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悖論(1 / 2)

傑和悟的大正第一架並沒有打起來,畢竟借住著彆人的房子,而且他們還身無分文,沒辦法賠償。

在鬼殺隊眾人的描述下,高專的咒術師們得知了他們所熟悉的曆史上,竟真的曾存在著鬼這一物種。

不,說是物種好像並不準確,他們並不能互相繁衍,而是由叫做鬼舞辻無慘的鬼中之王通過賜予他人血液來製造的。所接受的血液越多,實力也就越強大。且鬼王通過他的血,通享所有鬼的五感,掌控所有鬼的生死。

在鬼王之下最強的十二隻鬼,被稱為十二鬼月,分為上弦之月與下弦之月。

在他們來到大正之前,炭治郎等人正擊殺了下弦之一,並與上弦之三遭遇。

鬼的前身都是人類,一旦被改造成鬼,就會對人類的血肉產生巨大食欲,哪怕是父母子女也會不惜手刃。數百年來,無數家庭為此家破人亡、血親相殘,人類因為鬼而流下的血淚,幾乎染遍了這日升大地。

它們不需要睡眠,隻在夜晚出現,畏懼紫藤花的香味,不老不死,隻有太陽和擁有與太陽同等力量的日輪刀才能夠殺死鬼。

為了向鬼給予以血還血的仇恨、為了不讓更多人品嘗自己的悲痛與苦恨,在戰國時代,各國的武士成立了最初的鬼殺隊,並延續至今。

高專四人如同聆聽天書一般震驚地聽完了鬼殺隊眾人的講述。

作為裡世界的駐守者,他們對世界上不為人知的一麵比普通人有更深的了解。不少咒術師更是因此帶有濃濃的優越感,認為普通人愚昧無知,不堪與其為伍。

現在突然有一個聲音告知‘其實你們自以為了解的真相,並不是真正的全部哦’,這種衝擊,真是如一支箭羽般精準地射穿了他們完備的世界觀。

就好像童年回憶裡溫柔操心的家鄉老媽在他們辭去東京工作準備回老家種地時突然變成了怪力山地大猩猩一樣,讓人沒辦法接受。

與此同時,可疑的部分便浮現了出來。

按理來說,作為同樣曆史悠久的組織,起源戰國的鬼殺隊和起源平安時代的咒術師在漫長的時間中不應該一次重疊的腳印也沒有。

然而當高專眾人詢問他們‘是否有見過使用奇怪能力、看起來有組織的術師’,他們回憶了一番,說在獵殺鬼的時候,一次都沒有見過,曆史上也不曾有鬼殺隊隊員遇到過奇人異士的傳聞。

就如同咒術師的四人完全沒聽說過鬼一般。

“是嗎……”悟沉思道,“這樣的話……我倒是有點明白了。”

他越說,雙眼越亮,覺得自己似乎摸到了[理]的門道。

明明鬼在曆史中肆虐了數百年,鬼殺隊也活躍於各地,可咒術界的文書卻毫無記載,現代的咒術師也對此一無所知。

明明咒術師從平安時代就已在全國範圍祓除詛咒,更有天元大人的結界輔助的[窗]大麵積監測著咒力波動,可鬼殺隊也毫無所覺。

這份空白,就是最大的問題。

好像有什麼無形力量化作了透明的壁壘,將兩邊涇渭分明地隔絕開來。

無論這份力量的目的是什麼,它都極有可能涉及到令他們跨越九十年時光的[理]。

這一‘曆史之壁’的真相,他們必然要弄清楚!

他和另三位夥伴一一對視,幾人都露出了‘我懂你’的神情,就連對解謎遊戲一向不感興趣、認定以力可破萬物的小八都肯定地點了點頭。

悟滿意地叉腰,果然和夥伴交流就是便利呢。

但天生會下意識獲取巨量信息的他,在刹那間腦海中閃過了數個顧慮——

如果真實曆史和書麵記載有如此大差異的話,他們就不得不謹慎行動了。如若不然,可能會造成很大的麻煩也說不定。

首先他就需要保證一點:即眼下他們所在的時代確實會朝著記載中的曆史前進。

因為時間穿梭首先涉及一個理論,即祖母悖論。

當一個人回到過去,在自己父親出生前把自己的祖父母殺死,於是此舉動會產生一矛盾的情況:他回到過去殺了他年輕的祖母,祖母死了就沒有父親,沒有父親也不會有他。當他的存在已經因為祖母的死亡而被抹消,那麼又是誰殺了祖母呢?

於是這一悖論延伸出了平行時空的理論,即他所殺的是平行時空的祖母,所以才不會影響他自身的存在,時間穿梭才能正當地繼續下去。

也就是說,如果他們不小心將真實曆史暴露於公眾,導致人民認知產生巨大差異,世界線因此傾斜,就有可能因為一例例單獨個體祖母悖論的啟動而誘發大麵積平行時空的重疊,最終形成特異點。

往小了說,可能隻有寥寥幾人的人生會被改寫;往大了說,可能整個二十一世紀都會麵目全非,變成他們完全想象不到的樣子。

對於一般人來說,這樣的祖母悖論和平行時空理論或許更像是空想的假說。

但是對將無下限化的阿基裡斯悖論裡收斂的無窮級數帶到現實作為術式使用的五條悟來說,這一切都是真實,都是這世界早已安排好的‘已知’。

雖然一個全新的未來也挺有意思,但世界上要是缺少了他悟大人,該是多麼失色啊!悟大人也不能接受失去朋友的結果,所以小八他們也不能消失!

……不,等等,就憑小八描述中她族人孤高冷漠、不為世事所動的性格而言,可能世界毀滅了都不會動搖她的出生也說不定……

理科優異、智力雙A的白發少年在一瞬間處理了無數信息,在青森一戰就丟失了墨鏡、一直承受著六眼負荷的他更是大腦隱隱作痛,麵色變得有些蒼白。

在鬼殺隊的旁人眼中,原本自信滿滿的白發少年突然不明原因地失去了血色。

原本就溫柔友善的炭治郎不提,被傑暴力製裁的善逸也彆扭地過問了這位他看不慣的大帥哥的身體情況,而野豬頭套則發出了白目的提問:“這家夥是不是吃壞東西了?”

相比之下,咒術師眾人就顯得毫無同伴愛,人渣本性一覽無餘。

硝子心想:這家夥已經學會反轉術式,有事自己治治好了。

八軒一臉處理垃圾的表情,將一袋手帕包著的金平糖遞到悟麵前。

這還是蝶屋的蟲柱送給她的見麵禮呢,不過她討厭吃糖,就交給[五條悟]接收站處理好了。

在高專時住隔壁寢室的傑習以為常:“又擅自琢磨了些有的沒的,CPU過載了吧。”

“西皮由?”炭治郎露出豆豆眼。

說起來,夏油先生他們總是說一些他聽不懂的話呢。

明明看起來都很斯文,氣味聞著也像城市裡那些會進影院、吃西餐的公子小姐,卻經常無意間展露神奇的力量,好像對什麼都遊刃有餘的樣子,很是讓人混亂。

然而高專的四人並沒有理會他的茫然,反而當著他的麵轉身圍成一圈,嘀嘀咕咕了起來。

沒有善逸好耳力的他隻能隱約聽見‘祖母’、‘特異點’、‘人理燒卻’、‘製造聖杯’之類的隻言片語,接著他們就鬨成一團打了起來。

等四人鼻青臉腫地停手,話題又變成了‘謹慎行事’、‘腳踏實地’、‘從現有的情報出發’、‘參照變量’這樣的片段。

“好可怕,這幾個家夥好可怕啊!!”不得不被迫聽到了全部內容的善逸猛烈地搖晃起炭治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