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上,我請求傳召控方證人趙勁鬆!”陸銘朗聲說。
硬硬的木椅子,三麵木柵欄圍在中間,坐在裡麵,加上法庭特有的肅穆氣質,令人不由自主,就要考慮做偽證可能帶來的嚴重後果。
趙勁鬆,就是發現了轎車後備廂裡的龍爺屍體的警探。
他是個年輕小夥子,穿著黑色警服很是帥氣,坐上證人席宣誓,滿臉的正義凜然。
陸銘快速的又看了一遍他的證詞,慢慢起身,踱步到了趙勁鬆麵前。
趙勁鬆整理了下警服的風紀扣,有些鄙夷的看著陸銘。
這個紈絝敗家子,吃喝嫖賭抽,除了家境好一些,一無是處。偏偏,自己暗戀的女孩被他送了瓶洋人的香水,就被他破了身,自己想他死已經很久很久了。
陸銘看著他,淡淡的問:“證人,請問你和控方的汙點證人趙元成是什麼關係?”
趙元成,就是龍大興的司機,本來要送陸銘和甄氏回家,現今轉為了汙點證人。
趙勁鬆搖搖頭,“沒有什麼關係。”
“你們是親戚,不是嗎?”陸銘凝視著他雙眼,“對於撒謊,看來你已經習以為常了。”
趙勁鬆立時火往上冒,一個快被絞死的狗東西,還是以前那麼囂張跋扈,簡直是不可容忍的,“你放屁!”
陪審團立時一片嘩然。
不等陸銘提出反對,鮑裡斯已經皺眉道:“證人,你隻需要回答辯方的問題,如果再對辯方進行謾罵,本席將會剝奪你作為證人的資格。”
李明軒已經趕緊站起來,“庭上,趙勁鬆和趙元成隻是遠親,而且,他們上一輩的上一輩就因為財產的分配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來,到這一代……”
“反對!”陸銘舉手,“庭上,現在是證人做供。”
鮑裡斯對李明軒伸手示意,李明軒無奈坐下,但頻頻對趙勁鬆使眼色,示意他一定要冷靜。
又看了眼在證人席前踱步的陸銘,李明軒蹙眉。
陸銘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想混淆視線,將官司打成趙勁鬆和趙元成早有預謀,趙元成是趙勁鬆的內線,而如果這樣的話,趙元成的口供便會大打折扣,畢竟,他沒有親眼目睹陸銘和甄氏殺死受害人,如果再是警方的人,陪審團肯定要琢磨,這是不是一切都是警方安排好的。
畢竟,車也是趙元成開的,他將屍體放進去很容易,如此,就算車廂裡確實有陸銘指紋的刀具。但那隻是一把水果刀,辯方開始便用過此做文章,說該刀是陸銘在龍家切過水果用過的,被人放進去栽贓陷害。
那時候還是那西洋律師唐納德,很厲害。
正琢磨之際,卻見身旁的那來自省城據說背景雄厚的秀美女警官就要起身。
這位韓警官,特彆討厭紈絝子弟,陸銘這種勾搭人家姨太太害死丈夫的就更莫說。
不過,馬上就要結案陳詞了,從現在,就得自己全盤把控,不能讓她搶了風頭。
“韓警長,讓我來!”李明軒低聲說。
李明軒很自信。
這個案子的任何細節他都仔細考量過,包括趙勁鬆和趙元成有遠親的關係。
隻不過,以前龍大興的辯護律師,那西洋大狀唐納德,倒是沒有打這個點,使得他精心的準備沒有用武之地。
本來陸銘問這個問題,李明軒心中竊喜,卻不想,因為趙勁鬆這年青新銳警官很是看不起陸銘,被陸銘質問人品,竟然開口謾罵。
這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李明軒又看了辯護人席位的謝文全。
此時謝文全看著這一幕幕,猜想著陸銘的意圖。
在李明軒眼裡,謝文全就是滿臉淡定了。
李明軒咬了咬牙,這是個厲害對手,肯定預料到了陸銘去盤問趙勁鬆且指責趙勁鬆人品問題,會激怒趙勁鬆,所以,才讓陸銘自辯。
但陸銘能記住這些話,能記住怎麼激怒趙勁鬆,也是令人意想不到。
看來,人被逼到了絕境,還真會激發最大的潛能。
深深看了陸銘一眼,李明軒眼裡閃過一絲寒芒。
果然,我是對的,就該讓你萬劫不複,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能親手送你上絞刑架,是我很小很小時候就立誓要做的事情,今天,終於來了。
雖然也是你作繭自縛,竟然,竟然……為了她殺人……
李明軒眼角餘光,瞥著那抹與法庭氛圍格格不入的靚麗身影,心裡,又是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