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把秦書胸前的襯衫一合, 不再去看那一身的腱子肉。
轉過頭來, 她對柳飄飄說道:“沒大礙,擦傷蹭破皮而已。”
她見過的打架, 哪個不是打破頭,打折腿的?就這擦破點兒皮的,根本就不算事兒。要說全身最嚴重的地兒, 也就是小腿腫了。
她看這家屬急急忙忙嚷嚷的進來,還以為要出人命了呢。
柳飄飄看著秦書那帶著血跡的襯衫, 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醫生, 您要不要再拍個片看看, 萬一外頭沒事, 裡頭有事呢?”
醫生在心裡頭翻了個白眼, 現在的家屬就是事兒多,沒病也要看成有病。
那片兒是好拍的嗎?有輻射的好吧。
估計拍完片還要主動留院觀察幾天。
她一想到這後頭的絮絮叨叨, 乾脆唬著個臉嚇唬道:“我是醫生還是你是醫生。”
說完,她拍了拍躺在床上的秦書。
“小夥子沒事兒了, 收拾收拾出院吧。”
秦書歪過頭半眯著眼, 佯裝看不到一旁柳飄飄探究的眼神。
柳飄飄歎氣,碰上了一尊大佛, 小胖子的班主任。現在她特彆理解當初老爸老媽當初見家長的心理了。得罪又得罪不得, 要好好伺候著。
更何況, 秦老師的還是因為給她出頭才弄得一身傷, 她要是把他就這麼丟醫院了, 估計明天就能上報紙頭條。
無可奈何, 柳飄飄扶起了在床上裝死的秦書。
“秦老師,我送你回家吧。”
秦書襯衫還沒扣全,半遮半掩的腹肌就這麼明晃晃的露出一角,引得走廊上幾個小護士頻頻回頭。
他半歪著身子,偶爾還嘟囔兩聲,像極了小胖子常常喂養的那隻流浪貓。
柳飄飄忙前忙後一身汗,有些嫌棄的將秦書的頭往外推了推。
她問道:“秦老師家住在哪?我送你。”
秦書哼唧兩聲,柳飄飄側耳細聽,秦書卻沒了後續。
她不禁皺眉,“您說啥?我沒聽清。”
秦書又哼唧了兩句,這次柳飄飄聽清了。
他說,“腦袋疼,記不清了。”
言罷,秦書乾脆就閉著眼睛倒在了柳飄飄身上。
柳飄飄半拖半拉的才把他弄到車上,看著在車上昏睡過去一動不動的秦書,柳飄飄抹了抹額頭上的汗。
上車,關門,動作利索的往“咖客”開去。
秦老師都昏死過去了,隻好暫時帶到家裡住一晚上,明天再送他去回去。
等柳飄飄車開到“咖客”,已經臨近深夜。
小胖子還沒睡,坐在一樓張望著路口。
聽見車聲,他老遠就跑了出來。
又看見媽媽扶著衣裳帶血的秦老師從車裡出來,小胖子趕緊衝了上去,兩個人攙扶著秦書上了樓。
二樓除去房間還有好幾間客房,柳飄飄把秦書安頓在了離自己最近的那間,這樣萬一晚上有什麼動靜,自己也好照應到。
秦書睡相極佳,柳飄飄看了會,這才安心回房睡覺。
隻是,待柳飄飄走後,秦書才緩緩睜開眼睛。
他翻了個身,深深埋在枕頭裡,小聲嘟囔了句。
“終於回家了。”
*
翌日,柳飄飄洗漱起床。
她今天特地起的早了些,好送秦老師回家。
誰知她剛出房門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柳飄飄循香走過去,卻發現秦書正在廚房忙活著。
聽到腳步聲,他轉過身來,盛出三碗粥來,熟門熟路的對柳飄飄吩咐道:“飯做好了,去洗洗吃飯吧。”
柳飄飄皺眉, “秦老師,怎麼也不穿件衣服?”
秦書還沒答話,小胖子就晃悠著小腿搶著說:“秦老師的衣服臟了,都是血,洗了還沒乾。就沒衣服穿了。”
小胖子特彆喜歡秦老師,長得帥作業布置的還少。
但是媽媽很凶,所以自己要幫著秦老師。
秦書讚賞的喂了小胖子一口雞蛋,拍了拍自己的白皙的腹肌,笑道:“我那身衣服也是不敢回家,怕家裡人看到了擔心,隻能先洗了再說了。”
至於為什麼洗?
沒衣服他能出門嗎?
晾乾也要時間,能多賴一會兒就是一會兒。
柳飄飄帶了幾輩子的孩子,深知一點,寡婦門前是非多。
能避嫌則避嫌。
但是這個秦書,怎麼說也是為了自己才受的傷。
要是就這麼趕出去了,確實是不近人情。
反正今天周末,也不差這一會兒,等中午吃完飯再送他回家也不遲。
這麼一想,柳飄飄則安泰的坐下來吃早飯了。
秦書手藝還不錯,做的飯菜也十分對自己胃口,小蔥皮蛋瘦肉粥,流心白煮蛋還有奶香小饅頭。再加上自己做的醬菜,香脆可口,使人食欲大開。
小胖子十分捧場,連吃了兩碗粥。
*
飯罷,柳飄飄打電話給裝修公司讓他們來收拾店麵。
東家巷子把店麵砸得稀吧碎,趁這個機會,她乾脆就暫停營業一周,也算是給自己放個假。
“咖客”的生意早就不依賴這邊的店麵,而是靠著工廠的大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