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灼下意識的手指抖了一下,他看向雲塵臉上那塊明顯的紅痕,目光難免有幾分遲疑。
在他的記憶裡麵,的確沒哄過誰,當他還年幼的時候,隱約記得似乎被他父親哄過幾次,但都是太過幼小時的事,他已記不太清,也沒什麼印象,隻是覺得是有這麼回事。
但如今在他麵前的,是他的師尊。
是他行過拜師禮,遞給拜師茶的師尊。
更是高高在上的劍尊,修真界的實力天花板之一。
雲塵也看出了蘇灼的遲疑,他抿緊的嘴角動了動,說道:“本尊的師尊,亦是你師祖,當年便是這般哄的為師。”
蘇灼目光微動,“師祖?”
雲塵頷首,“沒錯。”
蘇灼從未聽過雲塵說過師祖的事,不過據說當初雲塵是拜入臨淵仙宗的某位長老門下,前後十來年就出師了,隨後便一劍動天下,而那位長老據說是閉關了,但其實這個說辭在修真界裡都默認是隕落了。
畢竟無論修為多麼高深的修士,壽命都是有限的。
而且雲塵如今已成為修真界劍尊,這麼多年過去,作為雲塵的師尊來說,一般都不太可能還活著。
“師尊的師尊,便是這麼的嗎?”蘇灼不太確定的問道。
雲塵愣了一下,一口回到,“自然。”
其實他跟他師尊的關係,隻能用兩個字來形容:不熟。
當年雲塵拜入臨淵仙宗的時候,他的師尊已是有名的仙尊,大概是後繼無人,因此才收下了他,不過收下他後也並未怎麼教導過,他的師尊是個閉關狂人,十年中有九年都在閉關中,剩下一年準備閉關的物品,神龍見首不見尾。
因此雲塵也不太懂師徒相處之道,因他便是獨自一人過來的。
無論是他修劍道,還是名動天下,亦或是開峰自立門戶,都與那位仙尊沒什麼太多的關係,若非今兒突然想起這件事,他都快忘記自己名義上的這位師尊了。
而蘇灼卻是在想,或許師尊跟師祖的關係很好,想他若未被送來臨淵仙宗,跟父親的關係也定是很好的。
於是他看著雲塵,然後緩緩低下頭,湊近了,非常輕柔的吹著。
很輕,帶著他身上的清香。
雲塵垂下眼簾,感受著臉頰上的點點清風,眼裡卻緩緩聚集著什麼暗沉的情緒。
蘇灼輕輕吹著,然後停了一下,繼續吹著,在他的視線裡,那道紅痕在雲塵冷玉色的臉上很是明顯,甚至還能夠隱約看到底下的細小血管。
而隻要他的目光稍微下移幾分,就能看到雲塵的下巴,再往下則是衣領的領口。
大抵是剛才拉扯之間,雲塵的衣領微微鬆開幾分,露出了幾分鎖骨。
蘇灼認為他師尊皮膚似乎過於蒼白了些,身體又比常人冷上幾分,難不成是有體疾?
而且在他的記憶裡,他似乎很少見到他師尊失態的樣子,仿佛就像一塊冰,但冰下是什麼,他卻從未知曉過。
蘇灼想著想著,卻是微微靠近了幾分,他們本就隔得極近,如此,他的呼吸卻儘數噴到了對方臉上,他剛自覺失禮,想要後退離開,卻突然發現他師尊的喉嚨動了動,像是吞咽了一下。
口水滾動的聲音,在安靜的竹屋裡麵無比明顯,甚至讓蘇灼產生了對方很渴的錯覺。
可是他的師尊不是剛剛才喝了幾杯茶水麼。
蘇灼輕吐出一口氣,卻猛的被他師尊抓住了手腕,強製性的往懷裡帶,蘇灼身形微微不穩,差點摔倒他師尊身上,好在他扶著桌子,才讓自己身形穩了下來。
“師尊?”蘇灼抬頭看去,卻發現他師尊有些不對勁,對方沉默的坐著,一動不動,垂下的眼簾看不清他眼裡的情緒,卻如同石化的雕像。
蘇灼沒由來升起一股說不清的感覺,他再次喊道,“師尊。”
雲塵猛的抬起頭,眼裡一片的陰沉,帶著幾分說不清的暗光。
有股危險的氣息傳來,蘇灼心下一驚,下意識的後退一步,他不知這是什麼,但他卻覺得不太妙,然而雲塵卻將他的手腕扣得死緊,一點讓他後退的機會都不給。
雲塵眯起眼睛看了他好一會兒,掌心握緊,讓蘇灼甚至感覺到了疼痛,他不得不沉聲喊道:“師尊,你弄疼我了。”
雲塵眼神清明了一瞬,繼而卻更加的暗沉。
“出去!”他突然高聲喝道,猛的鬆開蘇灼的手。
蘇灼微微一愣,眼神下意識的下移,一眼瞥過,仿佛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神色一變,飛快的從竹屋之中跑出去,那步伐都有些紊亂了。
因為他分明看到了他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