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趙元成,是一個祖太爺,但我太爺那輩,就因為和趙元成的太爺分地,不但打起了官司,還互相動手,我的太奶奶,就是那一年受驚嚇而死,到了我這一代,雖然以前的仇恨不想永遠一代代傳下去,但我和趙元成在這個案子之前,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而且,我們以前還打過官司。”
李明軒點點頭,看向鮑裡斯,“庭上,我有十幾個證人可以證明這一點。”突然指了指陪審團裡的一名中年男子,“其實,王襄理就是最清楚的。”
陸銘猛地站起來,“反對,我請求重新挑選陪審員,因為該陪審員違反了中立原則,和證人有利益關係!”
李明軒心裡一喜,看著困獸猶鬥的陸銘,笑道:“我說王襄理最清楚,並不是王襄理認識趙勁鬆和趙元成兩名證人,而是因為王襄理在北寧晚報工作時,該晚報刊登過趙勁鬆父親的致歉聲明,就是趙勁鬆和趙元成父親打官司輸後,不得不登報道歉,後來還大病了一場,當然,這個道歉聲明王襄理肯定沒印象了,但我這裡有當年的報紙。”
回到桌上拿起一份就報紙,送到了鮑裡斯的高桌上,“雜證的證物甲,就是這份報紙。”
鮑裡斯看了看,點頭,又示意法警將報紙給陪審團成員挨個查看,又蹙眉對李明軒道:“你如果再與陪審員直接對話,我會宣布這場官司是無效審判,你需要重新起訴被告,法庭會重組陪審團。”
“好的法官大人,但我並沒有與陪審員對話,隻是指出,其中一名陪審員曾經在證物報紙的報社工作過。”
李明軒說著,提高了音量,“試想,兩家關係如此惡劣的人,又怎麼會合謀誣陷?何況,在這個案子之前,趙元成是龍大興的親信,收入頗豐,根本瞧不起小警官,雖然趙勁鬆警官,是一位很正直的人!”
回頭看了陸銘一眼,他慢慢走回了控訴席,也看了旁聽席一眼。
新署長史再新正滿意的點頭。
李明軒慢慢落座,微微閉目,這個陸銘,得罪了陪審員,案子輸定了;又得罪了史再新署長,怕都不用上絞刑架了,就算想上訴拖時間,這期間,在大獄裡,應該就會丟了小命,誰叫他是大煙鬼,身體虛弱誰都知道呢?
雙龍會根本不會饒過他,史再新署長也會交代獄長,睜隻眼閉隻眼吧。
“辯方請求再次盤問證人!”陸銘舉起了手。
鮑裡斯點頭。
按照帝國訴訟法,證人出席期間,辯方和控方可以輪流盤詰,針對對方上一次不利的問題,提出自己的問題,沒有次數限製。
當然,如果提不出新的疑點,法官自然會叫停。
陸銘又來到趙勁鬆麵前,“所以說,趙勁鬆警官,你和趙元成在事前可以說是陌生人的關係,對嗎?”
趙勁鬆臉上冷笑,點頭。
“請你回答我的問題。”陸銘盯著他。
“是的,說我們是陌生人,可以這麼說。”趙勁鬆臉上有些不耐煩。
陸銘點點頭,“所以,你們事先沒有任何預謀?你騎的腳踏車和趙元成駕駛的汽車相撞,隻是偶發事件,對嗎?”
“反對,反對辯方對證人盤問時,同時問兩個問題。”李明軒突然舉手。
法庭盤問證人,每次問一個問題,證人回答完,才能問下一個,對律師來說,這是基本的常識。
控方席上一名警官譏諷的道:“我現在懷疑辯方,根本不懂法律,所以才會違法,奸夫**合謀殺人。”
“庭上,我這兩個問題其實是一個問題。”陸銘對鮑裡斯說,又轉頭看向那名警官,笑道:“請控方注意,我現在是自辯,如果我缺乏基本的法律常識,法庭又允許我自辯的話,那麼,這場官司的審判結果,我就有充足的理由上訴了,控方明白這一點嗎?為什麼要送給我如此明顯的上訴理據呢?”
李明軒蹙眉瞪了那警官一眼,警官都五十多歲的小老頭了,此時臉漲紫,說不出話。
“繼續……證人回答辯方問題。”鮑裡斯趕蒼蠅一般揮了揮手。
趙勁鬆冷笑看著陸銘,“對,證詞裡說的很清楚,我騎著腳踏車進入中街,沒想到遇到逆行的趙元成駕駛的汽車,這才相撞。”
陸銘點點頭,呢喃著,“看來,並不是趙元成故意逆行,給你製造機會。”
坐在辯護席成了看客的謝文全立時無奈搖頭。
本來,恍惚間見爭吵激烈,回過神又注意到這案子。
本來沒想到這個陸銘這個大煙鬼,看來受高人指點了,突破點彆具一格,要打警方栽贓陷害,攻擊的控方證人失態,形勢很可能會有微妙的變化。
不想很快被主控警官李明軒破解。
到現在,陸銘自言自語,自己都承認這一點,而且竟然說出來,那就代表前麵的全做了無用功。
這簡直是最低級的錯誤,在庭上承認自己開始判斷錯誤,而且,陪審員還都能聽到他的自言自語。
李明軒臉上微微露出一絲得意笑容,看了謝文全一眼,心說這臨場細節你沒有囑咐到吧,想不到他這麼白癡吧?你再厲害,還真能將爛泥扶上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