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冬縱身一躍,從幾丈高的蛇窟牆壁上跳下來,直接落到虞撫芷的身邊。
滾燙的熱浪鋪麵而來,沒做任何防護的衡冬瞬間覺得自己四掌好像要被烤熟了,忍不住哇哇大叫起來:“好燙,好燙,要熟了要熟了。”
下麵溫度怎麼比他想象的高這麼多。
虞撫芷連忙道:“快,用妖氣護體。”
衡冬照做,果然感覺好上不少。
他們沒時間再敘舊,巨大的蛇影便再度籠過來,炎蒼的本體很大,一個衡冬才幾乎才比得上他的腦袋。
魔嬰境界的壓迫感讓兩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衡冬甩甩腦袋,長長的金毛隨風而動,他朝天吼一聲,震得整個蛇窟隨之一顫,虎嘯回音久久回響在整個蛇洞,氣勢恢宏。
威風凜凜,有種妖中之王的既視感。
虞撫芷被他驚呆了,忍不住高看了他一眼,他看起來好靠譜的樣子。
衡冬被看得更得意了。
他爹說過,就算打不過,也要在氣勢上贏過對方,擊潰對方的心理防線,效果好了還能把對手嚇退。
他靠著這個方法贏了好幾屆“青幼年妖崽大賽”。
衡冬洋洋得意,等著對方的反應。
誰知這個舉動直接激怒了炎蒼,他蛇身弓起,張開毒牙便衝了過來,大有直接把他吞進肚子的架勢。
衡冬金瞳瞪大,堪堪擦著火蛇王的嘴巴逃過一劫,但是他身上虎毛就沒那麼幸運了,後腰處被他咬掉一嘴毛。
撕扯般的疼痛瞬間讓他叫了出來,剛落地,他趕緊扭頭去查看傷勢。
僅僅一眼,就足夠讓他心痛。
嗚嗚嗚,禿了,這次是真禿了,原本光滑的毛發凹進去一大塊,幾乎小半個腰都沒毛了。
炎蒼吃了一嘴虎毛,有點惡心,趕緊將虎毛吐了出來。
虞撫芷看著衡冬一臉震驚無措、不可置信的表情,有點不忍的安慰道:“沒事的,很快就能長回來了。”
這句話顯然沒什麼效果,衡冬還是很呆滯,虞撫芷隻好附在他耳邊偷偷道:“你看他牙也被磕掉了。”
衡冬這才順著虞撫芷的指的方向去看,這才看出炎蒼兩顆獠牙都掉了一大塊,這讓他心裡稍微平衡了一些。
炎蒼:“...”
煩!
方才他纏那男修的時候,對方的身體居然能僵硬的像萬年沉煉石,他牙瞬間就被崩壞了。
炎蒼盯著虞撫芷的眼神殺氣外露,如果眼神能殺人,她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虞撫芷被看得毛骨悚然。
就算炎蒼的毒牙掉了,他依然可以用嘴巴噴出毒焰,尾巴也很難纏,虞撫芷不敢掉以輕心。
恰巧此時王阿福悄無聲息的溜到了炎蒼後背,虞撫芷福至心靈,對他眨了眨眼,用眼神示意了他一番。
祝歸忱:“...”沒太看懂。
但是這並不耽誤他配合虞撫芷,自信的對她點了點頭。
虞撫芷放心了,趕緊從乾坤袋裡拿出一段捆仙繩子,讓衡冬咬好這頭,她自己則抓住另一頭,然後一左一右向炎蒼撲過去。
炎蒼豎瞳深暗,剛要躲開,就感覺背後有特殊的氣息波動。
他被定住了!!
也就是這一瞬間,虞撫芷翻身越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捆仙索套在炎蒼嘴上,然後轉了幾圈,徹底套牢。
炎蒼:“...”
淦!
不得不說,這捆仙索的品質還挺好,雖然定身符效果雖然已經過了,但無論炎蒼怎麼掙紮,就是解不開。
“這樣他就咬不了人了。”虞撫芷深吸一口氣,很滿意。
衡冬看著咬禿自己的罪魁禍首被堵住了嘴,也放心不少。
然後,炎蒼在他們三個的注視下,化成了人形,捆仙索也順勢落在了地上。
三人:“...”
這裡的王阿福依然是祝歸忱的一縷神識,隻不過灰袍使者太過強大,分到王阿福身上的部分也就沒有太多。
他從袖子裡祭出一口金色的鐘,大鐘緩緩變大,朝著炎蒼就罩了過去。
炎蒼雙眸暗色劃過,雙手交握於頭頂,濃鬱的魔氣從他身上溢出,化為一杆魔槍,魔槍尖直指大鐘。
這大鐘品階比祝歸忱用的其他法器稍微低一些,但對付炎蒼也是足夠的。
炎蒼感受到上方那股讓他幾乎支撐不住的力量,冷哼一聲,漆黑的魔氣從他身後湧出,化為無數繩索,向洞中的赤風火蛇奔襲而去,小蛇們被魔索纏上,很快失去了生機,化為炎蒼源源不斷的力量供給。
衡冬看著死蛇一條一條的落在洞底,然後被洞底的溫度灼燒起火,很快化為灰燼。
他難掩心中的震動:“他不是蛇王嗎,怎麼會把自己的同族..”
他家妖王雖然很凶,但是也隻是脾氣不好,對自己的子民族人向來都是不錯的,他還以為所有被稱為王的都是這樣。
如今這麼一對比,衡冬對琉卻遙的好感崇拜直線上升。
虞撫芷沒衡冬高,隻能踮起腳尖摸摸他腦袋,安慰道:“相較於蛇王的身份,他可能更偏向於魔吧。”
炎蒼跟本不在乎這些蛇,畢竟他又不是真的赤風火蛇王,隻要能達到目的,彆說幾條蛇了,就算是自己的命,又能怎麼樣呢?
獻祭了這些蛇,炎蒼察覺到自身實力提高不少,很快將大鐘逼得後退,鐘身符文震顫不止,上麵法陣運轉的更快,卻依然難擋炎蒼的攻勢。
虞撫芷看得著急,情急之下直接一掌拍在王阿福後背,將自己的靈氣渡給他。
彆的沒有,要說靈氣,她可能是在場所有人中最多的,仙骨靈體的靈氣儲存量可不是鬨著玩的。
靈氣順著虞撫芷的手掌流向王阿福,但是這些靈氣被阻在了他背後,很快氤氳出一陣靈霧。
渡靈氣失敗?
隻有對方設下靈府保護結界的時候才會有這種情況。
“王道友,我給你渡靈氣,快把結界撤下。”虞撫芷聲音急促。
對方聲音沉悶,低低傳來:“這樣不行。”
每具傀儡隻能接受主人的靈氣,外來靈氣會被視為爭奪傀儡的控製權而被排除在外。
虞撫芷並不知道這些,她有點氣急:“我都給你發過心魔誓了,還怕我會傷害你嗎?一個大男人怎麼磨磨唧唧的。”
王阿福沒再說話,但炎蒼的無限外援顯然讓他有點吃不消,連控製金鐘的手臂都有些顫抖。
對麵魔槍已經從鐘裡麵抵在了鐘頂,幾乎要擊穿金鐘,再穿破他的眉心。
“手。”祝歸忱終於開口,“手給我。”
虞撫芷趕緊將自己的手握在對方手心,然後順著對方的牽引,將靈氣順著交握的手傳遞入他的身體中。
適應這種情況之後,虞撫芷靈氣傳遞的速度更快了,王阿福神色緩和,明顯輕鬆不少。
他一隻手在空中結印,然後將符咒往前緩緩一推,嵌套在大鐘之上,這讓大鐘旋轉的速度更快,帶著萬鈞之力朝炎蒼壓下來,炎蒼的魔槍節節斷裂,整個人直接被扣在了鐘裡。
看到炎蒼終於被封入了鐘內,虞撫芷激動的把手從王阿福手中抽出來,過去彈了彈鐘殼,大鐘頓時發出咚咚的響聲。
手裡的溫度驟然消失,王阿福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片刻後,他忍不住搓了搓手心。
似乎還留有餘溫。
另一邊跟灰袍使者也被蓋在了一隻銀色的鐘下,兩邊的戰鬥幾乎同一時間結束。
祝歸忱走過來,看著這個屬於自己的傀儡,趁著虞撫芷不注意,悄悄將他收入了空間戒指。
虞撫芷跑這邊看看這個鐘,再去看看另一個,覺得挺高興,然後她抬頭一看,一片星光蔚藍。
嗯?
虞撫芷揉揉眼睛,再看,還是能看見星星,甚至這個位置還比其他地方涼快一點,洞頂邊緣還貼著幾道淡白色符籙。
所以說,這邊的洞頂被打破了?
衡冬因為不想麵對自己禿了的事實,重新變成小貓,雖然禿的地方還是禿,但是小了不少,可以至少騙騙自己。
“虞睡睡,你能不能想辦法把這些妖救出來?”衡冬仰起頭,聲音帶著些懇求。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虞撫芷點頭道:“我沒問題,王道友你覺得呢?”
她往後扭頭,找了幾圈,這才發現王阿福不見了,正疑惑間,祝歸忱往前一步,輕輕咳嗽一聲:“他被蛇咬成了重傷,先行離開去醫治了,你不必擔心。”
虞撫芷挺擔心又有點懷疑:“他沒事吧,剛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麼說走就走了?”
“嗯,他暫時壓下身體中的毒素,去東揚城看醫修了,你不必擔心。”祝歸忱垂下長睫,看向被困於洞中的妖族幼崽,轉移話題,“要救便快救吧,這麼多幼崽不知道要弄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