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隨著鼓動的血脈，越來越清晰。
沈映宵漸漸覺得這不應當，可沒等多想，床上的人像是認出了他。
淩塵朝他抬了一下手，原本清冽的嗓音多了幾l分難言的嘶啞。他低聲喚：“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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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過去的。
直到停在床邊，嗅到師尊身上熟悉的氣息，他才倏地回過神，摸著袖子乾巴巴道：“師尊是不是中了他們的毒？我，我有治這些的藥，很快就能幫你治好……”
然而袖中空空蕩蕩，摸了半天也沒找到他想要的玉液。
淩塵像是等得累了，慢慢朝他靠過來，肩膀倚在他身上，隔著一層單薄的中衣與他相貼。
沈映宵腦子裡嗡的一聲，身前的觸感仿佛在無限放大。
這時，淩塵按住他的袖擺，低低開口：“莫要找了，此毒無解，除非……”
他的嗓音因為疲憊而放輕，像一片惑人的風。
沈映宵本該被這妖風吹得暈頭轉向，然而話語的內容卻讓他忽的蹙眉：“世上沒有無解的毒！師尊等我幾l日，我，你、你先披上這個……”
他死死壓著那些被魔種點燃的欲念，用了不知多少毅力脫下外袍，要將它披在淩塵身上。
“……”
身後有人低低歎了一口氣，不知為何透著一絲難掩的心累。
下一瞬，淩塵握住沈映宵的手，冷不丁往前一拽。
沈映宵平衡頓失，跌坐在淩塵腿上，整個人摔進他懷裡。
熟悉的靈力眨眼間將沈映宵包裹，空氣中彌漫著不知名的絲絲甜香。他抬起頭，恰好對上淩塵垂下的視線，兩人距離極近，耳邊全是師尊灑落的微涼吐息。
沈映宵驟然僵住。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師尊會再低一低頭……可實際上，淩塵卻隻是抬起一隻手，輕輕抵住他肩膀，隔開了最後一點距離。
淩塵的另一隻手也抬了起來，虛虛環過沈映宵肩後，不讓他靠近，卻也不讓他離遠。
沈映宵像被一處可怕又迷人的陷阱圈住，本就混沌的思維徹底停轉。他石雕般坐在淩塵懷裡，僵硬地看著他。屋裡沒有燈，隻有異常明亮的月光從窗口照入，淩塵低垂的長睫盈著一汪磷光，碎光隨著偶爾的眨動劃過，像是隨時要落到沈映宵身上。
此時離得近了，那一絲惑人的神態消失不見，麵前完全就是師尊平時最常見的模樣。
淩塵眸光清冷，周身仿佛圍繞著虛無縹緲的仙氣，聲音也如往常般寒澈。
然後這位正直的仙尊抬起手，指尖輕點在沈映宵唇角。他像是疑問，又像是探詢，不帶半分呷昵地輕聲問：“想親過來麼？”
沈映宵耳邊嗡的一聲。
不知是克製還是茫然，亦或是某種更加難以言喻的思緒，讓他連指尖都開始顫抖。沈映宵張了張嘴，目光直勾勾落在淩塵唇上。可最後一絲理智還在，他隻能艱難地，慢慢地說：“……我們是師徒，不可逾矩。”
“的確如此。”淩塵指尖下移，輕輕劃過他臉頰，五指扣住他後頸，安撫似的摩挲。
片刻後，他忽然道：“可若我說……我想對你逾矩呢。”
轟——！
如果情緒能夠化作實質，沈映宵腦中恐怕已經炸成一片火海。他腦中閃過劍靈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本，好像明白了什麼，可早已無暇細想。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再不想承認，沈映宵的思維也先於理智一步有了答案。他看著淩塵，緩緩的，一點點積攢靠近的力氣。誰知這時，淩塵像是對他的無動於衷感到失望，忽然放開他，退開一些。
環繞周身的氣息忽然空了。
沈映宵心裡也像是空了一截。
他再也克製不住，紅著眼睛，撲過去朝淩塵伸出了手。
……
外界，神獸宗的祠堂當中。
戚懷風又一次斬下巨腿碎片，想將它撥到淩塵那邊時，忽然發覺狀況不對。
——沈映宵靠在淩塵懷裡，目光空茫，一隻手卻忽然抬起，從背後繞向淩塵後腦，冰棱般的指甲尖銳閃著寒光。
……他又被控製了，想要襲擊師尊？
戚懷風心下一沉。然而下一瞬，沈映宵的手並未同他想象中一般刺向淩塵要害，而是五指張開，一把扣住了淩塵的脖頸。
然後在淩塵詫異低頭時，他凶狠地仰起臉，重重一口咬在了淩塵的唇上。
戚懷風：“……”
他一捧火將身旁的妖獸燒成灰燼，然後低下頭捏了捏眼角。闔眸片刻，他重新緩緩看過來。
麵前的景象沒有變化。
——淩塵像是怔住了，僵硬地站著，毫無反應。
而沈映宵……比起剛才突兀的撕咬，此時他的動作，看上去竟更像是在親吻。
……親吻？
……師兄和師尊？
戚懷風：“……”
戚懷風：“？”
……應該是看錯了。！