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Chapter 33(2 / 2)

檸檬天 沒收星星 7241 字 3個月前

隻有特彆關心才會出現的甘露音在房間響起。

文喜先是一愣,隨後立馬翻出手機,打開Q\Q,看著置頂跳出來的消息,不由得頭暈目眩。

[moon]:文喜,好久不見,不知道最近你還好麼?時間過得可真快啊,轉眼我們都大二了。近一年我們少有聯係,但你的來信我都有看見,看來你是將我當成了樹洞。這樣也很好,有些事得說出來,不能常常放在心裡。你愛拚,愛爭第一,但也執拗、要強。不過我相信現在的你應該不會扒著窗偷偷哭了吧?哭也沒事,現在是夏天,開窗熱氣會把你的眼淚烘乾,不用擔心臉會僵。

文喜伸出指頭打字,顫抖著,半天摁不出一個拚音。

[Daisy]:你在哪個學校?我想去見見你。

[moon]:現在是暑假,我不在學校。

[Daisy]:那你在安遠?我找了安遠很多地方,你都不在

[moon]:我不在安遠。

[Daisy]:那……

[moon]:快到你生日了。

[Daisy]:你還記得……那你想不想陪我過生日?

[moon]:如果可以的話。

[Daisy]:什麼意思?

[moon]:開學之後會有點忙,我儘力好不好?

[Daisy]:那我們說好了,不過你也不用來西宜,在網上和我聊聊也可以啊,就像現在這樣。

[moon]:好。

[moon]:這次生日祝福沒有遲到,今年沒有遺憾了。

文喜望著書桌某一角,上麵安靜坐落著一個水晶球。它時常落灰,可電池卻堅持了一年,至今能閃爍亮光。因她不舍。

在西宜市有句人儘皆知的“傳言”:這裡隻有夏天和冬天,因為春秋在戰國。起初外省來校的學生都以為這是句玩笑話,誰知真有一夜入夏,一夜入冬。

剛開學,便連下一周的暴雨。

生日那天,文喜因發燒昏睡半日。暴雨衝垮了西宜和安遠之間的幾座山頭,文瑞真打來電話,問文喜這邊的情況,讓她國慶不用回安遠。

晚七點和舍友一起去食堂,路上遇見隔壁寢室的同學,一行人又去了趟學校後門。文喜從送信員那接過潮濕的包裹。連日的暴雨天氣,加上路途中的顛簸,包裹已經毀了色,底端破損了一道口子,裡麵裝著厚厚的信紙。

在食堂隨便吃了點東西,回到寢室後,文喜便打開了包裹。可惜的是,十幾張信紙已經潰爛,上麵被水痕滲透,墨跡染黑了所有。

心腔傳來空洞的回音。

那是她再也無法知曉的,愛的顛沛流離。

大二學期末,文喜和喬譯在學校吃了最後一頓飯。喬譯又送來兩盆多肉,柔聲說道:“就當是幫我照顧一下,到時候我還會接它們回家的。”

喬譯在西師大呆了兩年,發了幾篇論文後,有外省的高校發出邀請。同樣的,也是帶了點自私的想法,喬譯同意了。

文喜不是傻子,更不是對感情一竅不通的呆瓜。喬譯似有若無的接近,每一頓非必要的同餐,以多肉們為媒介,如微風細雨般入侵她的生活。

可她麵前始終有道2008年的心牆,旁人砸不開,她也挪不動。那堵牆隨著時間紮根,每一次畢業季,就像密密的銀針刺著她。

無疾而終。

是她和趙懸的結局。

王程程談了好幾任,其中兩個來來回回折騰。一三年,快畢業時,兩男的在女生宿舍樓下大打出手。王程程和文喜倚在天台的欄杆上,地麵橫七豎八丟了好多易拉罐。

“一直沒問你,你是不是同性戀啊。”王程程臉已經緋紅,目光呆滯看著樓下保安和學生們的“貓和老鼠”。

文喜也喝了不少,聞言推了她一把:“瞎說什麼,我要是同性戀你早遭殃了。”

王程程嘿嘿笑了起來:“那你這四年怎麼就跟尼姑似的,表白牆上隔三岔五就有你名字,也沒見著你談哇……”她湊過來,抵著文喜額頭,“你是不是,一個都沒看上啊?”

文喜揚唇一笑,當初及肩的長發修修剪剪已經至腰。前段時間被張瑋帶著去染了色燙了卷,在熒熒光裡,雖未化妝,但仍有綽約風姿。

“心裡有座城,城裡住著未亡人。”文喜和王程程碰杯,“聽說過沒。”

王程程假意作嘔:“非主流啊你。”

文喜笑笑不說話。

趙懸這個名字就像是一道傷疤,總會在自己麵向陽光時顯露,那是她破損的十八歲,和他並肩的那些天至今如昨日,隻要一閉眼,那雙向她伸出的手就會浮現。

一零年生日後,文喜大病一場。先開始所有人都沒察覺,隻是以為她感冒或者身體不舒服。後來專業課小結測試,文喜罕見交了白卷。這時候導員和心理委員才覺得事態不對了。

文喜變得封閉,不愛出宿舍,不愛周末去玩兒。愛上了睡覺,買了兩套床簾將自己圍困在那兩平米裡。似乎隻有睡著的時候,她不會想起他,或許還會在夢裡見著他。

導員最後給文瑞真打電話說明了情況,讓文喜休了兩個月的長假。回到安遠,文喜最愛去一中遊蕩。保安都和她熟了起來。每每見著她,都點頭問好:“又回來看看啊。”

具體回到一中看什麼,文喜也不知道。那兩個月,她就像一抹遊魂,無所依憑地遊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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