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1 / 2)

給我渣! 睡芒 9037 字 9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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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鈞言一整夜都沒睡著, 他在任昭的遊戲直播間裡,默默地用小號打賞了一千塊, 聽著他打遊戲的聲音,直到淩晨兩點半下播。

他到這時,還絲毫沒有睡意,一邊想畫被盜的事,一邊想李赫的事,他在想應該怎麼告訴昭昭,他會是什麼反應,會高興嗎?

白鈞言覺得可能不會, 任昭應該根本就不想聽見渣男的名字。

彆說發小, 就連他自己,都不想聽見。

可他明明都把李赫拉進黑名單了,為什麼腦海裡還總想著?白鈞言心底彌漫著做了壞事後的不安和惶恐,還有古怪的失落,甚至於其他的、不應該有的情緒——或許自己應該去找個教堂懺悔一遍。

他腦中始終盤旋著李赫離開前那一句:“你有喜歡過我嗎, 哪怕一秒鐘。”

白鈞言幾乎是下意識回避這個問題。

自己是直的,怎麼會喜歡男的!

就算真是不幸的喜歡上了某個同性,那個人也不可能是李赫。絕不可能。

白鈞言直直躺在床上的姿勢猶如一條失去夢想生無可戀的鹹魚,淩晨四點了, 他還在刷微博,看陳斯然的主頁。

陳斯然是個有兩百多萬粉絲的網紅, 據這位網紅本人透露,其中一百八十萬都是買的粉。

白鈞言刷了半小時他的微博, 一下感覺自己又直了回來。

活了二十多年, 怎麼可能因為一次角色扮演, 一次假戀愛, 就把自己搞得性取向都不對勁了。他在陳斯然的動態裡找到了答案——自己果然是百分百的直男。

睡前,白鈞言給任昭留了言:“我下個月辭職後,就來爪哇找你。”

任昭是早上回的,而白鈞言幾乎是一夜無眠,打著哈欠,捧著咖啡杯步行去單位。他戴著耳機,在跟剛起床的發小通話。

“我看見你消息了,你怎麼就要辭職了啊?”

白鈞言現在是哈欠成精,幾乎是閉著眼走在盲人道上:“這份工作我都乾了大半年了……能學的都學了,能結識的人脈也都有了,如果不是我們館長人真的不錯,我早就辭職了。”

他回憶起,自己三月的時候就想離職了,但是因為想參與策劃這次印象派特展,才一直留在江南美術館。

誰知道還沒開展,畫就被人偷了。

這件事不讓他外傳,他也沒往外說。白鈞言剛到美術館,就聽說北極星公司失竊的四幅“當代作品”已經找到了,群裡聊得熱火朝天。

“聽說是半夜追蹤器有了反應,法國人自己開車追了過去,結果追到了垃圾場,然後他們就去了公安局,讓公安幫忙一起在垃圾堆裡找,找了四個小時,終於在臭氣熏天的垃圾坑裡找到了四個手提箱。”

白鈞言在群裡問:“所以手提箱裡有畫嗎?”

有小道消息的同事說:“我那個參與案子的朋友說,看見他們打開密碼鎖,找到了四幅畫,問法國人是不是這四幅,保險公司的鑒定師掏出一大堆家夥什,在垃圾場就開始鑒定,最後法國人的眼淚都要當場流下來了,說是,就是這四幅。”

“不過,雖然找到了失竊物,但因為還沒抓到盜竊犯,所以不能算結案。”

保險公司的人說找到了失竊的畫,那在垃圾場找到的畫,應該是真跡。

可是……

白鈞言心不在焉地轉著鋼筆。

他顯然是想不通,這些盜畫賊,花這麼多工夫,而且過程這樣順利,一定預謀了很長時間,就這麼隨便丟到了垃圾場?

圖什麼?

既然第一次還回來的是贗品,第二次找到的,會不會也是?盜竊團夥第一次還回來的贗品,可能有不完美的地方,但如果他們將偷到手的藝術品背麵隱藏的各種獨一無二的編碼,以及肉眼不可見的塗層,還有嵌了追蹤器和序列號的畫框再套進另一張贗品……

不過,保險公司應該沒那麼傻吧?

假的他們怎麼可能認!

如果是贗品,會鑒彆不出來嗎?白鈞言從事這行,了解一些作假的手段。

比方說,如果要製作一副莫奈在1860年繪製的諷刺漫畫贗品,那麼就得找到1860年生產的舊紙張。這種紙張通常能在1860年法國出版的書籍中找到克數一致的,由於兩張漫畫的尺寸都很小,找到紙不算是難事,但一定很費時間精力。

但是,倘若要完美製造贗品,還得找到1860年生產的鉛筆,這隻是漫畫,如果是油畫,還要更複雜,要麼,就要找到年份一致的舊顏料,要麼從這一年的舊畫上把顏料撬下來加工。

由於畫家的印章很難造假,他聽說過一種手法,是將真印章從某張真跡上刮下來,放在假畫上,要做舊,過去的法子是丟進烤箱,調到一百二十五度,除了物理方式,還有化學方式。

或許,現在防偽科技進步了,造假者的手段也在進步。

群裡熱火朝天地議論著畫的真假,甚至有人陰謀論:“說不定最開始送過來的,就是贗品啊,你們看這家保險公司多不靠譜就知道了,說不定真跡早就被人換了。我們也沒見過真的,誰知道真跡到底是哪一幅,說不準畫家自己從墳墓裡爬出來,都無法鑒定真假。藝術品的價值,不就是被鑒定嗎,鑒定專家說是真的,博物館收藏說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白鈞言聊了會兒天,開會時,不小心睡著了。

有同事問他:“你臉色看起來怎麼這麼差,臉和眼睛都是腫的,你腦門還冒了個痘。”

在這裡上班,白鈞言早有體會,會被過分關注穿著打扮和外貌。

額頭長了一顆很不起眼的小痘,他自己照鏡子都沒注意,卻被同事發現了,就好像那是個巨大的痦子。

白鈞言一臉的萎靡不振地趴下:“彆提了,沒睡覺……”

同事:“你看起來跟失戀了一樣。”

“嗯……”他有氣無力地陷入了淺眠。

下午,北極星保險公司的人將畫再次送到美術館,這次,經江南美術館的鑒定專家鑒定過後,確認是真跡無誤,與保險公司重新達成協議,將畫保管在美術館的藏品庫內。

快下班時,美術館員工從b館背出來一副約一米七長度的巨大抽象畫。

白鈞言正好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見狀覺得奇怪:“還沒到月底,就有畫要撤展了嗎?”

他掃了一眼,是一幅抽象的日落,雖然是日落,但顏色用得很深。

搬畫的人回答他:“這個畫家說這幅畫被國外的買家預訂了,要在下個月寄到,所有現在就撤走。”

由於展出者和展館隻是合作關係,由展出者提前中止合作的情況,也時有發生。

通常他們無法阻攔藝術家提前帶走自己的作品。

白鈞言本來不知道這幅畫是誰畫的,但當他看見車上躺著的雕塑時,就想了起來:“這個畫家是叫李煊對不對?”

李赫沒有買走雕塑麼?他想到了這件事,但已經沒辦法去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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