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一麵憶故人(1 / 2)

薑向無頭痛欲裂的醒來時,睜開眼便見到熟悉的雕花圍欄。

他是何時發回到了自己房間的?老二的新酒酒勁如此之猛烈?竟叫他喝到不省人事?

來不及想清楚這些,他腹中便傳來一陣饑餓的咕嚕聲。民以食為天,填飽肚子才是正事。

就這樣,他起身趿了鞋,暈乎乎地摸到了廚房,正欲推門而入,卻聽一小廝扯長了嗓子在裡麵叫道:“你們知道嗎!薑副掌門昨日喝醉了!”。

嗯這場景似曾相識。似乎昨日全正給小久講故事時也談到了他。難道他竟成了這廚房裡最火爆的談資。看來大家還挺關注他這個野雞副掌門的私生活的。

“醉了有什麼的?副掌門嗜酒如命,喝的多了醉了又不是什麼稀罕事。”另一個小廝高聲反問。

“你小聲點!重點是”

咦?還有下文?

薑向無趕緊豎起耳朵貼到門邊,隻聽那小廝壓低了聲音道:“副掌門昨夜是被個陌生少年抱回自個兒房裡的!”

薑向無聞言驚得差點一頭栽倒地上,眉頭一皺。

他不是他走回來的?是,是,是被人抱回來的?還是個陌生少年?

那小廝繼續說道:“聽說那少年把副掌門放到床上,手還沒抽回來,掌門就把那少年一掌給拍暈了,摟到床上倒頭就睡,還在房門外步了結界,誰都不讓進。”

“我說副掌門平時不近女色,還以為是瞧不上那些個庸脂俗粉,原來是”

“你彆說,那少年生的可俊了,也不怪 ”

扔下還未聽完的話,薑向無轉身風一般地離開了。

他風風火火趕到自己門前,抬腿一腳便踹開了房門。竟瞧見一少年背對著房門,躺在他的大床內側!

而他一早頭腦尚不清醒,方才竟然都沒發現他的大床上還躺著個人。

待片刻之後,他揉了揉眼睛,在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後。我們的薑副掌門抬手扶額。

——本座覺得十分頭疼。

少年似是被踹門聲吵醒,翻了個身來看,見有人進來,他便緩緩起身看向薑向無。

這一看不要緊,那似曾相識的麵龐卻叫薑向無突然定在了原地。

朱唇魚麵的少年忽而勾起唇角,莞爾一笑,一雙內勾外翹的桃花眼眸光瀲灩,在薑向無心中掀起一絲波瀾。

——好像,真的好像

——會是他嗎?

薑向無一步一頓地走向床邊,一把抓過少年的手腕探了個仔細。

霎時間那剛剛掀起的波瀾再次歸於死寂。

少年的身上沒有一絲那人的氣息。

然而他卻發現少年身上有被人施過術法的痕跡,而後又這少年身上聞到隱隱的槐花香氣。他瞬間反應過來。

定是他酒醉之中將法力強行灌入昨日湖邊的槐樹,又幫他化了人形。

至於這張臉他還以為幾百年過去,歲月冗長早已令他忘了那人的容顏。

剛才那門踹的巨響,把三個徒弟也吵了過來。左邊二十出頭氣質凜冽的黑衣男子是忍冬,右邊按著全正的肩膀,抻著脖子望向屋裡的清秀少年,是扶玉。

礙於結界,三人隻能遠遠觀望。

薑向無見驚來了人,趕快放開了槐樹少年,正襟坐在床邊,揮手撤了結界,扶額道:“進來吧。”

三人齊道:“師傅早。”

薑向無頷首。

一旁的槐樹少年卻看向全正,禮貌一笑。

全正卻笑不出來,忙道:“師傅,都怪我,昨日沒告訴您那酒不可多喝,我本來想說的,可”

薑向無揮揮手“行了行了。”

見他麵上並無異常,全正便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忍冬一向不愛湊熱鬨,問了早就在一旁不再發聲。

扶玉卻興致勃勃地問道:“師傅,他是誰啊?”

薑向無正頭疼該如何解釋,卻聽床上的少年道:“我叫風逸。”

聽到這個名字,薑向無腦中一陣轟鳴,忍不住“啪”得一下拍到自己腦門上。

——造孽啊,真是造孽。

真不知道他昨日喝醉了酒到底說了些什麼,

他一邊想著一邊更加頭痛欲裂。皺眉慍道:“一清早嘰嘰喳喳得吵什麼吵,都給我閉嘴。”

扶玉見薑向無有點惱了,立刻噤了聲不敢再吵。

隻剩一片尷尬的寂靜。

薑向無見眼下突然尷尬,便清了清嗓子道:“咳咳,老二這批酒酒勁太大,喝得為師頭疼得厲害。”

眾人:“”

——師傅這話題拐的有點快啊?

可畢竟都是跟了薑向無幾年的徒弟,大家也都心領神會。

於是忍冬對扶玉道:“快去幫師傅煮些醒酒湯。”

扶玉如獲大赦地用力點點頭,一溜煙跑了出去。

忍冬又道:“師傅還未用早膳吧,我去幫您準備。”說完也轉身離開了。

全正見屋裡隻剩他,也忙著給自己找點借口開溜“我去幫大師兄和扶玉。”

“等等。”薑向無卻將他叫住。然後又看了看屋裡還在看著他的少年,關上了房門。

他拎著全正走到遠處,確保不會讓屋內人聽到後才小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師傅指的是?”

“咳咳嗯”薑向無遲疑道:“當然是我和屋裡那個。”

“徒兒徒兒也不知道啊。”全正憋紅了臉。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薑向無挑眉道:“少在這跟我鬼扯,方才他都跟你打了招呼,分明就是認識你。”

“這師傅您當真一點都不記得了?”

薑向無不耐煩地催促道:“知道我還問你?快說!”

全正隻好猶豫道:“昨昨日徒兒見師傅晚膳還未回閣,想著去山裡尋師傅。找了半天就碰到風逸抱著你在山裡亂轉。”

薑向無耷拉著眼皮道:“然後呢?你就光看著?”

——就不知道幫為師解解圍嗎!

全正:“當然沒有啊,我以為師傅被那人所襲,想上前將師傅帶走,可”

薑向無:“可什麼?”

全正委屈道:“師傅您不讓啊。我手都還沒碰到那人身上,您就出手給我推了老遠”

薑向無:“繼續。”

全正:“您您還在那人懷裡,摟著那人脖子跟我吼道”

薑向無:“我吼了什麼?說啊?”

全正咽下一口唾沫,然後學著薑向無一貫囂張的口吻道“老子的人你也敢碰?”

薑向無隨即驚愕失色,心道:“完了,這下毀了。他是徹徹底底把那槐樹精當成了風逸,又痛痛快快地借著酒勁好一頓撒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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