麵上投過來的影子,高大的身軀遮在自己頭頂。

他緩緩抬手拽住了景元的衣服,在這個無人的角落裡,這位驕傲的少年終於泄露出一聲哭腔,將自己壓下的恐慌和無助爆發。

這個出生沒有多久的孩子有著堅強的靈魂,連哭泣都要藏了又藏。

“景元哥,我不甘心,我什麼都做不到,我太弱小了。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們陷入危險,如果我有力量的話…”他把臉埋在景元的胸口,酸澀的喉嚨連發聲都是擠出來的: “我就能保護你們,混蛋太宰就不會受傷,你也不用把所有事自己壓著。”

“我太弱了…”

情感的爆發,帶動了力量,地麵的石子隱約覆蓋了一層黑紅色的光澤,顫抖著發出輕微聲響。

景元看了一眼,腳尖微動,紫色的雷電微微閃爍而過,將其碾碎。

他抬手揉了揉中也的腦袋,輕聲道: “慢慢來,不著急。我們會陪著你強大。”

中也似乎有些羞惱地叫了他的名字。

景元輕笑,低聲道: “我等著你長大,到那個時候我或許會把我藏著的秘密告訴你,說不定你厲害到能一拳幫我解決呢。”

中也知道這是安慰,但還是被安慰的心情好不少,彆彆扭扭的鬆開人, “嗯”一聲。

景元拍拍人的肩膀: “我們回去吧,這一整天都沒時間好好休息,還沒吃飯…對了,今晚我們在外麵吃吧。”

夜晚,景元慣例鑽到了太宰的房間,仔細檢查了一遍他的傷口,順便上藥。

他用棉棒點著傷藥抹在太宰腹部的青紫上,這孩子很能忍痛,嘴上一句話不說,身體在他的動作下微微顫抖,景元見此又放輕的動作,好似聊天似的問道: “你今天,為什麼幫我。”

太宰盯著景元的頭頂,腹部的力道輕到他幾乎沒有感覺,他開玩笑似的語氣道: “對你誰都想救下的‘野心’有些好奇,你想做的事我都會儘全力幫你辦到,這兩個你喜歡那個解釋?”

景元的手頓了一下,隨後才若無其事地繼續幫人上藥:

“我可能,被你感動了。”

景元語速又加快道: “當然,今天的行為不可取,我不希望有下次…”

太宰愣了一下,腦子慢了半拍理解了景元的意思後,臉頰有些發熱,他連忙抬手撐著臉,強裝淡定道: “對了,今天沒人找你嗎?”

景元一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下意識掏出手機看了眼信息。

999+

景元: “…?”

與此同時,六道骸接過一張傳單,一個虔誠的信徒跟他介紹: “神君教,是於末日中拯救我們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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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 “……。你究竟做了什麼?”把感動還給我!!

骸: “有趣。”

我想加入白毛毛教,景門(虔誠)感謝在 2023-11-08 16:03:592023-11-09 20:02:28 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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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999+

手機上顯示的 999+ 還在跳躍,顯然 999 是數字的上限卻絕不是羅浮的上限。

太宰究竟發了什麼消息才讓他們如此激動?

景元深吸一口氣點開了名為“羅浮一家親”的對話框,這裡麵隻有跟景元關係不錯的人。

隻看了一眼,景元就忍不住移開了目光,被晃得眼疼。上麵的信息再以極快的速度往下翻,以他的眼力居然也隻能勉強看見什麼,欺負,要來地球的字眼,他看得頭疼,手指滑都滑不上去,隻好發了這段時間以來唯一一句話:大家停停。

大家一頓,刷得更快了!

景元把手機放在一旁,讓羅浮眾人冷靜一下,抬手捏著眉心,轉頭去問了罪魁禍首: “你發了什麼。”

太宰也被上麵堪稱刷屏的信息驚了一下,帶著點鬱悶道: “我不知道。”

景元目光幽幽地看著他,似乎帶著控訴,讓太宰一時好笑,他抬手捏了一下景元額發,讓那雙好看的眼睛露出來更多: “真的,我不認識上麵的文字,發出去的信息隻是隨手摸了幾個字。”

景元歎了口氣,拍開了太宰的手: “你就不怕發出去的信息給我惹來禍端?”

太宰歪頭,眨眨眼,他每次做出這幅表情都有著天真無辜的意味,他抬手點著景元的嘴角: “會嗎?景元,你現在在笑哦。

你對他們發來的信息感到歡喜。”

對於這樣的一群人,他們會害你嗎?

景元聞言一愣,他想,他在笑嗎?

他眼睛移到手機屏幕上,那些信息的速度逐漸變慢,一條條信息都包含著認識之人的情感。

許久不見的親友,他們此刻在仙舟做什麼呢?

確實許久不見了,他本來刻意壓製著不去聯係大家,沒想到被太宰幾根手指的動作徹底打亂。

景元神色柔和下來,手指拿過放在桌上的手機,慢慢地一點點向上滑去,每一下都讓他的心情變好。

“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景元輕聲道。

太宰不喜歡做無用功,他但凡有動作,必定有目的。可他想不出來他為什麼要動自己手機並發出去信息,難道是為了好玩?或許是想探查他的“國家”?一個個猜測從腦海中閃過,然後一條條否定。

不知道何時,他們兩人之間已經懶得算計,懶得猜謎,已經習慣了向對方索問問題的答案。

“因為看見了。”太宰注視著景元的臉,不管看了多少次都帶著讓人驚心動魄的美感,隻是嘴角放鬆的笑容讓他心中彆扭,幼稚的,賭氣一樣彆開了腦袋。

“你抱著它睡覺,卻沒有發出一條信息,優柔寡斷,這可不像你。所以我排除了上麵是某種會議和相關政務信息的可能。一定是你認識的人,究竟發生了什麼,才讓你隻是看著?”

他頓了一下才若無其事道: “想家的話,可以告訴我,我會陪你去看看。”

景元怔愣著,半響後才抬手揉了揉太宰的頭發向後撫去,摁住了後腦勺,身體微微前傾,額頭輕碰著少年的額頭: “讓你為我擔心了。”

景元很快鬆開他,垂眸看著手機,笑著道: “接下來就讓我們看看你發了什麼,你又給我惹出什麼麻煩吧。”

景元翻到了最上麵自己說的話,字數不多,足夠讓他嘴角抽搐 —— 想你們了, (哭哭)

“想我?我就坐在你身邊,隨時都可以見我。”太宰恢複了常態,靠牆坐在床上,笑意吟吟看著景元,帶著揶揄。景元剛剛把那句話念出來了。

“…要我說實話嗎?在你我相處的時日中,我在此刻最不想看見你。”景元盯著這句早八百年也不一定會說的話已經能想象到羅浮眾人的慌亂,連忙打字,嘴上忍不住吐槽: “你的手是開了光嗎,隨便打也能連成字句。”

‘各位不必擔憂,我一切安好,之前那句,是我這邊一個孩子不懂事,隨手發出去的。’

彥卿:將軍!您還好嗎?當真沒人欺負你?如果受了委屈一定要告知我,彥卿立馬會來為將軍分憂!

符玄:彆急,景元城府頗深,又深諳用人之道,不必擔心他會被欺負,反之,你該擔心彆人是否被他欺騙,被利用了也不知道,上趕著給他乾活。

景元:你們還是擔心一下我吧。

彥卿:符玄大人說的我都懂,但您先把兵符放下來再說。將軍,請放心我已經攔住符玄大人了,我接下來會去雲騎軍請假,準備出發,請您一定等我過來!至於責罰等彥卿確定將軍一切安好後,任您處置!

景元:你也攔一下自己。我在這裡怎麼會受委屈,當真是一個孩子亂動我手機發出去的。

他斜眼看了眼罪魁禍首,他還在哪兒笑,沒有一點反思。

符玄不信,又發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何這麼晚才發信息?

景元隻好道:今日事務繁忙,這才有空看手機,讓大家擔心了。

彥卿:事務繁忙?將軍,您不是去度假的嗎?怎麼還有任務?

仙舟上,寬廣恢弘的神策府內,符玄咳嗽一聲,解釋道: “是我拜托景元幫我調查一件落在地球上的奇物。”

彥卿放下手機,疑惑看來: “奇物?有什麼奇物需要將軍親自去調查?”

符玄搖搖頭: “那件奇物有‘賦予’之力,至於是哪位星神落在宇宙間的奇跡,我也不知。我無法觀測星神的意誌。隻是那件奇物的影響範圍隻有那名為地球的星球及其時空,我便沒有告訴你們。至於讓景元探查…”

符玄沉默了一下: “讓他彆閒著就是,一直以來神經繃很的緊的人,一下子沒了責任,很可能被空虛壓垮。”

這邊羅浮眾人滿心擔憂,那邊景元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對了符玄拜托他一件事來著。

當初他看見這個任務就差不多明白符玄的心思如何,景元向來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眼裡,這件事左右不會影響羅浮,便耽擱了,被太宰幾人拿捏住了大部分注意力後,更是連想都沒想起來。

符玄:抱歉,在你度假時打擾你。

景元:抱歉,我給忘了,等過兩天我就去查。

兩人同時把話發出,等腦子轉過彎來頓時哭笑不得,符玄更是氣笑了,原來景元壓根沒把她的事放在心裡。

景元馬上把消息撤回,裝著無事發生。

那邊彥卿也回過味兒來,將軍有危險的危機解除後,大腦終於開始運轉,咂摸出味兒來,不可置信帶著五分委屈:將軍您有彆的孩子了!!

把他當大人就露出小孩子的脾氣,這不,立馬委屈了。

景元立馬哄道:碰到的小友,他對我並沒有長輩的尊敬。

彥卿馬上火了:將軍跟他同行,居然還不尊敬將軍!是誰,彥卿馬上幫您教訓!

景元:停停停。

彥卿:我已經準備了,我馬上就能出發!

景元:青鏃,把彥卿的劍收了。

青鏃:已經收了,隻是…

符玄:我們得不到你的具體消息難以心安,我會派個人去看看你。

景元:你們彆來,我怕你們惹出亂子,這個星球可經不住你們的折騰。

光彥卿每日練劍他都擔心削下來一棟大樓。一齊衝過來是想滅國嗎?

可景元好說歹說,符玄這個倔脾氣怎麼也不聽,他隻好妥協,說這兩天讓他想想,讓誰過來合適。

景元許久沒有跟羅浮朋友聊天,他窩在椅子中,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好像怎麼也聊不夠。

太宰突然感到氣惱,伸手從景元手裡拿走手機,不悅道: “我後悔了,我不該讓你聯係的。”

景元哭笑不得: “做什麼呢,快還給我。現在你後悔也遲了。”

太宰把手機抱在懷裡,跟個孩子一樣縮在被子裡: “不要!萬一你想他們,拋下我們走了怎麼辦?”

景元單腿跪在床上,伸出手指戳著被子裡的一團: “怎麼會,按照你這性子,我怕我一走你就會被打死。”

太宰一頓,抱著被子往牆邊蛄蛹: “啊啊我發現了,你就跟他們說幾句話,我在你心中的地位便直線下降,太無情了,我現在非常難過,非常傷心。看來這東西要徹底粉碎我才能開心起來。”

這東西指手機。羅浮的技術高出地球,地球還沒出現有多種功能的通訊器。

景元哄道: “太宰,你在景元哥哥心裡非常重要,但你要是弄壞了它,景元哥哥就沒辦法陪著你了,隻能強製回家了哦。”

太宰從被子裡磨蹭出一個腦袋,露出兩隻眼睛,不信任又亮晶晶地看著他: “真的嗎?我對你非常重要。”

景元知道他是裝的,還是默契地把戲演了下去。

景元眉眼溫柔,接住了小孩的撒嬌: “當然。”

太宰盯了景元一會,歎了口氣: “那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給你。”

“景元,你既然想念他們,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不聯係?”

房間陷入了寂靜,景元的神色明顯空茫了一瞬,隨後才若無其事地回答: “因為他們太忙了,我怕打擾到他們。”

說謊。太宰心中立馬評價道,他想要了解景元的過去,但他知道這急不來。

他掏出手機壓在景元的胸口處: “好吧,還給你。”

他能感受到景元的心跳,他垂下眼睛,帶著輕柔地笑意: “彆離開我們,不然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他歪頭笑著: “毀滅世界這種事我也可以嘗試一下,想來一定很有趣。”

景元抬手拍了一下太宰腦袋: “這玩笑可讓人笑不出來。”

太宰摸著頭發,看人不理自己了,又開始作妖: “你在跟誰聊天?難不成是你女朋友?誒,你們可是隔了這麼遠,你就算有女朋友她也不會記得你了,死心吧。”

景元隨意搖搖頭: “我沒有女朋友。”

太宰眼睛順著景元勁瘦的腰身往下滑,落在雙腿間的某個位置,露出一點好奇: “你該不會…”

景元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微微側了身,抬手捏了一下太宰的臉,無力解釋道: “我隻是平日事務繁重,沒時間想這些。”他說著忍不住補充了一句: “我是個正常男人。”

太宰意味深長,一個“哦”哦出了一波三折。

景元: “…”懶得理他。

彭格列效率極高,第二天景元家門口就站了幾個人,說九代目邀請景元商談要是。

依舊是那間有些昏暗的屋子,似乎所有的“反派”都喜歡藏在陰暗中,好像這樣就能連同自己的罪惡一起隱藏起來。

九代目經過這件事額頭的紋路更深了,他對著景元友好一笑: “閒聊的話就不說了,你抓住了艾斯托拉涅歐家族的首領,按照約定,你可以向我提出一個請求。”

景元早就想好了: “那麼,請不要忘記你為了清理家族黑暗而犧牲的人們,我希望能看到有一天你們能徹底走在陽光之下。”

眾人所求,不過權勢,金錢,美人,但景元打破了他的認知,第一次知道原來真的有人可以為了正義,為了道德不求代價。

九代目感動了,眼前模糊,勉強壓下自己的失態鄭重承諾道: “我會的,彭格列一定會成為初代理想中的,為了保護家人,保護人們而運作的組織。”

景元笑著: “那我們算是朋友了。”

九代目嗬嗬笑道: “當然。”

景元笑容更盛: “那麼我以朋友的身份,想請您幫我做件事。”

九代目: “…”大意了,感動早了。

可他沒生氣,隻感覺好笑,看見了自家調皮搗蛋卻又異常乖巧的後輩一樣。

當然,要按真實年齡誰是誰的後輩那是另一回事。

他對景元的事起了興趣,問道: “什麼?”

景元正了神色: “我想請您看看中也的身體。”

彭格列對人體,異能的開發達到頂尖水準,世界上最強大的 mafia 相關研究一定不弱於橫濱官方的相關研究。

景元在最初得知要接觸彭格列時就已經有了今天的打算。

他既然撿回了中也,就一定會對他的身體負責。那孩子的體內蘊藏著足以毀滅整個城市的力量,如果不加以研究,解,控製,如果有一天那種力量失控,他不能保證他在救下城市的同時護住中也。

至於送到羅浮,景元也想過,隻是地球隻是短生種的星球,公司也沒有建立起聯係,讓這裡的人知道長生種的存在是違背仙舟律法的,除非中也同意永遠待在羅浮。

可他不想讓一個孩子的未來局限在羅浮,他的夢想和選擇不該由他乾涉。

思來想去,也隻能靠地球本身的科技。

九代目也是個人精,知道中也絕不是病痛這類問題,他深深地看了眼景元,點點頭: “我知道了,近期我會安排人員,除了這些人不會有人知道他的具體情況。”

景元鬆了口氣,對人笑道: “謝謝你了。”

“對了,昨天救出來的那些孩子怎麼樣了。”景元問道。

九代目沉沉歎了口氣,抬手捏了一下眉心: “那些孩子情況很不樂觀。他們多半是流浪兒,身體被注射了大量藥劑,又長期營養不良,身子弱。醫生說,要想研製出解毒劑需要至少一周,但他們可能撐不過今晚。”

除了 mafia 家族的人,最方便也最不容易引起注意的人體還是街道上的流浪兒,無論失去多少也沒有人會在意,甚至會有人感歎街道變得乾淨,才不會去注意臟兮兮的孩子今天在哪兒。

景元聽聞,若有所思,他不能往仙舟送人,但仙舟可以來人啊,仙舟路過相對落後的星球本就會留下相關醫術,治病救人。

這件事和中也的情況不太一樣,短期的治療是仙舟能允許的範圍。

可以問問白露最近是否有時間,還能順便讓她帶個“景元身體倍棒”的消息回羅浮,免得那些家夥過於擔心他。

他斟酌著開口: “那些孩子的病我來想辦法,給我一個安靜無人的房間。”

九代目相信景元的實力,知道那些孩子有救了,眉眼舒展,點頭道: “我馬上安排。”

白露正好這幾天有空閒,得知景元拜托她來救個急,立刻就答應了。

房間寬敞,按照景元的要求沒有窗戶等能讓人看見內部情況的設施。

他在牆角安置好了界域定錨,不多時一陣藍光浮現,有著龍角和龍尾巴的少女便出現麵前,她先是打量了一下景元,咕噥著: “難道你又是什麼,眼睛睜不開了之類的毛病?”

景元搖搖頭: “遺憾,這次不是給我看病,是給他們。”

白露順著景元手指轉頭,這才看見旁邊的床上有幾個昏迷的瘦弱孩子, “誒呀”一聲連忙鑽了過去,然後停在了床邊,跟景元對視。

麵麵相覷兩秒鐘,景元終於咳嗽一聲,雙手掐在小孩的腋下把人抱了起來放在床上。

這孩子還是有矜持在身上的,做不出哼哧哼哧爬上床的不雅動作。

白露快速檢查了一番,很是自信道: “小毛病嘛,等著,我馬上治好。”

她從自己的藥葫蘆裡翻了翻,找出幾個黑漆漆的藥丸,塞到靠的最近的一個小孩嘴裡,那藥丸入口即化,那孩子蒼白的臉立竿見影的紅了起來,也皺了起來,扭曲的快要凹陷進去。

可能是這藥的威力太大了,這孩子掙紮著就要睜開眼,被景元眼疾手快的又迷暈過去。

那孩子昏過去之前還在想:媽媽,神秘的東方古國原來是真的。

真的有龍!

未來成為了忠實的神君教的信徒就是後話了。

森鷗外一臉苦哈哈的趴在實驗室研究解藥,下巴的胡茬冒出,整個人顯得狼狽,怨氣大的能吃人。

他已經一天沒有睡覺了,他真的不會猝死嗎?

就在這時,幾個出去放鬆的同事風一樣的回來,欣喜地宣告: “那些孩子已經被救好了。”

森鷗外手一抖,看著自己的實驗成果毀於一旦,頗為鬱悶的扭頭,看著自己的倒黴同事: “誰救的?”

倒黴同事: “好像,是那個叫景元的帥哥。他就在房間裡待了不到十分鐘全治好了!簡直奇跡啊!”

森鷗外轉頭比他們還興奮: “真的?”什麼鬼的實驗成果,那不重要!

景元難道是治愈型的異能?!

他撿到寶了!

說什麼他也要拐走!

————————

彥:將軍,你有彆的孩子了!

太宰:我不跟你搶這個位置,我…

景死死捂住太宰嘴巴:他沒事。

森先生:治愈異能,治愈異能,!!!

我覺得,將軍的異能可以是(羅浮),點頭。

謝謝大家的建議,你們說得對,感情是有點快的…

加更在明天!!真的在明天我絕對不會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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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景景伯

“我最近得到一筆讚助,公司也慢慢進入正軌。”餐桌上,蘭波吃飯中間突然說道。

“這麼短的時間,你怎麼辦起來的…”中也愣愣道,接著下意識誇讚道: “蘭波先生好厲害,是做什麼的?”

“明麵是咖啡生意,背地裡跟 mafia 有往來,偶爾幫他們運送物資。”蘭波道, “不過公司的名字我還沒想好,你們有什麼建議嗎?”

桌上三人同時把目光看向了景元。

大概是他身上氣質,斯文,沉穩,戴上金色眼鏡像是行走在大學的年輕教授,一看就很會起名字。

很會起名字的景元絞儘腦汁: “咖啡公司?”

蘭波點點頭: “咖啡公司。”

兩人大眼瞪大眼了半天,還是太宰沒忍住“噗”的一聲笑了,愉快解釋道: “他的意思是,公司的名字就叫咖啡。”

蘭波啞口無言,失笑著搖頭: “你啊,看著精明怎麼還起這樣的名字。”

景元歎了口氣: “真是抱歉啊我不會起名字。我真的很不擅長這個。”

太宰提議道: “那不如用動物的名字,你不是很喜歡這些嗎。”

景元: “你們等一下,公司是蘭波開的,從頭到尾我沒有參與過,名字這種具有重大意義的東西不該由蘭波取嗎?”

建議誠懇又有道理,眾人將視線轉移到了蘭波身上。

蘭波淡定地喝了口酒,借著醉意,抬眼露出帶著水意的眼睛,聲音軟著道: “景元暗地裡為我們做了不少事,我也想讓大家的生活不必那麼辛苦才開的公司。公司名字讓大家一起想也是一種紀念。”

皮球又踢回來了。

景元隻好歎口氣,發動自己為數不多的起名天賦: “說到可愛的東西…我聽朋友說過一種‘動物’,他外表像是幽靈又像是水母,性情溫順,圓滾滾的也很可愛,不如用他的物種名?”

中也好奇道: “叫什麼。”

景元一臉正氣: “嗚嗚伯。”

確實可愛。

太宰: “那加上你的名字…”

景元: “等等怎麼又到我身上了。”

太宰沒理會景元的無奈,給靈感添磚加瓦: “景景伯?”

景元: “等…”

中也一臉認同: “嗯,聽著就很可愛。”

蘭波讚同道: “那就這個了。”

景元: “喂!”

太宰鼓著掌: “祝蘭波先生的公司蒸蒸日上!”

景元: “…”

此刻的他們不會想到,景景伯成為了公司的吉祥物,並迅速火熱蔓延全世界,並成為了宇宙一大景點(在列車的宣傳下)。

生活逐漸回歸日常,但景元在本次事件中的耀眼並沒有消退,不少人敏銳地感知到彭格列的風向改變,在觀望中,不少家族想要拉攏景元,並且不約而同的用了美人計。

再拒絕了今天第八個邀請他喝一杯的女士後,景元終於麻木了。

他隱晦地瞥了一眼身後幾個尾隨他的女士,隻想把各個家族的首領揪出來一人敲一頓,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非要動這些不入流的小心思。

他今天是來買菜的,菜沒買兩根,天都要黑了,這地方的超市天黑後就關門讓你一點脾氣也沒有。

就在這時,他眼睛一動,看見了不遠處的熟悉的身影,連忙精神一振,對著身邊再次圍繞上來的女士道: “我的朋友在那邊,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不算紳士的拒絕了眾人後,景元從人群中擠出,一手拉住了‘正巧’路過的森鷗外,對他露出笑容: “好久不見,要聚一聚嗎?”

森鷗外頂著一圈人幽怨,試探的眼神,八風不動,雙手背在身後禮貌地躬身: “我的榮幸。”

景元帶人來到蔬菜區,就低頭忙活著挑選菜品: “謝了,如果沒有你我還不知道怎麼應付她們呢,下次請你吃飯。”

森鷗外幫人撿著菜,動作優雅的不像是在菜市場,而是高檔酒店。

“我還是第一次在這種地方聚一聚。”

景元不好意思笑笑: “給你添麻煩了。”他說話時為了禮貌總會盯著人眼睛看,這一看不得了,那眼白裡全是血絲,帶著那眼睛冒凶光,直勾勾地盯著他。

景元心中鑽出一聲不好,還是頭皮發麻的頂著最後一點禮貌問道: “您看著,睡眠不太好啊。”

森鷗外雙眼放光期待地點點頭: “其實我有一事相求。”

景元: “等一下…”我不想聽。

森鷗外上前一步捧住景元的雙手: “請跟我走吧。”

這片區域的空氣似乎凝固了兩秒,接著不遠處快步走來三人,一人摁住他的肩膀,力氣之大讓森鷗外險些跪下,一人抓著他手臂把這雙爪子移開,一人擋在景元身前半笑不笑: “森先生,趁我們不在偷偷想帶走他不好吧。”

身上的陰森氣息簡直能凝聚實體比森鷗外怨氣都大。

森鷗外掙紮著: “有力量就意味著責任,我聽說您的異能是治愈係的,這份力量如果好好利用一定能救很多人!我會保證您的安全,讓我們為了世界一起努力吧。”

太宰: “閉嘴吧,他不會跟你走的,蘭波先生!”

治愈係異能,我怎麼不知道。

景元艱難道: “我不是。”

森鷗外被蘭波拽著手臂,不容反抗地拖向門外,

他被拖著,還不死心的高聲吼著: “我不會放棄的!景元,直到你答應為止我會一直來找你的!唔唔唔!”聲音響徹整個超市,讓景元成為了目光中心。

他抬手摁了摁太陽穴,緩解自己的頭疼。

“誒那邊是?”

“求婚不成,死纏爛打?”

“感覺是個大新聞,等等,被求婚的那個長得不錯啊!”

“能吊打一眾明星!”

“要不我們上去要個聯係方式?”

景元: “…”這日子快沒法活了。

景元和蘭波先生每天放學都會來接他們回家,所以太宰和中也跟景元認識的事情眾所周知,以前在學校把自己活成教室裡一個陰暗黑泥精的太宰迫不得已體驗了一把萬眾矚目,耳邊整日回蕩的是“景元先生喜歡什麼類型的人?” “景元先生跟九代目認識嗎?” “他最近在做什麼”此類問題。

森鷗外的事給了太宰靈感,造謠誰還不會?

他敷衍眾人幾天後,像是終於被吵的不耐煩了,一本正經跟所有人說: “他不喜歡女人。”

“…那,男人呢?”教室被震得沉默兩秒,然後艱難地問道。美男計,能帥過景元的著實少,但也不是不能努力一把。

太宰艱難一扭頭,仿佛有難言之隱一般歎了口氣。

周圍人:哦…難言之隱啊。

不多時意大利的 mafia 家族都都知道了這個秘密,派出去騷擾景元的男男女女全都被派了回來,望向景元的目光中多多少少帶著憐憫。

景元不知道太宰給他造的謠,隻覺得最近清淨了不少,晚上還在飯桌上對幾人笑道: “他們終於知難而退,跟在我身邊的人全都撤走了。”

知道內幕的中也猶豫著想要張口,一把被太宰捏住了嘴巴成了鴨子。

太宰露出純潔的微笑: “那真是太好了。”

中也: “唔唔唔!”混蛋玩意!

彥卿焦急的在傳送點等待,來來回回的走了不知多少圈,傳送陣終於“嗡”的一響,熟悉的人影從中冒出。

“白露小姐,你回來了,將軍身體怎麼樣了?”彥卿三步並兩步走過去,眼睛焦急的要冒火。

不遠處勉強維持著鎮定符玄也快步走來緊張地看著他。

羅浮名義上將軍退位,卸下將軍的職責,但幾百年的時間足以成為大部分人的習慣,總有些人還叫景元是將軍。符玄想成為將軍也並非為了虛榮,這無關緊要的事就隨周圍的人叫了。

“他的身體跟離開仙舟時差不多,毀滅的力量依舊盤踞在將軍體內,絕滅大君留下的印記不是那麼好清除的。力量侵蝕了將軍一部分心智,不過好在他意誌力堅強,再加上有帝弓的賜福,足以讓人發狂的暴躁,將軍隻是情感外泄,不能像以前那樣端著藏著了。”白露知道這些人是太著急了,沒有廢話,她想了想又說: “這也不算壞事,以前將軍總把事情藏在心裡,可所有的情感不是藏著藏著就沒了,堆積的多了也可能導致發狂,引發魔陰身,他發泄一下也好。”

彥卿聽見最擔心的事情還在控製範圍內,當下鬆了口氣,開始細細詢問將軍生活上的事。

他作為將軍的侍衛,總要接觸他的生活,穿衣吃飯,什麼都想關心一下。

白露聽著連綿不絕的問題,頭都大了,連忙搖著雙手說: “停停停!我隻是去幫將軍看診,前後加起來不到一個時辰,你彆為難我了。”

她說著,臉上緩緩浮現一個笑意: “不過,類似‘眼睛睜不開’的毛病他看來已經沒有了。”

景元,有在好好休息。

這個消息讓在場所有人靜了兩秒,然後同時浮現寬慰的笑意,想著真好啊。

景元也能好好睡覺了。

Xanxus 這個月照例來彭格列總部住兩天,剛從大門進來,管家就一路小跑過來幫他脫下沾染了血跡的大衣,低眉順眼地說: “辛苦了少爺,午餐已經準備好,請問您現在要吃嗎?”

Xanxus 鬆著領帶的手一頓,管家察言觀色連忙小心翼翼道: “boss 這兩天忙,昨晚出去到現在沒有回來,少爺先吃吧。”

Xanxus 眼睛微不可查的垂了一下,隨後立馬揚著聲音道: “我才不管他要不要回來吃,囉嗦。”

他大步向餐廳走去,他腿長,管家走路跟不上,隻好小跑著賠笑在一旁: “對了, boss 前幾天不知看了一份什麼文件,突然大發雷霆。這麼多年我還沒見過 boss 生過這麼大的氣。”

人人都知道九代目是彭格列曆任 boss 中脾氣最溫和的一個,對待下人都稱的上和顏悅色,生氣到大發雷霆這種事更是從來沒有過的。

Xanxus 都有些好奇,問道: “上麵寫了什麼?”

管家囁嚅著: “不知道,那天過去 boss 都不讓我們進去打掃。少爺您要不然問問?您是 boss 寵愛的獨生子,他肯定不會怪罪你的。”

寵愛的獨生子…

Xanxus 心裡嚼著這幾個字生出驕傲和滿意。

他麵上不顯,依舊是那副淩人的氣勢,嘴上卻緩和了: “我等會去看看。”

九代目的房間被厚重的木門關著,隻有少數幾人擁有進去的鑰匙。

除了需要打掃,待人接物的管家,九代目的諸位守護者,就隻有 xanxus 有,他掏出鑰匙打開門。

就像是剛才管家說的,他是九代目寵愛的孩子,無論他犯了什麼錯,惹出多大的事從來不會教訓他,隻是區區不經過允許就進入他辦公室這種小事,都不值得放在九代目的辦公桌上。

他熟門熟路的走到九代目的寬大高背椅旁,立於一邊開始翻找文件。

財政,人員調動,橫濱金色巨人的調查…

一個個文件看過,除了金色的巨人是最近發生的事,其他的文件都是每過一段時期都會送過來的,匆匆一眼過去也沒有問題。

直到最後一份。

血緣關係鑒定書。

Xanxus 手抖了一下,冥冥中意識到了什麼,他在昏暗中吞了一口口水,奪去無數生命的手在此刻顫抖著,薄薄的一張紙張好似千斤,幾乎要拿不穩。

他的目光狼狽的下滑,又慢的不可思議,直到最終落了底,無法再逃避。

鑒定結果,兩人非親子關係。

他臉孔神經質的抽搐著,像是雕像僵立在了象征彭格列首領位置之前,隻差一步之遙。

他感覺耳邊傳來什麼輕響,又覺得沒有,他似乎丟失了什麼東西,太過重要以至於內心都空落落的。

許久,他發出一聲嗤笑,手掌內爆發一陣暴戾的火光,紙張猛地被吞噬,連灰燼都沒有留下。

他快步走出了房間,一掌推開陪侍在身邊的管家,向門口走去。

管家看著 xanxus 艱難維持著自己的體麵,帶著失神落魄走了出去,臉上一貫小心翼翼地賠笑慢慢落下去,腰背挺直,浮現輕蔑又仇恨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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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超市晃蕩了好一會的森先生:誒呀,怎麼還沒看機我呢。

沒能拐騙成功呢森先生。

在第三章還是幾章的時候,稍微透露了一下景元現在的狀態。(心疼景元元!!!)

對了,大家芙芙出來了嗎?我已經 150 多發了,寶貝還沒來…嗚嗚

營養液 5000, 收藏 3000 加更哦

求求啦

下一更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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