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漉漉的頭發。
他換了件比較居家的白色高領毛衣,看上去要比西裝革履的樣子隨和些。烏黑的發絲柔軟地貼在額邊,襯得那雙眼睛格外溫柔,有一種不經意的慵懶。
“怎麼不喝?不喜歡香檳?”他走到她身邊坐下,微微岔開著腿兒。
其實除了工作場合,他坐姿走路什麼都沒那麼講究。
但他身上有種很雅的氣質,就這麼岔開腿大刺刺坐在沙發裡也不會讓人覺得粗魯,反而感覺很爺們,彆有一種風度翩翩的瀟灑和從容氣度。
鐘黎不敢長久跟他對視,移開了目光:“我不會喝酒。”
“演員不會喝酒?”他挺意外的。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是個糊咖,不用參加什麼飯局。”她有點負氣地說。
“彆介。”他笑著安撫。
鐘黎臉燒,他的笑容讓她覺得自己好像一個還沒長大的小孩子。
至少,在他眼裡似乎就是這樣。
“我二十了!”她強調。
容淩也隻是笑笑,端過高腳杯自己抿了口。
鐘黎兀自撿了顆草莓來吃。
“以後打算一直拍戲?有什麼職業規劃嗎?”他問她。
“暫時沒有想那麼遠,我也不懂這些。”她過去隻是想要多賺點錢,能糊口就好。
現在稍微有了點熱度,又想要紅。
隻能說,人的欲望是無窮儘的。
“沒有人脈和資源的話,在這行是很難混的。”
鐘黎雖然天真,但不是傻子,基本的人情世故是懂的。
她認同地點點頭:“不過我相信,會越來越好的。”
她當時不知道自己把話給聊死了。
隻看到容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啜了口香檳,沒再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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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黎有點認床,雖然他這地方奢華又舒適,她晚上還是不怎麼睡得著。
早上起來,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容淩在看報紙,聽到動靜抬了下頭,原本他都垂下去了複又抬起,目光停在她臉上。
“乾嘛啊?!”鐘黎的臉在燒。
他收回目光,語聲淡淡:“沒什麼,隻是以為看到了熊貓。”
語氣忒正經,鐘黎卻看到了他唇角轉瞬即逝的弧度。
他怎麼這樣啊?!
鐘黎也發現了,容淩這人隻是表麵上正經,對不熟悉的人格外客氣,私底下冷幽默得很。
“怎麼這樣看著我?”
“就是覺得你這人吧,有點兒表裡不一。”
“怎麼說?”
看他沒有生氣的樣子,鐘黎才小聲說:“剛認識那的時候,覺得你好嚴肅啊。”
“有嗎?”他偏過頭看她。
鐘黎踩著拖鞋過去,小心地往他手裡窺探。
原來他不是在看報紙,而是財報。
花花綠綠的一條條橫線豎線,還有一堆數字,中英文混雜,順帶夾雜著一些其他外文,她根本看不懂。
目光又落他臉上,他神情很淡,風波不動。
怪不得他手都不動一下,原來料定了她看不懂。
鐘黎泄氣地坐回去。
容淩把她這些小動作儘收眼底,沒戳穿她:“吃早飯吧。”
早飯是阿姨做的,擱在保溫箱裡。
有小米粥、煎蛋、煎牛扒……好豐盛。
鐘黎吃的急,還噎了一下。
一杯溫牛奶推到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