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江危樓已經施法抓住了狐狸的後脖頸,然而他的四隻爪子還在瘋狂撕著空氣,“裴澹!原來你打的是這個算盤!你故意——!”
“治山帝君,我聽聞神狐向來深藏不露,倒沒想過治山帝君如此特彆。”江危樓將手中的狐狸放下,又道:“禁足這懲罰我想對治山帝君是極輕的,大可不必如此激動,況且——”
他看向裴澹,又道:“這期限的時間是一個月,如今你再惹惱魔尊,讓這期限白白延長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九尾白狐周深金光畢露,一雙眼睛裡滿是恨意。
好你個裴澹,打的算盤無非就是禁足一個月,讓他錯過找她的最好時機是麼?
你想得美!一個月後,他也一定能找到她!
裴澹的手指輕輕撚起耳後的血液,看向狐狸,勾起唇角:“治山帝君不該如此激動的,這麼好的機會,偏偏又沒能如意,不是麼?”
不論是想要劃他的臉,還是想要想要找到她。
許多仙侍早已將仲長狸硬生生抱下去了,看著如今傷還未好透仍在掙紮著的狐狸,裴澹麵上愈如春花綻放,“狐狸再狡詐,似乎也不及人卑劣,你倒是說對了。”
狐狸喉嚨溢出幾聲吼叫。
裴澹更覺有意思。
青丘主山外,一幫天機縱橫宮的弟子早已經正在列幾重陣法,這對治山神君的禁製陣自然要耗費更多神力,也更為複雜的。
最後一重陣法,是由江危樓所畫,也隻能他才能畫。
仙宮弟子們準備完後,喚了好幾聲江危樓才回神。
他仍然沒想出裴澹此行目的何在,起初他以為裴澹是要借故與天界撕破臉挑起五界戰亂,但他的言行中卻並非如此。再後來他便又揣測裴澹許是為了借機發難,讓他與治山帝君徹底決裂,可惜這最後輕輕放下似的決定到底為何?
浪費了這麼多時間,卻隻得多這樣的疑問,江危樓心中頗有些不甘。
不過沒事,他早已提前支會了閻王,到時候定能套出些信息來。
陣法將將畫完,閻王便已經來到了青丘山門。
江危樓正在用帕子處理畫陣法在手上留下的痕跡,並未看向閻王,隻是道:“你來遲了些。”
閻王麵露擔憂,“他如何了?”
江危樓手中的帕子染上了幾分紅,他隻伸出三道手指,落下第一根道:“裴澹緊咬不放。”
他垂下第二根手指,“祈福大典的時間已經暴露出去。”
隨後落下第三根,“如今已降下法陣禁製於青丘。”
閻王一句句聽完,麵色十分難看,“沒有任何轉圜之地了麼?”
江危樓看著他,“到底是什麼,讓這件事沒有轉圜之地的,我覺得你最清楚。”
閻王移開視線,“什麼意思?”
“其實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是麼?”
江危樓笑了下,又說:“還是說你需要我要一件件列出來,裴澹與仲長狸的間隙,仲長狸在我臉上留下的傷口,亦或者是如今這青丘的法陣——”
他不說話了。
閻王垂眸思量片刻,知江危樓絕對實在詐他,隻不知道江危樓到底知道多少,又要知道什麼。
他鎮定心神,隻是道:“魔尊與治山之間的恩怨乃私人恩怨,若是談及與衍衡帝君的間隙,那我確實也不知道多少。但我知道一件事。”
江危樓看他,“若是些瑣事的話,閻王不如不說。”
閻王深呼了一口氣,道:“前不久,衍衡帝君找我查生死簿,向來是為了找那人魂不是?”
“人魂之事不必多言。”江危樓沒了興致,也終於擦乾淨了手上的臟汙,又道:“閻王請離開吧,治山帝君所受之罰,過不久你便能知曉了,倒也不必著急。”
眼看江危樓這就要撒手不再管的樣子,閻王一時間也顧不得許多,隻是道:“衍衡帝君找人魂如此勤勉,想必是為了失去的記憶。”
江危樓頓住腳步,回頭:“所以呢?”
閻王努力平複心氣,說道:“若是衍衡帝君感興趣,不妨先將治山所經之事告知於我吧。”
江危樓笑道:“他被禁足了。”
閻王愣了下,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什麼?隻是禁足?那這禁製——”
他話音頓住,這時候了哪裡還不明白,一時間氣得肺都要炸了,“你——”
江危樓眉若春風,和煦純粹,問道:“所以如何?”
話已經詐到這裡,閻王徹底沒了退路,隻得拍了下額頭,再次恨起來了仲長狸。感覺自己有這個兄弟,許是上輩子造了太多孽,怎至於被這江危樓蒙騙成這樣。
閻王歎了口氣,還是決定在再為難下江危樓,隻道:“記憶之事且先放後,不如衍衡帝君先去南陽派看看。”
江危樓微怔,“什麼?”
這才三天,她又鬨出了什麼?
南陽派殿內。
隨之遊手中長劍肆意揮舞,隻取薑照影。
下一刻,薑照影身形消散,坐在劍上,竟然確實高高坐著,打算靜觀一般。
掌門與兩位長老一時間也摸不清楚狀況,卻已經紛紛開始護法攻擊隨之遊。
三道法光從陡然間衝過來,直衝隨之遊命脈,皆被她手中劍意斬斷。
她身後浮起幾道劍光,又看了眼薑照影:“怎麼,你是打算等最後收割?”
薑照影沒有說話,隻是閉目,然而自身上散發出極為濃厚陰鬱的戾氣,它們蒸騰向下,瞬間裹住掌門與兩名長老。
不是吧,這怎麼還有剛開打就套加強buff的啊?
隨之遊無奈,身影卻未有片刻遲疑,率先衝向掌門。
掌門祭出兩輪燦燦金輪,威壓瞬間排山倒海般奔湧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