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嗚嗚(捉蟲)(1 / 2)

即便在還沒離開五條家的時候,悟也沒有被這麼頻繁地拜訪過。

短短幾天裡來了三四趟了啊!

說實話,有點煩了。

尤其他還是在睡到一半的時候被門鈴吵醒的。

還不待說些什麼,他就被女友一腳踢下了床。

甚至女友還振振有詞:“自己惹出的麻煩自己去解決。”

真可惡啊!用完就丟。

更可惡的是他還無法反駁,因為確實是他選擇了隱藏身份在先。

悟滿腹怨氣,把臉擱在桌上,用‘有屁快放’的臭臉麵對著五島桐繪。

“所以,你想好了?”他懨懨地說。

一開始想要玩角色扮演遊戲的是他,現在感到厭煩的也是他,這喜新厭舊的速度,用‘翻臉無情’來形容也不為過。

貓就是這樣三心二意的生物,在撥弄草莖的時候被蝴蝶吸引,在追捕蝴蝶的時候又被樹葉的倒影吸引。

人們也無法責怪他,因為這隻是貓的天性罷了。

他的低氣壓和不加掩飾的壞心情讓桐繪一時語塞:“我,唔……”

她忽然感到莫名的難以啟齒。

之前的五條同學明明帶給她的是有問必答的可靠驅魔人形象,就像單元漫畫裡的高中生偵探,會在各地旅行中遇到一個又一個無頭案件,而他出於對真相的執著著手將它們一一解開,並間接幫助了警方和死者及其家屬。

他們調查了蜻蜓池,帶回了證據,在鎮民還毫無察覺的時候便研究出了解決方案。

自然而然地,桐繪便認為‘解除黑渦鎮詛咒’是他們自發、主動的行為,而自己在這其中的角色不過是一個用來披露對方神秘手段的提問機器,並在結局時間接接受既得利益就行。

隻是此時突然被糟糕地對待了,她才意識到,對方並不是樂於助人的聖者,沒有人生來就應該無條件幫助彆人,而她也不應該想也不想就將自己的安危視作對方的義務。

五島桐繪忽然覺得自己學到了很多,可她沉默的樣子讓悟產生了誤解。

“還沒決定好?”坐沒坐相的少年受不了地擰起雪白的眉毛,煩躁地摸了摸後頸。

“不會是忘了吧?普通人的記性都這麼差嗎……不對,明明耀哉哥的記性就很好啊,”他納悶地嘀咕道,自顧自說了下去,“好吧,老子再跟你解釋一遍。”

“如果要炸掉湖底下的空洞和遺跡,詛咒應該會被清除,但也必然會影響到黑渦鎮的地基,到時候哪裡塌陷了老子可不管。反正掉進水裡也不會死人,遊上岸就好了嘛,房子沒了還可以搬去新的地方,這不是很好嗎?

“不過我推薦第二種哦?就算是那種廣度的空間也不過是老子兩眼的事,用不了幾天就能搜索完成。反正我也要找一樣東西,詛咒的存在隻會混淆視聽,所以順便幫你們解決也無妨,但是中間死了誰可不要怪到我頭上。”

桐繪聽他說著冷漠而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在抓到關鍵時,黯淡的雙眼驟然亮起:“所以,五條同學是為了找東西才接手這樣的事嗎?”

“不然呢?”悟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道。

“就……”桐繪囁嚅著支支吾吾道,“出於不能坐視不理的善心什麼的。”

“善良,我嗎?”他目瞪口呆。

悟並不是信奉‘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那種人,以前的傑才秉持著這種信條,結果把自己搞得很累。

相反,他信奉的是:能力越大,你們越管不了老子,所以老子想乾什麼就乾什麼。

就算在大正時代,他幫助鬼殺隊的初衷也不是為了救助他人,而是為了理解時空定下的[契闊]。

至於後麵他被一些人的人格魅力所影響而行動,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被這樣猜測,他並不覺得高尚,隻覺得滑稽。

“你很有說笑話的天賦啊,用善惡當做行動綱領什麼的,在我們那邊可是行不通的。”

姿容俊俏的白發少年噗嗤一聲笑起來,可桐繪卻不會再被他的笑容所迷惑了。

她覺得自己頭一次這樣冷靜,因為她或許摸到了一些這位神秘轉學生的真麵目。

“如果炸掉蜻蜓池,五條同學還怎麼找自己想要的東西呢?”她也跟著說起了瘋話。

悟輕鬆地笑著說:“哈哈,如果被炸了老家都還不出現的話,那就不是我要找的東西了。”

“然後你們就會離開了對嗎?”

“安心,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如果詛咒沒被解決掉,總有其他人會來的,或許還是我也說不定哦?”

他的言下之意便十分好懂了——

選第一種,長痛不如短痛,但最終效果如何,後果自負。

選第二種,長痛不如不痛,但長痛的時候痛在哪裡,同樣後果自負。

“那麼,我選第二種。”她基於自己的判斷,肯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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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不速之客打發走,悟再度回到二樓。

回籠覺是不可能再睡了,他本就不是容易陷入睡眠的那種人。

可是讓把他趕下樓的罪魁禍首繼續呼呼大睡,他也是不願意的。

他一個淩空飛躍撲到床上,席夢思的反作用力將另一個身影彈起,被他張開雙臂接了個滿懷。

失去供暖的八軒體溫再度暴跌回一月伊豆的室溫,抱在懷中像是一塊柔軟的玉石,令人心滿意足、愛不釋手。

體型差讓悟能像摟著抱枕一樣自在地摟著她,他的感官是非常良好了,可是對八軒來說,被少年的結實肌肉緊緊包裹,實在有些窒息過頭。

“你想我死嗎?”她掙紮著探出頭,頂著淩亂的發絲用可愛的聲線冷冷道。

可是本該和她嗆聲的悟卻用黏糊糊的勁頭把她死死摟緊,如果不用咒力稍作抵擋,她恐怕全身的關節都要錯位了。

八軒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怎麼了?”

“和彆人說話好累,祓除詛咒好累,祓除詛咒還要顧忌普通人的性命好累。”在喜歡的人麵前一下暴露出真麵目的少年磨磨蹭蹭,撒嬌般地悶聲說。

明明是做了近十年的活計,此時才拿來說嘴也不知道在心裡憋了多久,真是天可憐見。

“不是你說想當遊戲玩的嗎?”她納悶道。

“已經知道了結局的遊戲就沒那麼好玩了。”悟的聲音變得沮喪,“不感興趣還得繼續玩,真是折磨。”

他在自娛自樂上本來很有一手,可是興趣來得快,去的同樣也快。

打單機遊戲看中劇情精彩,可他又嫌一個人玩沉悶,所以總是會熬夜急速通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