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丹行刺(1 / 2)

又是、這個、不知為何物的考點。

每次那類似“讖語”的直播講到關鍵處,就會被這個“考點”進行打斷,然後講一些沒有什麼價值的廢話。

嬴政:“……”

他對這個“千古一帝”為什麼放在課本的第一個毫無興趣,他隻想聽秦的後人,為何一手好牌打得稀爛,二世而亡。

而且、這個蠻夷女子、居然懟他!

向來少年老成而淡漠的長公子政,在驚動外邊的仆役,那奇異的光亮又消失後,在簡約的竹編床榻躺下。

夜色如水,晚來風急。

寒涼的氣縈繞在周身,他劍眉緊蹙,又雙叒叕地失眠了。而且之後在夢裡,還又匪夷所思地夢到了,那塊奇異的會直播的光亮。

以及那個陌生女子嬉笑的話:“不到三年不到三年……二世而亡二世而亡……”

就這麼短短八個字,在他的夢裡循環了整整一個晚上。

如同夢魘隨行而至,趕都趕不走。

嬴政:“……”

翌日清晨,晨露還在枝頭搖搖欲墜。馬車已經啟程,嬴政輕闔著眼,眼底隱隱泛著青色。

察覺到呂不韋打量的目光,沒等對方再度開口問。

他率先道:“昨晚,又夢魘著了。”

呂不韋:“……”

他收回視線,若有所思地望了眼對方。

有藍衣仆役對著他道了什麼後,呂不韋開口:“前麵有自稱你的友人,可要一見?”

嬴政抬眉:“是何人?”

馬車緩緩停下,他往外邊望去,瞥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來人正是姬丹,也就是燕太子丹,在趙國為質的這些年,算得上有一二交情的友人。

對方一襲白袍,頭戴冠帽,宛如謙謙君子的模樣:“阿政,聽聞你要回秦國了?”

“此去山高水遠,也不知來日何時相逢。我做了些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兒,特意送來給你。”

姬丹喜歡做些木工手藝,向來對墨家、魯班及偃師的機關之術感興趣。

見到對方手裡熟悉的木蜻蜓,嬴政緩和了原本漠然的神色:“許久不見。”

馬車已經在小道的旁邊停穩,他便掀起簾子下了車,朝對方踱步走去以告彆。

姬丹含著笑意,神情同往常沒什麼區彆。

嬴政卻不知為何,想起了那塊奇異的光亮,曾經直播過的“荊軻刺秦”的故事。

在那個不知真假的故事裡,姬丹派劍客前往秦國刺殺,最終惹怒了當時的秦王,被趕儘殺絕滅了國。

倘若是真的,按照時間和年齡推斷,也許故事裡的秦王是他的父王嬴異人?

嬴政若有所思著,但覺得按照嬴異人的性格和政治作風,遠同那位“千古一帝”有區彆。一個依靠呂不韋一介商賈之流,登基的傀儡君王會有哪樣大的作為嗎?

若非嬴異人不像勾踐那樣臥薪嘗膽。

那麼在他纏綿病榻離世之後……

嬴政漆黑的眼瞳裡閃現過什麼。

他還來不及捕捉方才所想的細枝末節,就聽姬丹含笑開口:“阿政?你在想些什麼?”

嬴政隻是淡淡微笑:“無礙。”

姬丹身著白袍,麵如冠玉,看著就是斯文而無害的模樣:“還記得這小蜻蜓嗎?從前我們……”

他眼神悵然,提起這些追憶的往事,像是真的在懷念。

嬴政長身而立,在他幾尺的距離時,伸手去接那木蜻蜓。

幾乎是同一時間,他耳邊驀地響起了,前晚直播提到的曆史片段【荊軻獻上樊於期的頭顱,秦王在大殿上接見。後“圖窮匕見”,意圖刺秦王。】

殿上明明皆是秦國的守衛,卻無濟於事隻能看著。因為那位“千古一帝”不準他們帶兵器上殿,結果上演了荒唐的“抱柱而走”的一幕。

聽上去,還不知被哪個黑心的史官,記錄下來變成了後世的笑談。

嘲笑了多久?五世、十世,亦或是百世?

嬴政想到這裡,定定看向麵前的姬丹。對方瑞鳳眼帶笑,將木蜻蜓遞過來,恍若未覺般念叨著:“我記得你從前很喜歡這種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