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服(2 / 2)

之所以說,也是間接告訴父親,她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有些事情也不需要瞞著她,她自己也能夠想到什麼事該做,什麼事做不得。

唐茂和汲紅岩對視一眼,他道:“你接著說。”

唐挽挽就將自己想的,分析的,一點一點地說給了父母聽。

包括國家有可能會對他們這群孩子出手,對孩子怎麼出手?當然不可能處罰他們,孩子激情澎湃,本來也是一件好事,但是孩子是最容易被調動的,被利用的。

被好人利用,這是好事,但如果被壞人利用呢?

那迎接的可能將會是一場災難。

在國家的眼裡,孩子是不能被利用的。

但隨著停課,還有畢業的孩子越來越多,工作機會又少。

這麼多孩子聚在一起,隻要被有心人一煽動,極容易出事。

那就隻有疏散。

堵不如疏,自古的道理。

以前就有知識青年下鄉建設的政策,隻是那個時候是完全出於自願。

唐挽挽能想到的,也就隻有這個。

她就把自己的猜想跟父母們說了,也跟他們解釋了,自己為什麼要趕在薛明覺帶著大院孩子鬨進軍分區大院之前,把人按住了。

為的就是不想讓兩院的孩子發生火拚,更不願意把整個警備區都拖下水。

不管是軍分區還是警備區,那都是不能亂的。

孩子再無辜,再是被人煽動的,隻要這事成既定的事實,帶頭的那些人,肯定一個不落的全部會被處罰的。

也會加速國家對孩子做出決定的時間。

這是唐挽挽不願意想到的。

她還想等高中畢業了,自己能夠再苟苟,不想工作,也不想下鄉,更不想做什麼。

隻要在父母的身邊,做那個永遠不用操心的嬌嬌女。

但現實,卻不允許她這樣。

這也是她急著趕去軍分區的最直接原因。

也把這個原因直接地透露給父母了。

她唐挽挽,就是一個胸無大誌(不是)的人。

唐茂嚴肅起來。

如果說,以前對待唐挽挽,那完全就是父親想要嬌寵女兒的心理。

而如今呢,除了嬌寵的同時,更多了一絲認真的思考。

對女兒未來的思考。

以前,他和妻子都沒有想過,孩子需要多出息,隻要快樂就行,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不會把自己心裡的想法強加在孩子身上。

如果孩子想要從政從軍,那麼他們支持,如果孩子不想做事,那他們就養著她,他和妻子的工資又不是養不起孩子。

在此之前,他和妻子都考慮過挽挽的將來。

因為這十六年,唐挽挽做得實在太成功了,深入了夫妻兩的心裡,兩人從來沒有想過要逼孩子去工作,或是去乾任何她不喜歡的事情。

哪怕孩子就願意在家裡躺著,他們也不會說半句不是。

但如今,唐茂卻不這麼想了。

他有一種直覺,女兒是個乾政治的不二人選。

如果從政的話,說不定能夠帶來意想不到的成就。

真的要讓女兒去從政嗎?

唐茂在心裡問著,最後決定,一切遵從女兒的意願。

他和妻子不乾涉。

哪怕可惜了女兒那靈敏的洞察能力,還有對危機的嗅覺。

可惜就可惜吧。

唐挽挽並不知道,父親隻是聽了她的分析,就在心裡想了這麼多,甚至還動了讓她從政的心思。

如果真的知道了,她肯定會第一反應拒絕。

前世做了十三年攝政長公主還不夠嗎?

還要去從政?

累不累人?

還讓不讓人活了。

因為不知道,所以也無從反駁。

她隻是把自己的擔憂全都說出來了。

她也知道,父親肯定比她早一步想到的。

父親從軍了三十多年,什麼大風大浪,什麼政治運動沒有經曆過。

能夠活到現在,又能坐到現在這個位子,隻靠勇敢是不夠的。

天下勇敢的人多了去了。

隻匹夫之勇,是坐不到高位的,更成不了將軍。

不管是在戰爭年代,還是在和平年代。

能夠生存下來的,都不是蠢人。

唐茂並沒有得到這方麵的政策,但是也早就猜到,這樣的混亂,遲早會結束的。

他欣慰女兒聰明的同時,也在為女兒的將來擔憂著。

如果國家真的出了這樣的政策,他的挽挽,何去何從?

“挽姐!挽姐!”外麵一陣風似的,闖進來一人。

但因為唐挽挽他們談事的原因,門是關著的,那人衝到門邊,卻沒刹住腳步,差一點就撞到了門板上。

又硬生生地止住腳步。

門打開了。

張子明的腦袋才沒有硬生生地磕上門板。

他抬頭,迎上了唐挽挽瞥過來的眼神,他咧開嘴笑了笑,摸著腦袋道:“挽姐,你快跟我走……”

就見到唐挽挽的身後又走出來一人,正是應該在機關辦公室的唐司令。

他嚇得往後一退,強打笑容打了招呼:“唐伯伯,你也在啊。”

唐茂卻不說話,隻是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張子明,似乎要從他身上盯出洞來。

張子明本來就怕唐茂,如今被他這麼一盯,冷汗都出來了,隻咧著嘴一個勁地傻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唐茂也隻是瞥了他一眼,也沒有說話,隻是背著手,從他身邊略過。

張子明剛鬆了一口氣,就見唐茂又回過頭來,他的神經馬上繃緊。

隻聽唐茂道:“你要敢帶壞了我家囡囡,我將你丟部隊去。”

張子明急忙道:“沒有,不敢,唐伯伯,不會的。”

唐茂這才離開。

張子明咽了咽口水。

剛想說話,又看到屋裡汲紅岩的目光也望了過來,他又不敢說話了。

見他那樣子,唐挽挽笑了笑。

也知道他過來是因為什麼事,能讓張子明這樣心急火燎的,除了薛明覺,不會是彆人。

她也沒有說話,隻是拿了一根棍子。

那是扔在牆角,幾乎生灰了的軍棍,是當年她爸教育她三個哥哥家法時的工具。

這棍子積灰了十幾年,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將棍子往張子明懷裡一塞,她道:“走。”

張子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