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阿涼你沒說錯吧,你不參加春高嗎?”天童覺難以置信。
比賽進行到第二局末尾,雙方比分都達到30分,短暫的休息途中,天童覺卻聽到淺羽涼在給白布賢二郎講解春高遇到稻荷崎的解決辦法。
白鳥澤的正選基本都接到相應大學的入學邀請,選擇去大學的,會以體育特長生入學,這樣的話他們並不需要走普通高考途徑,隻需要好好準備比賽就行了。
大家本以為春高還會一起打球,沒想到淺羽涼這就要提前退出,感覺有種被騙了的錯覺。
被問到的淺羽涼一臉懵,“我沒告訴你們嗎?”
眾人齊齊搖頭,淺羽涼有些無奈道:“我不會走體育保送的路線,所以還是要好好複習的。”
天童覺一屁股坐在淺羽涼身邊,“阿涼,那你將來是不想打排球了,職業賽也不想去嗎?”
淺羽涼先點頭後搖頭:“不,我還挺想去嘗試一下,隻是一直做職業排球選手是不可能的。”
雖然他天天覺得老頭子不務正業,但年紀大了的老家夥還是該讓他享受一下生活,淺羽涼還得回去承擔自己的責任。
“我還以為阿涼和若利一定會去聯賽!”大平獅音有些感慨,他扭頭問向牛島若利,“若利,你一定會繼續打排球吧!”
牛島若利點頭,排球於他而言是本能,職業聯賽也是他夢想的地方,“高中畢業就會去!”
到了三年級,排球隊的所有人都有種越來越緊湊的感覺,時間越流逝,大家相處的機會越少。
比賽打一場就會少一場,和這些人做同伴的機會也會越來越少。
“我本來還想要是阿涼和若利在一支球隊,那我一定會去現場支持他們,現在看來是沒希望了。”山形隼人將毛巾搭在肩上。
他畢業後應該不會繼續排球生涯,三年級應該就是他人生中最後的排球時光。
淺羽涼有些無奈,感覺大家都有點悲觀:“我可能也會去打兩年,你們怎麼搞的我要死了一樣。”
剛剛扳回比分非常激動,現在氛圍成了這樣,究竟是誰提到這件事的?
淺羽涼想要開口讓氣氛緩和,聽到他的疑問,眾人齊齊盯著他。
哦,原來是他啊!
齊藤明拍手示意大家集中注意力,比賽還未進行完畢,現在提這些傷感的話題為時過早。
青春的末尾,未來前途永遠是個逃避不開的話題。
送走一屆又一屆的學生,平日討厭的小鬼們一個個離開,他們這些永遠停留在原地的才更加傷心。
哨聲吹響,雙方選手再次歸場。
雙方休息時間全部使用完畢,這次下場後,必然有一方是以敗者的身份離開。
淺羽涼很不喜歡離彆,但人的成長過程就是告彆的過程。
攔網對麵的家夥們依舊專注沉默,心無旁騖完全沉浸在這場比賽。
淺羽涼有些羨慕,如果要是二年級的時候早點打排球就好了,要是早些時間遇到這些有趣的家夥就好了。
慢慢平複的呼吸,傳入腦海的聲音漸漸消失。
比分到30比30,已經用儘的力氣,單純已經是毅力的較量。
體力告罄、力量下降,奔跑不在迅速…
淺羽涼絕不是耐力型選手,對於有些體力怪物而言,長時間的比賽是好事。
但對於淺羽涼這種類型,過於長的時間的戰鬥,就會叫他拖向體力深淵。
沉重的腳步邁開向前,一步、兩步、三步。
仿佛紮根於泥土的樹木緩緩抽出粗壯的主乾,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前進。
大地微弱的力量彈起,強勁的力量在手腕的牽引一下從全身彙聚於手掌中。
快速的球飛向對麵,等待已久的對手們迅速開始行動。
再次上場的尾白阿蘭迅速飛躍,將落入中場的球墊給宮侑,比賽到這個地步,稻荷崎的選手們已經沒有絲毫退路。
宮侑接過排球,直接傳給網前的銀島結,稻荷崎似乎聚集了太多強人,許多選手的光芒被其他人掩蓋。
大耳練如此,銀島結同樣如此。
穩定踏實,認真完成自己的工作,儘最大的能力去幫助球隊獲得勝利。
揮舞的手臂將球擊打向對麵,淺羽涼和天童覺同時跳起,有力的手臂阻擋著排球前行的路,旋轉的排球擦過指尖,淺羽涼高聲大喊:“一觸!”
山形隼人等候多時,輕輕跳起將球拍前場。
川西太一接到傳球,略微思索眾人現在的站位,向前一步,輕輕跳起,雙手向上將飛來的球托向左側。
並不迅速,也不輕盈,隻保留了高度這一明顯特征的托球,卻讓稻荷崎如臨大敵。
一步、兩步,高高躍起的牛島若利屏住呼吸,將所有的力再次釋放。
迅猛的排球又快又急,底線處的赤木路成從後場飛撲,“嘭…”排球與胳膊產生劇烈衝撞。
他無法承擔這次失利,稻荷崎也無法容忍這次失利。
過往時光積聚的一切汗水讓他們站在這裡,赤木路成感覺這球格外沉重。
不是力量的沉重,而是時間的沉重。
從心裡油然而生的執念,帶動了潛藏在身體深處的力量。
高高彈起的球讓赤木路成高聲大喝:“好!”
稻荷崎開始反攻,淺羽涼快速回到網前,大腦飛速轉動。
想要得出完美的進攻方案,想要在這裡徹底結束這場痛苦得戰鬥。
滿身血色的白獅站立於林間,遍地鮮血與碧綠的葉融為一體,死亡與生機同時並存,仿佛人間與地域的交錯之處。
殘存狐狸仍舊不停跳動,憤怒讓他們的眼染上鮮紅的顏色。
還差2分!還差2分,就能進入決賽!
天童覺手指碰到宮治的扣球,不敢絲毫停歇,立馬奔向中場。
五色工將球接住,哪怕他的存在感並不如牛島若利,但今天的場上,他同樣是球隊的英雄。
球要傳給誰?
淺羽涼的大腦飛速運轉,若利剛剛扣球被盯得很死,現在並不是傳給他的好時機。
工倒是很好的選擇,隻是位置偏後容易打給自由人。
傳給大平獅音或者副攻們嗎?
大腦仿佛連接一起的齒輪,高速運動。
給誰?
還未等他做出抉擇,身旁卻傳來驚人的存在感。
哪怕早已疲憊不堪,強大的獅子仍舊屹立在原地,無形壓力凝聚成陰影,在陽光下遮擋出一片新的天地。
空氣裡的壓力凝結成語言傳遞過來,淺羽涼嘴角翹起,想到了讓人開心的事。
一年級小鬼的托球從後排飛來,輕飄飄浮在空中,像是水中遊動的浮萍。
雖然不完美,但他儘了全部的力量。
身前是仔細又小心翼翼的不完美一傳,身後的攻手雖未言語,卻不停散發著威脅。
淺羽涼感覺這群隊友太差勁了,一直不給二傳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