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服(1 / 2)

“怎麼回事?”

唐茂是知道一些軍分區那邊的事情的,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雖然沒有造成很嚴重的後果,但是一群孩子兩軍對壘在軍區大院門口,引起了不太好的影響。

甚至驚動了軍分區領導。

當時的唐茂以為唐挽挽參與了,心裡還在想著,怎麼把自己的女兒從這件事情中摘出去。

想要把女兒摘出去,也沒那麼難,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誰曾想,這裡麵還有其他原因?

真相並不是他了解的那樣?

女兒不但無過,還有功?

這就引起了唐茂的注意,他整個人都精神了,急問唐挽挽怎麼回事。

唐挽挽於是把張子明跑過來告訴她,阿鋒和薛明覺打賭,然後想去抄了軍分區的事情說了一遍。

隨著她的訴說,唐茂的眉頭就已經緊緊地皺了起來。

薛明覺是誰?

他是警備區薛參謀長的孫子,從小就不學好,打架鬥毆,是警備區大院裡頭疼的孩子。

這場運動後,他就組織了一幫小子,建了個什麼集團司令部,他當了司令。

整天批這個鬥那個,甚至還鬥過他爺爺薛參謀長,每回老薛一說起來,就說這孫子白養了,頭疼至極。

家裡有個頑劣的小子,叛逆又闖禍,確實夠讓人膽戰心驚的。

特彆是這個特殊的時期,一有不順,可能滿盤結束。

唐茂不得不慶幸,自己家裡的三個兒子已經長成,也早過了那叛逆的年齡。

在最容易叛逆,最容易闖禍的年齡裡,有妻子在旁教育,將三個兒子教育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如今三個全在部隊裡,繼承了他的衣缽,可以說,唐茂是幸運的。

而他的女兒,乖巧懂事,從不去外麵亂來。

在這大院裡也不是沒有女孩子,相反,很多,就政委家的就有三個女兒呢。

除了大女兒去了文工團,聽說剩下的兩個小的,在地方上工作,好像也卷入了這場運動中,參與了那些事。

每回政委說到這事的時候,無不羨慕他,說他三個兒子個個成就,女兒又嬌又乖,他們這些老家夥裡,他是最幸福的。

每回被他們羨慕的時候,唐茂心裡那叫一個得意。

如今聽唐挽挽將那事一說,他心裡除了得意,更多的卻是慶幸。

還有對妻子的感激。

“他真的去了軍分區,說要抄了整個軍區大院?”汲紅岩目瞪口呆。

這是得多傻的孩子,能做出這樣將父母長輩逼至絕境的事情?

他們警備區都是整個軍分區管的,他卻要去抄人家大機關,還美其名約響應國家號召?

他怎麼不想想,外麵那些紅袖章就不想抄了軍分區,不想抄了警備區大院?

人家是不敢,怕惹禍上身。

他倒好,人家還沒找上門來,他倒自己跑出去出頭了。

見過傻的,就沒有見過比這更傻的。

她忍不住對唐茂道:“這真是薛參謀長的孫子?”

確定不是撿來的?

妻子眼裡的疑問,唐茂當然一清二楚,他也納悶呢,按理說,像薛參謀長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生了這麼個不過腦子的孫子?

他肯定地道:“千真萬確。”

汲紅岩嘴角抽動,隻說了句“那真是……”真是什麼,卻沒有說,但唐茂明白。

這小子要出生在唐家,他早剝了他皮了。

唐挽挽笑了笑:“打一頓就服了,一頓不夠,就兩頓。”兩頓不夠,那就三頓,總能打服的。

就薛明覺這樣的個人英雄主義濃重的,隻有打服了,他才會乖乖聽話。

跟他講道理,是講不通的。

什麼?他的爹娘沒少管他,肯定也棍棒教育?

那能一樣嗎?

爹娘的棍棒,和外人的打服,能相提並論?

在長公主的心裡,就沒有打不服的孩子。

也沒有調教不好的下屬。

再刺頭,一頓軍棍下去,不服也得服。

唐茂和汲紅岩相視一眼,彼此的眼裡都是同一個疑問:他們的女兒,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他們嬌嬌|軟軟的女兒呢?

汲紅岩扔過去一個眼神:都怪你,平日裡訓練兒子的時候,怎麼把女兒也給帶上了?

唐茂睜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瞄一眼:我就是想讓女兒學點兒東西在身上,以後不至於被人欺負。

汲紅岩瞪過去:有我們在,挽挽還能讓人欺負了?

唐茂擠眼,委屈吧啦:總有我們保護不到位的時候。

父母之間的眉來眼去,並沒有逃過唐挽挽的眼睛。

唐挽挽經曆的事多了,前世在那麼困難的環境中,前有狼後有虎,要是不多留個心眼,屍體早化成骨了,哪還有後來的攝政十三年?

她自然知道,自己剛才那一番言論,引起了父母的驚覺,甚至是懷疑。

她當然也可以在父母麵前永遠扮演一個乖乖女,嬌嬌女。

但那太累了。

也不利於她的發展。

在這樣的情勢下,誰知道後麵會發展成什麼樣呢。

又有誰知道後麵還會亂成什麼樣,還是得提早做些準備的。

凡事得未雨綢繆,居安思危,才不會被動。

其實,唐挽挽並不想這樣的。

不管是前世,還是現在,她最想做的,就是父母眼中的那個嬌嬌女,天塌下來都有高個子頂著的那種。

但沒有人讓她能夠這樣的放心。

以為這一世,終於能夠實現兩輩子都想實現的夢想,做一個富貴閒散人,有吃有喝足矣。

但誰知道,竟又亂成了這樣。

上一輩子的教育,讓唐挽挽連喘口氣的機會也沒有。

又得奮發圖強了。

很累,她並不喜歡。

這些思緒,看似想了好久,其實也就分秒之間。

她就已經收回了情緒,對唐茂道:“爸爸,如果軍分區那邊過來詢問的話,你可以實話相告,不需要隱瞞。”

“哦,你怎麼考慮的?”唐茂坐直了身子,好奇地望過去。

唐挽挽道:“女兒是這麼想的,如今這場運動轟轟烈烈地,已經鬨了有兩年多了。學校停課也這麼久了,遲早是要恢複上課的,但孩子們跟著那些人鬨也鬨了,有的甚至被那些人當了出頭的那隻鳥,國家遲早會騰出手來收拾的。”

在自己的家人麵前,就沒有太大顧慮了,不像在外麵,有些話能說,有些話又說不得。

就算信任如張子明,她也隻不過說了鬨了的後果,有可能會有不好的結果,但具體怎樣,多久會實施,她都沒有說。

也沒必要說。

張子明隻是一個孩子,再聰明,也隻不過比她現在的年齡大了一歲。

一個十七歲的孩子,思維還沒有長全,也沒有什麼社會閱曆,他能想到什麼?又能理解什麼?

說得多了,把人嚇著了,或是把這些話給傳揚出去,那害了他自己的同時,可能也會連累到唐挽挽。

能說的說了一些,多數是不能說的。

但在唐茂麵前就不一樣了。

作為警備區的司令,他考慮的事情就多了,就算她不說,他也都能考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