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成這樣了,二嫂但凡表現出半點心疼,大嫂就說你們要訛上他們了。結果呢,兩家人的關係還不如捐贈前,這叫什麼?我話說的難聽,這就叫卸磨殺驢,這就叫一家子白眼狼!”
什麼玩意。
媽一直偏心。
最疼大哥,其次是姐姐,然後是他,最後才是二哥。
結果呢,這個家裡乾的最多的是二哥,得到最多的卻是大哥。
外麵圈子裡誰不嘲笑李家老二沒用,辛辛苦苦乾了這麼多年結果在公司裡就混了個執行總監。
李梁知道自己沒用,所以也隨便大哥安排,可二哥不一樣啊,他憑什麼要乾這麼多呢?
“二哥,你怎麼不說話啊?”
李瀚山把水喝完,坐在椅子上,默默看著黑漆漆的窗外,聽著嘩啦啦的山風,許久才沉聲道。
“以前都是一家人,我從來都不分你的我的。當時我覺得,隻要媽在,我們就是一個整體,不用計較那麼多得失。”
“那現在呢?你還覺得是這麼回事嗎?”
李瀚山嗤笑一聲。
“人心都是歪的,偏的,以前我不在乎,可現在,我確實是該清醒一點了。”
自打趁他不在家的時候,媽把他們的妻子兒女從李家趕出來,李瀚山就徹底明白了,自己以前的想法是多麼愚蠢。
他以為,隻要自己在外麵努力打拚掙錢,妻兒就能在家裡過上好日子,母親就能高看妻子一眼,兒子就能得到更好的資源。
可現實呢?
她的妻子因為常年疲勞,心思鬱結,患上癌症。
他的兒子一事無成,還和大哥的兒子反目成仇。
他失而複得的女兒,對他態度冷淡,還不如陌生人。
這麼多年他的自以為是差點害了家裡人。
如今,也該清醒了。
山裡,手機沒有信號,彆說上網了,就連一通電話都打不出去。
手機打開靜音之後,李瀚山睡了這十年以來最踏實的一個覺。
明明是硬板床,蓋的粗布棉被,可這一覺卻格外香甜,一睜眼,整個人就像是重新回到了二十多歲時的狀態,頭腦是前所未有的清醒,身體是無與倫比的輕鬆。
在這裡,好像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悄無聲息的瓦解他肩上沉重的負擔,讓他忘記一切精神專注,整個人走路都快要飄起來了。
李梁也一覺睡到大天亮,直到外麵傳來陣陣飯香才悠悠醒來。
“哇……沒有手機,我竟然整整睡了十個小時!好~舒服~”
李梁用力伸了個懶腰,看著自家侄女已經換上簡單乾淨的藍色道服,黑發高高盤起,整個人身輕如燕的單腳站立在圓形木樁上,纖細清瘦的腰杆挺得筆直,閉著眼睛雙手合十,有節奏的吐納呼吸。
木樁下,李瀚山一臉緊張,眼睛緊緊盯著高處的李玄微,明明擔心卻又不敢說什麼。
畢竟這樁子,足有兩人高,這要是不小心跌下來,那估計得摔骨折。
也不知道從哪來的了解,李梁不在乎的搖搖頭。
“二哥,彆看了,她不會有事的,等我洗漱吃點東西咱們就下山去,二嫂還等著我發視頻報平安呢。”
“這太高了,爬這麼高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