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治耳朵(1 / 2)

見葉安年在他腿上躺好,江竹抬手從長木桌上取來了自己放銀針的針袋。

針袋外部已經被磨得發舊泛黃,打開來,內裡是柔軟的皮質,左邊插著十二根細巧的金針,右邊插著九根泛著寒光的銀針。

他修長的手指自左邊劃過,在右邊停留,取出一根如牛毛般纖細的銀針捏在手上。

用手指探過葉安年左耳周穴位後,利落的開始下針。

銀針刺入穴位後,隻泛起短暫的刺痛,然後就是酸脹的不適感,葉安年微皺了皺眉,將這種不適忍下。

片刻後,九根銀針刺滿他耳周的穴位,江竹收了手,餘光瞥見葉安年緊抓著自己衣擺的手,伸手過去,將他的手握住。

“你做木雕的話,都需要什麼工具?”他緩緩開了口,分散葉安年的注意力。

手突然被人握住,葉安年還是驚了下。

江竹的手瘦削修長,骨節分明,看上去給人一種淩厲冰冷的感覺。

這樣的手適合拿劍,不適合拿針,葉安年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來。

但江竹握住自己的掌心,卻有著與看上去完全不同熾熱溫度,暖暖的,給他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嗯……”他想了想道,“要錘子、鑿子、刨子和剛刀。”

這是最基本的四種工具,其實要細分起來,其中還有很多不同的種類。

比如錘子分重型錘和輕型錘;鑿子又有平口鑿、半圓鑿、三角鑿;刨子也有大小之分。

剛刀更是有直刀、彎刀和反刀很多類型,而且按著他自己平時的雕刻習慣,他還單獨定製了不少特殊刀頭的刻刀。

木雕工具應該好買到,至於刻刀的話,可能就得專門定做了。

他正想著,江竹的聲音響了起來:“那趕明兒我去村西頭的葛木匠家裡問問,讓他幫著弄一套來。”

“如果你有什麼特殊需要訂做的工具,到時候可以畫出來給我看,我去找人做。”

“嗯。”江竹想的周到,葉安年輕輕應了聲,困勁上來,又闔上了眼睛。

施針一共進行了三次,最後一次拔針後,江竹想要叫葉安年起來,卻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手還被他緊緊握著,葉安年的呼吸平穩均勻,已然睡熟了。

他本不想把人叫醒,但熬好的藥還沒喝,再耽擱下去,藥就要涼了。

輕輕拍了怕葉安年的肩膀,江竹還是把人叫了起來。

葉安年一覺睡得很踏實,夏夜雖然有些涼意,但他們在藥廬裡,他身上又蓋了江竹的衣裳,倒是不覺。

他從江竹腿上坐起身來,抬手摸了摸左耳,好像比起之前是輕快了些,沒有了那種悶悶汙汙的感覺。

隻是躺的久了,起身後,腰間有些酸痛。

“你先進屋去,我等下端了藥就來。”江竹正守在小泥爐邊看給他熬的定喘湯。

“好。”葉安年依言裹著衣裳出了藥廬。

院裡安安靜靜的,丁秋早就找江竹喝了藥,帶著福崽去睡了。

東西兩屋都黑著,隻有中間的堂屋灶上放著一盞燭台,正散發著昏黃的光暈。

葉安年進了東屋,把江竹的衣裳放好,就開始給兩人鋪床。

東屋是一張大炕,即便炕腳放了炕櫃和炕桌,地方還是很寬敞,兩人的鋪蓋之間能再空出一個人的距離。

炕頭挨著外麵堂屋的灶火,葉安年睡,江竹睡在靠炕腳那邊。

剛鋪好床,江竹端著藥碗進來了,依舊是黑乎乎的一大碗。

葉安年接過藥碗噸噸噸喝了個乾淨,藥碗還沒放下,就被人塞了顆蜜餞果子。

江竹喂完蜜餞,又去給葉安年到了杯清水漱口,水裡加了些淡鹽,去嘴裡的藥味。

時候已經不早了,簡單的洗漱之後,兩人各自睡下。

這一日實在疲累,葉安年幾乎頭一沾枕頭就睡了過去。

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他一睜眼又已經是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